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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甯的注意力又被吸引，白珝靠向椅背，單手支在頰邊，睫毛低垂，嘴角的笑意久久沒有消失。當夜，秦甯翻來覆去許久，徹底失眠。好不容易有了睡意，天已經蒙蒙亮。圓筒機器人滑到床邊，提醒他該起床洗漱。一夜沒睡，實在困得睜不開眼。秦甯坐起身，用力抹了兩把臉，搖搖晃晃又要躺倒。圓筒機器人反應迅速，金屬手臂探出，撐住秦甯後背，自動幫他刷牙洗臉，換上外出長袍。敲門聲響起，秦甯準備妥當，坐在床邊，頭一點接着一點。不是圓筒支撐，肯定會躺倒又睡過去。&ldo;沒睡醒？&rdo;白珝來到近前，聽到輕微的鼾聲，幹脆彎腰将人抱起，轉身走出房門。圓筒機器人跟上，金屬手臂高舉，兩盤準備好的食物正冒着熱氣。&ldo;我知道。&rdo;白珝調轉姿勢，單臂抱着秦甯，随手接過托盤，放進儲物器。圓筒完成任務，滑回到牆邊。頭頂橘光熄滅，陷入休眠。湖心島上方，信天翁盤旋着降低高度。白珝振翼飛起，穩穩落到鳥背。整個過程中，秦甯睡得安穩，半點沒有醒來的意思。湖岸旁，白岩和白清各抱着一隻雛鳥。顯然，昨晚沒睡好的不隻秦甯。隻不過，秦甯是想事情直到深夜，白岚和白曦則是撐得睡不着。&ldo;白主。&rdo;&ldo;走吧。&rdo;信天翁飛離火山口，沿途遇上幾隻鵟雕。飛過西城，隊伍中又加入黑雁和雪雁。雛鳥們都不太精神，多數都在打着哈欠。太陽高升，飛向中央城區的羽族越來越多。校園上方，半個天空被原始羽族占滿。校門前，鳥群振翼聲和鳴叫聲交織，嘈雜成一片。&ldo;信天翁！&rdo;&ldo;是白主來了！&rdo;鳳凰的出現引來短暫驚呼，嘈雜停頓五秒。随信天翁下落，聲音又起，甚至比之前更加起勁。這麼大的聲音，秦甯終于被吵醒。揉揉眼睛，耙梳兩下頭發，四周打量。凡是能見到的雛鳥，都是一副沒精神的樣子。這算是羽族的開學綜合症？大概半分鐘後，校内響起熟悉的鳥鳴，巍峨的校門向兩側開啟。&ldo;去吧。&rdo;白珝将秦甯抱下鳥背，順過他的發尾，道，&ldo;十五天後我來接你。&rdo;秦甯點點頭，和兩隻小鴻鹄加入隊伍，一起走進校門。進入校園後，各宿舍區的雛鳥自發走到一起。見到熟悉的同伴，終于精神許多。&ldo;歡迎返校。&rdo;灰隼講師依舊溫和，按宿舍區點名，将隊伍帶往主學區。期間，發現雛鳥們沒什麼精神，面現同情之色，不約而同搖着頭。看到幾隻灰隼的表現，秦甯突然心生不妙。根據以往經驗，他的直覺很準。好的不靈壞的靈，肯定有事！&ldo;不是先回宿舍區？&rdo;&ldo;不是。&rdo;對雛鳥們的疑問，灰隼講師很樂意解答。&ldo;放假之前，白隼校長宣布過，回校後進行考試。&rdo;&ldo;今天？&rdo;&ldo;今天。&rdo;灰隼講師轉過身，道，&ldo;大家做好準備。&rdo;鳥群炸開了鍋。準備個蟲子啊！回校就考試，坑鳥啊！灰隼講師壓不住，遊隼和紅隼飛來，倒提起幾隻，隊伍才安靜下來。頭頂烏雲閃電，一千五百多隻雛鳥來到主學區，停在金色建築前。白隼校長站在高台，等人都到齊，清了清嗓子，道：&ldo;返校後要進行考試，大家已經知道。&rdo;雛鳥們不語。知道是知道，壓根沒想過第一天就要開考。給個緩沖期行不行？&ldo;由于時間關系，每天隻能進行兩場考試。&rdo;&ldo;今天是通用語和星艦知識，明天是捕獵和實戰，後天考驗格鬥。&rdo;&ldo;為保證公平，之前申請的記錄儀全部上交。&rdo;&ldo;考試期間，食物由學校提供。&rdo;&ldo;考試結束，成績出來後，&rdo;白隼校長故意拉長聲音，視線掃過全場，道，&ldo;不合格者，倒挂五天。&rdo;&ldo;不是兩天嗎？&rdo;雛鳥們大嘩。五天？這是要坑死鳥的節奏！&ldo;改了。&rdo;輕飄飄丢出兩個字，白隼校長笑得異常和藹，&ldo;所以，大家要努力！&rdo;廣場一片寂靜，落葉可聞。這是努力就能解決的嗎？