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高考僅有33天。日子像是假的,每天都在枯燥的重複着,模拟考試和倒計時卻是真的,不斷地提醒着所有人時間的流逝。她在這裡已經度過了比和沈倦在一起的幾個月翻了幾倍的時間。-高考前一天,懷城全市高三統一放假,高考考生休息調整。林語驚去了一次言衡的心理診所。林語驚之前的焦慮不算很嚴重,發現的及時,而且她自己很清楚的明白自己狀态不對勁兒,對于各種治療調整都十分配合。剛開始是因為要看醫生,後來狀态一點一點好起來,她也依然隔一個月會過來一次,就聊聊天。言衡非常善于“勾引”别人講故事,是個很好的傾訴對象,而林語驚從小長到大,最缺少的就是傾訴。小的時候她沒有人可以說,她的身邊沒有能夠扮演她的傾聽者角色的人存在,所以她從不說到不會說,十幾年過來早就習慣了。她到的時候言衡正在逗鳥,兩個人已經挺熟了,言衡隻回頭跟她打了個招呼,就繼續逗鳥玩。一直小白鳥安靜地站在籠子上,頭上兩撮小黃毛立着,大眼睛圓溜溜,還有兩坨紅臉蛋兒。林語驚好奇地走過去:“這是什麼鳥?”“玄鳳鹦鹉,”言衡用手指摸了摸小鳥的翅膀,才轉身,“明天考試了吧?”林語驚點點頭:“嗯。”言衡走到沙發前坐下:“感覺怎麼樣,緊張嗎?”林語驚笑了笑:“您看我緊張嗎?”“我當然覺得你考試不會有什麼問題,”言衡也笑了,“我是問你馬上要見到你的小朋友了,緊張嗎?”“啊,”林語驚眨眨眼,“其實我已經想出了一千八百種和他的見面方式。”“還是你們這個年紀的小姑娘有想法,”言衡笑着問,“有沒有什麼你目前為止最滿意的選項。”“有。”林語驚說。其實沒那麼多想法,就想沖到他的工作室去,直接去見他。“其實,”林語驚頓了頓,說,“我今年年前有給他打過一個電話。”她那會兒身體狀态轉好,林芷又手術,抽了個周日晚上給沈倦打了個電話。言衡問:“嗯,然後呢。”“沒接,可能是因為忙什麼的吧,他周末一直挺忙的,”她垂着眼,好半天,歎了口氣,有點兒沮喪地撇撇嘴,“他是不是生氣了?”停了會兒,又小聲嘟哝一句:“他怎麼這麼小氣……”言衡笑了起來。林語驚擡眼,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男人笑得不行,過了一會兒才輕咳一聲:“對不起,我隻是覺得,好像隻有提起你那個小朋友的時候,你看起來才比較符合實際年齡。”“他沒接,然後呢?”言衡問。“我發了信息給他,”林語驚側頭,看着落地窗窗外。六月的陽光熱情猛烈,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睛:“如果他真的不理我了,我就——”“你就?”小姑娘長長地又歎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沒哄過他,一般都是……”他哄着我。哄着她,寵着她。明明應該是個脾氣挺不好的人,和她在一塊兒的時候,好像真的無比耐心,就算心裡有火也會壓着,什麼都聽她的。校霸沒個校霸的樣子。成何體統呢沈同學。言衡在旁邊又開始笑。林語驚忍不住看着他:“言老師,您今天心情很愉快啊。”“我是挺高興的,你這一年多變化真的很大,”言衡說,“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那個狀态,怎麼說呢,讓人想把林芷拉過來打一頓。”林語驚那天在診所吃了午飯才走,最後走的時候言衡把她送到電梯口:“你高考後應該會回a市吧,我有的時候也會回去,有空可以出個飯,順便帶着你的小朋友一起。”林語驚站在電梯裡,按了按開門鍵,轉過頭來:“這一年多我真的……”她朝着他低低地鞠了個躬,“我不是特别會說謝謝,但是謝謝您。”