“那你……會不會覺得我……”“我要對你有看法還會把它送給你嗎?”衛橋把程若一把摟住,想要證明什麼似的把他往自己懷裡抱了抱,然後松手,安撫地說:“别瞎想了,我不會因為這個疏遠你的,咱倆還是好朋友。”衛橋的眼睛太真誠,讓程若無法不相信他。“……謝謝。”程若的聲音低得媲美蚊子,衛橋大笑:“你害羞什麼啊?”程若問:“你真的不介意?”“不介意,人家世界衛生組織九三年就為同性戀正名了,難道我的思想還停留在上個世紀?”衛橋想了想,體貼地補上一句:“還有,我會幫你保守這個秘密的,你别擔心。”程若眨眨眼,硬是把眼淚給憋了回去。晚上,舟車勞頓的程若再次失眠,身體疲倦得叫嚣着休息,大腦卻絲毫不配合地清醒着,抓狂地翻了幾個身,程若怕吵醒睡得死沉的另外兩個人,幹脆從床上爬了下來,蹑手蹑腳溜到陽台吹夜風。這兩天過得實在太刺激了,他甚至都不知道應該先為哪件事兒苦惱……程若歎氣,看着後山上黑黝黝的森林發呆。背後有了點動靜,程若回頭,衛橋剛走出陽台,回身輕輕地拉上玻璃門。“我吵到你了?”衛橋笑了笑沒回答,打開水龍頭洗了把臉。“我就知道你會睡不着。”衛橋隻穿了條短褲,水珠順着脖子流下,在黑夜裡閃着暧昧的光:“是不是我讓你不安了?”程若窘迫地挪開了視線:“不是的。”“程若,你這人……”衛橋搖了搖頭:“怎麼不愛把事情往好的方向想呢?我以為我這樣做會讓你開心一點兒。”程若摸着冰涼的不鏽鋼欄杆,突然平靜了不少,衛橋……總是讓他覺得安心,有時候隻需要一個眼神,都可以輕易撫平他心底的毛躁。他很喜歡這種被關心,被陪伴的感覺,而且,有種要上瘾的趨勢。“你說我是不是适得其反了?”衛橋看着程若發問。“其實,也不全是因為你。”“哦?”“我……有點兒難受。”“我能聽聽麼?”程若看向衛橋,全然的信賴。“哦……難怪你回來的時候臉色就不大好,”聽完程若斷斷續續的叙述,衛橋沉默片刻,問:“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我也不知道,可能也沒想怎麼辦,就是看見了,心裡有點不舒服……”“理解,可是我覺得沒必要,都過去這麼多年了,現在追究是不是有點晚?”“道理我都知道,可是……”“可是就是忍不住是吧?你知道麼,如果一個人對過去執念太深,隻能證明他現在的生活太乏味了,程若,你得給自己找點兒事兒幹,轉移注意力。”“這也是弗洛伊德的論斷?”“還是衛橋伊德的,嘿,我發現我有成為心理學大師的潛質。”“嗯,至少你岔開話題的本事一流。”“我在治療你嘛,照我說,你現在先什麼都别想,好好睡一覺,明天上完課我帶你出去玩兒,就當是散心,怎麼樣?”“想不想又不是我能決定的,要是誰都能支配自己腦子,還哪兒來的抑郁症啊?”“聽我的準沒錯,我保證你睡得着。”衛橋說着,伸出手按上程若的太陽穴,不輕不重地揉了幾下:“好了。”程若忍俊不禁,說:“神醫,我要還睡不着怎麼辦?”“那我就灌你吃安眠藥。”衛橋拍拍程若的腦袋,說:“進去吧。”程若不抱希望地跟着衛橋進屋,爬上床準備數綿羊,可是還沒等他醞釀好情緒,一陣深沉的睡意就席卷而來。臨睡着前程若腦子裡浮現了一個詭異的畫面,畫面裡衛橋拿着一隻懷表在他眼前一下一下慢吞吞地搖晃,嘴裡還念念有詞:我說你能睡着,你就一定能睡着……1515、act15淪陷是怎樣煉成的周一早上下了課,衛橋果然拉着程若說要去滑旱冰,程若說你真是說風就是雨,衛橋說那當然,心理的問題耽誤不得,得馬上救治。于是程若隻好跟着他去了,反正在這個問題上他永遠都争不過衛橋。況且,他自己也挺想出去瘋一瘋的,心裡太多事,堵得他難受。施映霖收拾好書包,正思索着用什麼借口約某人吃飯,看見衛橋和程若興沖沖往外走,随口問了一句,這麼高興去哪兒?衛橋說,溜冰。施映霖一聽,眼前一亮,問,在哪兒?衛橋說,體育中心旁邊新開了一家露天旱冰場,頭一個月半價。施映霖有如醍醐灌頂,大叫一聲謝啦就飛快地跑走了。衛橋迷茫地看着程若,問,他謝我什麼?程若搖搖頭,說我也不知道。“唐安宇!”施映霖一路狂追,終于在宿舍樓下把人堵住,興高采烈地說:“你想去滑旱冰麼?聽說體育中心那兒開了一家新的旱冰場,要去嗎?”滑旱冰,他的長項啊!指不定唐安宇看着他潇灑的動作就愛上他了呢?