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你是最了解我的人,你也應該最清楚,我對齊洽的感情。”葉梓眼睛依舊閉着,也許是不忍睜開:“背叛他,折磨你,這就是你希望我做的嗎?”姚浩靜止了兩秒鐘,輕輕地後退了一步,就是這麼短短的一瞬間,他釋懷了。“看把你吓的,”姚浩笑着拍拍葉梓的肩膀,葉梓睜開眼,對上姚浩那雙竭力隐藏了所有情緒的眼睛。“放心吧,我會聽你的,好好找一個人,咱們,還是最好最好的哥們兒。”那天的事情以後,姚浩在家休養了兩天,要麼抱着懶羊羊愣愣地坐着什麼都不想,什麼都不做,要麼就神經質地翻看着以前和葉梓的合照,看得自己又想哭又想笑。他花了十幾年的時間愛上葉梓,任由他的一切占據自己全部的感情,現在又要花多少時間忍痛放手?未知,無解。原來愛情是這麼讓人痛苦的事情,姚浩對着懶羊羊水靈靈的大眼睛感歎,那為什麼還有那麼多人要奮不顧身地追求呢?真是吃飽了撐的。意思意思地療了兩天的傷,姚浩強打起精神重新回到了他的寶貝小店鋪,雖然那天在這裡留下了一點傷心的回憶,但是人總是要吃飯的,姚浩思前想後,還是覺得掙錢比較重要,自己都快奔三十了,還是不要學人家小年輕搞什麼痛不欲生了。結果還沒把自己那張舒服的電腦椅坐熱,姚浩又接收了一個讓他驚得目瞪口呆的來客。“夏臻?你……你怎麼就回來了?”風塵仆仆背着小提琴,帶着溫和而疲憊的笑容站在他門口的,不是傳說中要消失兩個月的夏臻是誰!“怎麼?不歡迎?”“歡……歡迎……”姚浩竄到夏臻面前,幫他拿下琴小心地放到一邊:“剛下飛機?”“火車。”夏臻還在微微喘氣,看樣子是累壞了,姚浩茶水伺候,挺自覺地拿過紙巾幫他擦汗。“啧啧,你們樂團好小氣。”“不是我們樂團,是我自己跑回來的,我身上的錢就夠買火車票了。”夏臻喝了水,嗓子清潤了一點。“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是不是有人欺負你了?”姚浩立馬聯想到自己先前的猜測,不由得憂心忡忡。“也……不算什麼大事兒,反正,就是……”夏臻歪着腦袋想了想,說:“我這算違紀了,也不知道樂團會不會一氣之下踢我出來,姚浩,你先接濟我兩天吧,我在你這裡避避風頭。”“避風頭?”姚浩驚訝地打量着夏臻:“你惹上誰了?你被追殺啊?”夏臻噗的一聲笑出來,說:“你想象力怎麼這麼豐富,沒惹上誰,就躲我家裡人。”“你吓死我了。”姚浩伸手摸了一把夏臻的脖子,站起來邊收拾東西邊說:“我先帶你去我家洗個澡吧,大冷天的出這麼多汗,容易感冒。我說你趕得這麼凄涼幹嘛啊,跟個逃犯似的。”夏臻呵呵笑得有點奇怪,說話有點像自言自語:“現在可不是就是個逃犯麼……”親近“弓子歪了!你對着鏡子,看清楚弓子的走向,别讓它到處亂戳!”“我沒亂戳啊,它滑。”“那是你用力不對,哎哎!右手的小拇指别挺這麼直!輕輕彎曲放在弓上,對,用食指的力道控制整個弓子,手别抖……”“我胳膊酸,拉不動了……”“堅持一下,這才兩分鐘呢,将來一首曲子半小時的你怎麼辦?”“我下巴也疼……”“你夾得太用力了……”“我腰疼!”姚浩終于支撐不住,艱難地把琴遞給夏臻,倒下。夏臻哭笑不得,拉扯了幾下趴在沙發上拼命揉着手臂的姚浩,說:“這才到哪兒啊就不行了,起來,今天你給我把姿勢拿正确了。”“饒了我吧夏老師,我嘴都張不開了……”姚浩說的是實話,他才知道原來練小提操勞的不隻是兩隻手,連下巴和牙齒都順帶遭殃。“沒毅力了吧?幸好沒跟你買琴,現在放棄還來得及啊。”夏臻不管他了,拿起軟布輕輕地擦拭着落到小提面闆上的松香:“越往後學越痛苦,你再考慮考慮吧。”“你怎麼這麼不樂意為文藝界做貢獻啊?有你這麼勸人家放棄的嘛,我難得有興趣,主要是,咱們得循序漸進不是。”姚浩嘟囔着坐起來,看着夏臻跟他的寶貝琴做“精神交流”。夏臻笑着擡頭,笑容裡有點哄小孩的味道:“我是怕你後悔,堅持下來真的不容易。”“那你怎麼堅持下來了?”姚浩伸手捏捏夏臻細細的胳膊,說:“你看起來可沒我抗打擊多了。”夏臻臉上笑意褪去,掩飾地低下腦袋,拇指一下一下地撫摸着紅色的琴,說:“我怎麼一樣,我是被我爸揍出來的。”“你爸還揍你?”姚浩覺得挺不可思議:“這不就是個愛好麼?你學這玩意兒的時候多大啊?你爸還真忍心下手?”“我都忘記我什麼時候開始學的了,反正從我記事起,我的生活就是圍着小提琴轉,由不得我選擇。”