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猶寒怔了怔,還保持着的原來的動作,筷子握在手裡動了動,最終夾上了那隻紅光泛亮的豬蹄。其實遠沒有想象中那般油膩,馥郁的肉香化在口中,也沒有看起來那樣悶人,反而肉質鮮嫩,口感獨佳,咬下去精炖幾個時辰的肉汁濺在口中,唇齒留香。雲婳就在旁邊看着她,心裡頗為得意地笑起來,笑着笑着,突然發現了什麼,把碗筷一擱:“喂,那個,”水猶寒聞言側過頭,“你不會是左撇子吧?”雲婳盯着她的左手上下打量。才反應過來,殘廢一直是用的左手持劍、左手握筷,動作流暢得就和尋常用的右手相差無二。她看了幾天,竟沒發現什麼别扭的地方,于是水猶寒究竟殘的是左手還是右手,她也是在方才認真識了一眼後才發現。能把左手右手使得一樣,那不就是左撇子?雲婳狐疑地看着她,卻見她又重新埋着頭默默扒飯,碗裡的豬蹄已經露了骨頭。“喂,水猶寒。”什麼毛病,又不說話了,“你到底是不是左撇子?”這個殘廢的嘴就和一個陰晴不定的開關似的,說合就合,開一次還要費不少勁。真有脾氣。水猶寒咽下嘴裡的肉,淡淡回她一句:“食不言。”得,這會兒又“食不言”了,雲婳扒拉一口飯,懶得理她。此後桌上什麼紅燒肉、獅子頭,雲婳都一個勁地給她碗裡夾,“多吃點。”反正也不說話,這嘴除了用來吃東西,也沒什麼用了。水猶寒看着碗裡一堆油亮飄香的肉,不時會微微蹙眉,但轉眼還是将它們都一點點送進了嘴裡。侍從見她一臉勉強模樣,想來心裡是十分痛苦的,他歎了口氣,真希望自己此時能幫她承擔這樣的痛苦。一頓飯雲婳吃得心滿意足,看一眼水猶寒,估計殘廢也是撐得差不多了,她拍拍手,喚左右服侍的丫鬟收撿了剩菜,轉而沖水猶寒道:“走吧。”——這是雲婳和水猶寒每逢吃完飯便必來的地方。“你每日一次又一次地到我屋中來,要是不知情的,還以為你對我起了什麼心思。”雲婳把門一關,便調侃起來,“你說是吧?”她沖水猶寒挑眉道。“你大可将東西放在門外。”“……嘁,無趣。”水猶寒沒理她,徑直走向屋中。屋内東西面各開了兩扇軒窗,半阖的窗牖縫間透進涼風,帶着陣陣清涼緩解了屋中的悶熱。東面下是一排書架,壘着滿滿的書,西面桌案、花尊、鳥繪挂畫臨近窗邊,還有一池聚寶盆裝的清水,水面上漂浮着絲絲縷縷的白色雜屑。沒想到蛛絲草這麼嬌貴,當日将它們拿回來時,拔掉了下面有毒的草莖,回來攤開布包裹一看,一堆花瓣皆是奄奄一息無精打采地耷垂着,可把殘廢吓得不輕。雲婳當時見她臉色都變了,一貫清冷的眉目表情險要繃不住,顯然是着了急。後來兩人找了個法子,發現蛛絲草遇水則生,于是便将它們貯存在了水池裡,尋了個通風避陽的陰涼之地擱置。其實本可放在教殿内任一處臨窗通風的位置,可雲婳偏偏要把池盆擱在自己屋中,作何心态,恐怕也隻有她自己知道。蛛絲草在池盆裡每放置一會兒,便會産生不少白色雜屑,紛紛浮浮飄在水中、水面,看起來亂糟糟,又挺不幹淨的。水猶寒擔心污染了盆中的水,對裡頭的蛛絲草不利,于是每逢一日三餐用完,第一件事必然是來屋子裡替盆中換一道新水。——可真是把這些雜草當祖宗養了。雲婳見她用一隻手拿着個大水瓢,慢慢從池盆裡舀出水來,再灑到幾步遠開外的排水溝裡,再回來、又舀上一瓢新的水,不厭其煩地重複一遍。她倒挺有耐心,雲婳看也看煩了,“行了行了,我來。”她劈手奪下水猶寒手裡的瓢,随手放到一旁,兩隻手端着盆子左右拿到牆角排水溝邊,一手緩緩把盆傾下去倒出水,另一隻手阻在盆口,不讓蛛絲草跟着水流下去。殘廢少了一隻手,這種法子,她也就隻能看看。雲婳别有深意地瞟她一眼,眼神中無不帶着得意與反問:你行麼?這樣你不行吧?水猶寒與她目光接觸,怔頓足有片刻,緩緩低了下頭,微作颔首:“多謝。”雲婳不知哪來的心底一喜,輕巧把瀝幹了水的聚寶盆一撈,捧在手裡滿意地放回原位,又搶在水猶寒之前一把拿起她旁邊的水瓢,賞她一記眼神後就獨自往浴屏後盛水去了。雲婳哼哼唧唧嘴裡叨唠着些什麼,步履輕快,動作利索,很快就把盆子裡的水換了個幹幹淨淨,水面又重歸清澈,水猶寒看過一眼,算是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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