他可不就是在打籃球的時候注意到唐安宇的麼,同理可得嘛。唐安宇橫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說:“不去。”“老是窩在學校多無聊啊,出去玩玩呗。”施映霖還在不死心地邀約。唐安宇冷笑一聲,說:“你當然不無聊了,想陪你的人多了去了。”施映霖愣了愣,問:“什麼?”他準備好了無數個應付唐安宇推托的策略,卻沒想到對方來了這麼一句沒頭沒腦的話。唐安宇不耐煩地說:“你自己心裡有數。”“到底怎麼了?”施映霖拽着快步往前走的唐安宇,不解地問:“什麼叫我自己心裡有數?”唐安宇往四周看了看,确定沒人才咬牙切齒地說:“施映霖,是不是同性戀都跟你一樣,看見男的都喜歡?看見男的都想倒貼?你要是想耍我,那你就找錯了對象,再煩我小心我揍扁你。”施映霖冤枉地說:“我沒啊。”唐安宇不以為然地冷哼一聲,死豆芽不但沒節操,還撒謊不眨眼!每天和陸斐交頭接耳不知道嘀咕什麼的就算了,那天明明就看見他和那個男的那麼親密!證據确鑿還想抵賴,真他媽……氣人!“總之你在我這兒徹底沒戲,不要再浪費時間了。”唐安宇甩開施映霖的手:“别招我惡心你。”施映霖被唐安宇的話刺傷了,難堪地低着頭,不說話。他一直相信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所以即使唐安宇從一開始就拒絕了他,他還是厚着臉皮,希望對方能有被他打動的一天。可是,跟以前那種帶着忍耐的暴躁不同,這一次,唐安宇好像真的生氣了。是已經被他觸到底線,忍無可忍了麼?真的這麼厭惡他?唐安宇想走,也知道自己應該走,可是雙腳卻像被牢牢釘在了地上似的,一步也挪不開。看着施映霖沮喪又失望的表情,他的心裡居然冒出來一絲莫名其妙的無措。那種想要安慰,又不知道從何安慰起的慌亂。“……我警告你,男子漢大丈夫别哭啊。”心軟了,可是嘴上還是那麼刻薄,也是,讓唐安宇溫柔地哄人,還不如讓他去死,而且這件事情明明是施映霖做錯在先!怎麼說死豆芽也應該先認個錯!施映霖擡頭,勉強地笑了笑:“我真的沒機會嗎?”唐安宇頓了頓,馬上又被自己的猶豫吓着了,連忙清了清嗓子,嚴肅地說:“我不是gay,不會對男生有感覺的。”施映霖點點頭,失落地轉身離開,走了幾步,他回過頭來,小聲地說:“唐安宇,我沒有看見男的都喜歡,我隻喜歡過你,是真的。”唐安宇眼看施映霖的肩膀可憐兮兮地垮着,慢慢地走遠,半晌沒回過神。其實,今天他心情惡劣,除了那天施映霖毫無道德觀念的“紅杏出牆”,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這主要歸咎于昨晚他做的一個夢。夢的前半部分他很熟悉,那是他親身經曆過,并且估計這輩子都得印象深刻的場景,施映霖那個該死的同性戀在他嘴上親了一口,說,我喜歡你,我要追你。即使是在夢裡,唐安宇依舊能順着記憶找到那種溫熱柔軟的,帶點潮濕的觸感,很真實,很震撼,卻不讨厭,可惜轉瞬即逝,來不及細細地品味。接下來的部分就比較吓人了,唐安宇夢見施映霖并沒有扔下一句話就逃跑,自己也沒有曆史重演地罵人,他答應了,說好啊。施映霖當時就笑的……他得承認,豆芽笑起來很好看,尤其是那雙彎起來的眼睛,亮晶晶的,特别可愛。然後唐安宇就醒了,意識到自己夢見什麼以後,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有種想要撞牆的沖動。都說日有所思才夜有所夢,這說明什麼?說明他其實也對豆芽……?怎麼可能!如果不是當時大家都在睡覺,唐安宇一定會忍不住咆哮出來,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因為不是周末,旱冰場裡人不算多,大部分都是半大不小的孩子,穿着直排輪溜得還挺像模像樣,相比之下,程若就悲劇多了。“小心!”前方衛橋話音未落,後面的程若就應聲倒地,疼得直抽涼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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