有那三隻鳳凰在，多半的雛鳥都要房頂五日遊！講話完畢，白隼校長走下高台，啟動中央系統。光柱升起，保護罩在頭頂合攏。雛鳥們知道，&ldo;苦難&rdo;的日子即将開始。&ldo;拼了！&rdo;不畏艱險，迎難而上是羽族的天性。幾場考試而已，挂上屋頂而已……這xxx的，真是&ldo;而已&rdo;嗎？！甭管雛鳥們如何郁悶，考試如期舉行。金色建築大門打開，雛鳥們登上升降梯。&ldo;所有人一起進行考試。&rdo;區别于平常授課，不再分隔教室，在頂層統一開考。寬敞的大廳，輕松容納一千五百多人。監考的遊隼按下控制闆，開啟控制系統。輕微的滑動聲中，金屬地闆分開，連接在一起的桌椅陸續升起，呈環形排列。&ldo;現在上交記錄儀。&rdo;圓筒機器人在桌椅間穿行，頭頂閃爍紅光，一邊收取記錄儀，一邊發下監測裝置。經過幾隻海雕，紅光大亮，發出警告聲。小海雕們慌忙翻找儲物器，總算倒出兩枚記錄儀。他們真不是誠心，而是的确忘了。圓筒過時，秦甯有些擔心。不料想，他們隻對帶着學校标記的記錄儀有反應，鸑鷟和青鸾的文獻，根本不在監測範圍内。圓筒逡巡兩周，确定沒有雛鳥違規，頭頂紅光變藍。遊隼又按下控制闆，金屬桌面同時翻轉，藍色的光屏亮起，竟是内嵌的記錄儀。&ldo;按下左側控制鍵。&rdo;雛鳥們依令行事。悅耳的鳥鳴聲後，藍光呈環狀漫射，片刻向中心合攏，形成獨立空間，将雛鳥包圍其中。&ldo;考試開始。&rdo;四字落下，藍光内浮現文字。通用語和族群語言頻繁滾動，互相混雜在一起，難度高過之前所有課堂測試。更要命的是，每道題目限定時間。時間一到，不管是否給出答案，文字立刻消失，滾動出新的題目。确認規則，秦甯立即開始做答。題目難度不一，給出的時間卻沒多少差别。饒是三隻鳳鳥，也不敢保證百分百的正确率。沒有時間給雛鳥們東想西想。三十道題後，文字滾動速度加快。六十道後，速度變得更快。一百道題目完成，秦甯開始額頭冒汗。這見鬼的規則，到底是誰想出來的？！全神貫注投入考試，雛鳥們恨不能再長出幾條胳膊。明明知道答案，因時間不夠來不及選擇，虧不虧？秦甯心無旁骛，依靠訓練出的反應和速度，一道接着一道完成，準确率始終維持在百分之百。二百道題後，陸續有雛鳥因知識儲備不夠，或是跟不上速度，不得不跳着做答。經系統統計，正确率整體開始下降。三百道題後，秦甯變得吃力，勉強維持正确率。四百道題後，部分雛鳥停止做答。速度跟不上，題目讀不懂，天知道是什麼答案。與其選錯，不如不答。題目增加到七百，即便全是選擇，也稱得上是種折磨。數字定格在一千，系統發出提示音，時間到，考試結束。藍光散去，雛鳥們如蒙大赦。完全不顧形象，趴倒在桌上，發出陣陣哀鳴。秦甯靠向椅背，捏着脖子，活動幾下手指。如果再多一百道，他肯定也要歇菜。&ldo;半小時後，會給出個人成績和平均分值。&rdo;遊隼講師揚聲道，&ldo;午飯之後，進行星艦知識考試。&ldo;話音落下，哀鳴聲增大數倍。能保持鎮定的，大概隻有三隻鳳鳥。對雛鳥們來說，等待的時間完全是一種煎熬。沒有一個取出食物，全部盯着面前的記錄儀，一心想要知道，自己到底會不會合格，是不是将被挂上屋頂。終于，藍光閃過，屏幕亮起。先是平均分值，随後是個人成績。過線的振臂高呼，沒過的開始思考，三天時間裡，有沒有辦法&ldo;催-生&rdo;硬羽。&ldo;有件事需要告知大家。&rdo;遊隼講師開口道，&ldo;一場考試不合格，不代表必然受到懲罰。通用語合格，也有可能挂上屋頂。&rdo;雛鳥們停住，齊刷刷的看向遊隼。這話怎麼說？&ldo;為保證公平，校長答應，幾場考試分值疊加，再取平均值。&rdo;生命很重要。為了少被蓋麻袋，講師們可謂開動腦筋，竭盡全力。按照白隼校長最初的想法，一門不合格就要上房頂。更換規則，過半雛鳥能免掉這個命運。雖然左右都是蓋麻袋，但能少一點是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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