“你爸太偏激了吧?萬一把你逼傻了怎麼辦啊?”姚浩對這種牛不喝水強按頭的做法感到十分不爽。“這不是沒逼傻麼。”夏臻振作地笑笑,說:“行了,你到底要不要練了?不練我把琴收起來了啊。”“練!”姚浩咬牙,回答得斬釘截鐵。夏臻在姚浩的小破窩一呆就是兩個星期,幾乎是足不出戶,姚浩知道他在躲人,因為他把自己的手機電池卸了下來,扔到抽屜裡就沒再打開過。雖然知道夏臻這種乖孩子不會做什麼太驚天動地的壞事,可是姚浩還是替他擔心。“你這樣藏着真的沒關系嗎?”“你想趕我走?”夏臻笑眯眯地反問。“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姚浩撓撓頭:“關心你而已。”“先躲躲吧,現在我爸估計在氣頭上,我回去不是找死麼?”“你在躲你爸?”“嗯。”“躲得好!”姚浩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豪邁起來:“我們要勇于和法西斯強權作鬥争!”夏臻被他逗得大笑,說:“你這人,怎麼一會兒一個樣兒的。”姚浩必須承認,夏臻的到來,多多少少趕走了他生活裡的一些陰霾,讓他覺得日複一日的生活也可以高高興興地跟另一個人分享着度過。夏臻會在他出門後一個人練琴,在他回來之前做好一桌簡單的飯菜等候,會在他無聊的時候陪他說話,陪他看電視。偶爾他還會溜到姚浩的商店裡,耐心地幫姚浩把滿是外文的碟片分好類擺放整齊。姚浩漸漸喜歡上了這種感覺。這種一點一滴入侵了他内心的溫情,究竟有多少源于夏臻酷似葉梓的外表,又有多少源于夏臻這個人本身,姚浩說不清。他知道夏臻對他是不設防的,他也知道應該對夏臻付出同樣多的誠意,畢竟夏臻對他來說,已經算是一個很重要的朋友,他不願意失去他。隻是……隻是偶爾,姚浩還是忍不住會在夏臻不注意的時候,在心裡悄悄地把他幻想成另一個牽動他心神的人,他幻想着葉梓站在離他很近的地方,觸手可及,他們會相視一笑,會斷斷續續地聊些什麼,然後他們一起回家,在暮色裡腳步默契,葉梓會下廚,心情好的話他能做出一桌姚浩稱之為盛宴的飯菜,他們安靜地吃飯,最後,晚上聽着彼此的呼吸入眠。這曾經是姚浩心裡最美好的全部。這天姚浩回家,還沒進門就聽見夏臻在屋裡的聲音,似乎是吵架什麼的,姚浩挺驚詫,想象不出夏臻吵架那該是個怎麼樣的場景。好奇心使然,姚浩沒開門,耳朵挨着門闆聽裡面的動靜。“你們都是這樣,從來不管我喜歡什麼讨厭什麼,我又不是木偶,憑什麼總被你們操控?”說得好!姚浩在心裡給夏臻加油打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不過肯定夏臻是在他那個暴權老爹那裡争取人身自由。“我說過了,我不喜歡在樂團呆着,我煩!我們家出了你這麼一個天才已經夠了,沒必要把我也搭進去,你們要是不答應我就不回家。”聲音還是那麼柔柔的,卻帶着近乎孩子氣的執拗和倔強。“又來了,你就知道威脅我……行了,讓我再想想。”夏臻的語氣一下子變得很無奈,姚浩開門進去,正好看到他挂斷手機。“終于忍不住開機了?”姚浩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輕松地調侃着夏臻。“有什麼辦法,我心軟呗。”夏臻郁悶地看着手機,沮喪地把它扔到沙發一角:“我不想回去,也不想他們着急上火。”“那就好好溝通呗,其實我覺得吧,這世界上也沒有不心疼兒子的爸爸吧?”看着夏臻為難的樣子姚浩心裡堵堵的,他就是看不得人家難受。“十幾年了,溝通無效。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原因,反正我姐被他壓迫得倒是挺心甘情願的,上次音樂會宣傳手冊上面介紹我們的首席小提琴你記得麼?一個很漂亮的女的。”“啊……我沒認真看……叫夏什麼……”姚浩皺着眉回憶,然後又是一驚:“那是你姐?”“夏爽,我親姐。”夏臻聳聳肩,說:“現在你可以理解我爸為什麼這麼恨鐵不成鋼了吧?我們姐弟差别太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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