男人還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的樣子,眉眼溫和,“不用謝我,我也沒做什麼,最重要的還是你自己,勇敢些,有些事情沒嘗試之前别總想着逃避。”-那年六月盛夏,蟬鳴聒噪,高考的理科試卷據說是距2003年地獄級别以後最難的一年。九号考完試的那天,林語驚回了懷城一中。即使是這樣的學校,在這天,高三的教學樓也是鑼鼓喧天鞭炮齊鳴。走廊裡有抱着書嚎叫着飛奔的,有嘩啦嘩啦把試卷順着就往操場上丢的,教學樓下面學年主任一聲怒吼:“哎!幾班的你!說沒說不讓把卷子往下扔!?你們班主任誰!!”那男生也扒着走廊邊兒抻着腦袋,膽兒大的不行:“您找我們班主任去吧!”學年主任插着腰仰着頭往上瞅,還沒等說話另一頭又是一沓子卷子嘩啦啦飄下來,直接就給氣笑了。一個班的同學多多少少是有些感情的,畢竟相處了一年多,平時低頭不見擡頭見,更何況大家一起走過了高三這段最難的時光。林語驚一進教室,直接被小軟妹一把抱住,小姑娘挂在她身上嚎啕大哭:“我以為我要死了嗚嗚嗚嗚,鲸魚,我終于活過來了嗎?我是熬過來了嗎?你打我一下,現在是真實的嗎?嗚嗚嗚啊啊啊啊。”林語驚好笑地拍了拍她的腦袋,轉過頭去,看見一邊的學習委員一臉猙獰的喜悅,手裡捏着厚厚一沓子卷子站在桌子上,對着窗外咆哮了一聲:“去死吧物理!!!”“……”林語驚才知道原來學習委員也不是真的特别熱愛學習的。學校裡面就有舊書本卷子回收,林語驚這些書本什麼的都沒拿,回寝室裡又收拾了一圈兒,她東西不多,來的時候一個行李箱,走的時候也夠了。她把桌面上的東西裝好,上床又摸了一圈兒,從枕頭下面摸出一本書來。林語驚抽出來,坐在床邊,垂頭。那書已經有點兒舊了,每天都被這麼磨着,書角泛起了一點兒毛毛邊兒,被人用透明的膠帶小心地粘上了。林語驚翻開第一頁,上面是黑色的中性筆簽的個名字,下面夾着一張拍立得的照片兒,白色的照片邊緣也已經有些泛黃。那照片兒是對着手機拍的,還拍出了手機兩邊窄窄的框,畫面裡一個少年,神情倦懶,眉眼都好看。林語驚已經想不起來有多少個日夜,始終都是這張照片支撐着她堅持下去。她站起身來,走到寝室陽台外,站了好一會兒。天空是湛藍,樹影搖曳,風暖而輕,耳邊是歡呼和哭泣。高三啊。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過去的一年半,終于還是過去了。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隻是過去的,也再也回不來了。-高考出成績以後,林語驚用了三天的時間和林芷周旋。林芷的意思很簡單,要她報b大,回帝都。林語驚拒絕得也很明确,她要報a大。她從來沒有問過沈倦以後會去哪個學校,但是她知道。林語驚始終記着少年那句“我走不掉,我一輩子都得在這兒。”每一次想起,她心裡都泛着酸。沈倦不會走的。他一定會留在a市。他會在a市最好的學校。a市也很好,a大也并不比b大差多少,林語驚幾乎是毫不猶豫。林芷在某些事情上有很強的掌控欲,兩個人僵持三天沒有任何結果,林語驚這次完全豁出去了,半分都不肯動搖。她沒辦法說服林芷,最後還是偷偷聯系了林清宗。林老爺子今年不到七十,身子硬朗,每天在家裡養養花逗逗鳥,和林奶奶下下棋,幾乎不問世事,林芷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林語驚從小到大沒見過他們幾次,也沒什麼太深的感情,所以這次她電話打過來,林清宗還覺得挺神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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