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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最不喜歡寒族武人的，今日聽了哥哥這話，難免着惱。我見母親不悅，忙笑道，&ldo;哥哥說笑呢，娘不要理他，我們走吧，姑姑在宮中該等急了！&rdo;當下不由分說，我挽起母親便走，隻回眸對哥哥眨了眨眼。姑姑竟然把母親召入内殿密談，卻不肯讓我進去。我也懶得等她們，徑直往東宮去找宛如姐姐。我把親眼看見蕭綦的一幕，繪聲繪色講給宛容姐姐聽，直把她和幾名侍妾聽得目瞪口呆。&ldo;聽說豫章王殺過上萬人呢&rdo;，側妃衛氏按着心口，神色間滿是厭憎驚懼。旁邊一人接過話頭道，&ldo;哪裡才隻萬人，隻怕數都數不過來，聽說他還嗜飲人血呢！&rdo;我心下微嗮，頗不以為然，正欲駁她，卻聽宛容姐姐搖頭道，&ldo;市井流言怎麼可信，若真如此，豈不是将人說成了妖魔。&rdo;衛妃嗤笑道，&ldo;殺戮太重，有違仁厚之道，滿手血腥與妖魔何異。&rdo;我不喜歡這個衛妃，仗着太子寵愛，在宛如姐姐面前張揚無禮，當即冷冷睨她：&ldo;仁厚之道何解？如今烽煙四起，難道僅憑一句仁厚，就能抵抗虎狼，叫外寇乖乖放下刀兵？&rdo;衛妃粉臉漲紅，&ldo;依郡主高見，殺戮倒是仁厚之道了？&rdo;我挑眉一笑，&ldo;征伐既起，何來仁厚？即便有所殺戮，豫章王也是為國為民，國之柱石，功在社稷，豈可如此诋毀功臣？若無将軍血染邊疆，你我豈能在此安享清平?&rdo;&ldo;說得好。&rdo;姑母優雅沉靜的聲音蓦然在殿外響起。衆人忙起身行禮。宛如姐姐側身一旁，将姑母迎進殿内。姑母隻帶了兩名宮人随侍，也不見母親同來，我正向殿外張望，卻聽姑母淡淡說道，&ldo;不必看了，本宮已請長公主先行回府了。&rdo;我愕然看向姑母，一時間莫名所以。姑姑在首座坐下，掃了一眼面前衆女，不露喜怒，&ldo;太子妃在忙些什麼？&rdo;宛如姐姐垂首低眉道，&ldo;回禀母後，臣媳正與郡主品茶叙話。&rdo;姑姑微笑，眼裡卻沒有半分笑意，&ldo;有些什麼趣事，也說來本宮聽聽。&rdo;&ldo;臣媳等，隻是在聽郡主……&rdo;宛如姐姐全無心機，竟然照實回禀，我忙打斷她話頭，搶道，&ldo;她們在聽我品評今年的新茶，姑姑，你嘗嘗這新貢的銀針，比往年的品色都好呢！&rdo;我接過侍女手中茶盞，親手奉給姑姑，挨在她身旁。姑姑揚眉瞪了我一眼，轉頭看向宛如姐姐，&ldo;容許宮中女眷議論朝臣，這是東宮的規矩麼？&rdo;&ldo;臣媳知罪！&rdo;宛如姐姐臉色煞白，立即跪下，身後衆姬慌忙跪倒一片。&ldo;此事是阿妩多言，錯在阿妩，請姑姑責罰！&rdo;我正欲跪下，卻被姑姑拂手一擋。我趁機拽住姑姑的手，泫然含淚望着她，&ldo;姑姑……&rdo;姑姑觸上我目光，卻是一震，神色有些異樣，掉頭不再看我。&ldo;罷了，你們都退下，往後太子妃要嚴加約束，不得再犯。&rdo;姑姑臉色沉郁。宛如姐姐領着衆姬叩首退下，空蕩蕩的殿内一時隻剩我與姑姑相對。&ldo;姑姑生阿妩的氣麼……&rdo;我怯生生望着姑姑。姑姑不說話，直直看着我，那種奇怪的神色，看得我真有幾分惶恐起來。&ldo;老覺得你還是孩子，不知不覺竟長成如此絕色了。&rdo;姑姑唇角牽起一抹勉強的笑容，語聲溫柔，分明是誇贊的話，聽在耳中卻令我莫名不安。不等我答話，姑姑又是一笑，&ldo;子澹最近可有信來？&rdo;一聽及子澹的名字，我臉上發燙，心中忐忑，隻是胡亂搖頭，不敢對姑姑說實話。姑姑凝視我，目光深深，似有些恍惚怅惘，&ldo;女兒情懷，姑姑也是明白的。子澹是很好的孩子，隻是，阿妩……&rdo;她欲言又止，一時間臉色凄楚，閉目不語。這些年，我被姑姑厲色斥責過不知多少次，卻沒有哪一次，讓我如此刻這般惶恐。從沒見過姑姑用這樣的神色對我說話，隐隐的，似有不祥之感壓在心頭。我用力咬住唇，很想轉身逃開，不想再聽她說下去。姑姑卻突然開口，&ldo;自小到大，你有沒有受過誰的委屈，怨怪過什麼事情？&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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