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這麼嚴格?&rdo;秦甯愈發感興趣,&ldo;都教些什麼?&rdo;&ldo;很多。&rdo;黑鳴想了想,掰着指頭道,&ldo;有羽族的曆史,各族群傳統,戰鬥技巧,星艦,這些都是基本。像孔雀和天堂鳥之類,還要專門學習舞蹈。&rdo;&ldo;哦。&rdo;&ldo;我老爹說,明面上,王都的學校最好。實際大家都知道,有鴻鹄族群在,羽城的學校才是頂尖。&rdo;&ldo;真的?&rdo;&ldo;當然是真的!&rdo;黑鳴重重點頭,&ldo;白主族群的曆史,比其他城主都久遠。别說金雕黑鷹,連羽皇都比不上!&rdo;至于石城那群恐鳥,被小雁直接忽略。黑旋和白岩飛在兩側,聽到兩人說話,偶爾勾起嘴角,沒有中途打斷。提到海藻時,黑旋眉間皺起,想要出聲,被白岩攔住。&ldo;别告訴我,你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沒有想法偷嘴。&rdo;黑旋轉過頭,嚴肅的面容,難得閃過一絲尴尬。白岩笑彎眉眼。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不知道誰啊。想當年,黑旋偷吃水草,被他老爹抓着翅膀,各種高空投擲。那情形,他可是記憶猶新,想忘掉都難。裝嚴肅?信不信兩秒戳穿。見兩個長輩都沒出聲,另外幾隻雛鳥壯起膽子,接連湊了上去。五分鐘後,秦甯親身體驗到,所謂三千隻鴨子,究竟是個什麼概念。論起口才,白頰黑雁半點不遜色鹦鹉八哥。隻是成年後常闆着臉,嘴巴嚴,傳話比較少。在八卦界的名頭比不上後者。相對而言,雛鳥就沒那麼多顧忌。一路之上,這邊嘎嘎嘎,那邊嘎嘎嘎,左邊嘎嘎完,右邊繼續頂上。秦甯被吵得頭疼,差點維持不住笑容。按回額角鼓起的青筋,他忍!同樣被吵得鬧心,信天翁和大雁加快速度,三個小時的路程,縮短成兩小時不到。羽族建造的城市,向來沒有圍牆。随族群規模增大,空中建築不斷向四面拓展,城市邊緣距海邊僅有數十裡。&ldo;停下!&rdo;伴着聲音,兩隻紅隼俯沖而下,攔住一行人。随着蟲潮臨近,各星域都加強防備。雖然給蟲族九個膽子,也未必敢明目張膽闖藍域。但該謹慎時也要謹慎。誰曉得蟲皇會不會腦袋發熱,效仿先代,主動前來送菜。&ldo;白岩?&rdo;一隻紅隼認出白岩,問道,&ldo;你們要出城?&rdo;&ldo;到城外海灘。&rdo;&ldo;帶着雛鳥?&rdo;黑旋解釋道:&ldo;都是破殼不久的雛鳥。白頰黑雁的傳統,想必你也知道。&rdo;紅隼側頭,掃過信天翁和大雁背上。幾隻雛鳥混在一起,一樣的黑發,深色眼睛。不看圖騰,很難辨認出,裡面還有一隻鸑鷟。&ldo;好吧。&rdo;紅隼點點頭,讓到一邊,&ldo;日落之前一定要回來。&rdo;&ldo;沒問題。&rdo;黑旋依舊嚴肅,白岩飛上前,拍了拍紅隼的肩膀,道:&ldo;聽說你今年有了雛鳥,恭喜。&rdo;紅隼現出笑容,英俊的面孔似在發光。&ldo;多謝!&rdo;離開城市邊緣,信天翁和大雁繼續前行。沒過多久,就能聞到海風的鹹味。第一次出城,黑鳴幾個都很興奮。在孤島生存不短時間,再次看到海,秦甯也有些感慨。&ldo;下去吧。&rdo;白岩盤旋一周,選定一片沙灘,當先飛了過去。信天翁緩慢降低高度,大雁卻是越飛越高。秦甯擡起頭,就見黑旋飛到合适位置,長腿伸出,接連幾個漂亮的回旋踢。六隻雛鳥相繼離開雁背,撲騰着高空墜落,一個接一個栽進沙灘。黑鳴爬起來,呸呸吐出兩口沙子。&ldo;不夠高,沙地太軟,不過瘾。再來!&rdo;見秦甯呆呆的看着他,上前一拍肩膀,&ldo;來,不用怕,我帶着你!&rdo;咕咚。咽了一口口水,秦甯知道,躲不開這一遭。不就是蹦極嗎?不就是不系繩子嗎?不就是幾百米高空,不系繩子,被人往下踹嗎?他不懼!于是乎,秦甯跟着黑鳴,一起爬上雁背。黑旋看看白岩,後者向他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意思很明白:别怪兄弟沒提醒,你敢踹踹看?&ldo;旋叔?&rdo;預備好,身後卻沒了動靜。黑鳴好奇回頭,發現黑旋竟倒退五六米。&ldo;沒事,旋叔不幫忙,咱們自己來!&rdo;大雁升得更高,少年的聲音,很快被海風吹散。在孤島跳崖之後,秦甯再次體會到失重的感覺。但下落不到五米,黑色光翼自然張開,&ldo;迫使&rdo;他停在半空。幾隻白頰黑雁還沒長出硬羽,中途變成毛茸茸的圓球,撲騰着翅膀,二度栽進沙裡。&ldo;過瘾!&rdo;雛鳥們大聲笑着,兩隻還滾到一起。秦甯落到海灘,剛想開口,就被黑鳴捶了下肩膀。&ldo;我還以為咱倆年紀差不多,原來你比我大?&rdo;&ldo;這個……算是吧。&rdo;白珝說過,鸑鷟的身份最好隐瞞一段時間。鳳凰和尋常羽族的區别,也不好認真解釋。歸根結底,黑鳴也沒說錯。十輩子加起來,他的确年紀不小。&ldo;海啊!&rdo;玩過高空蹦極,雛鳥們愈發興奮。黑鳴大笑着,一把拉住秦甯,直沖向海浪。&ldo;難得這樣的機會,一定要玩個痛快!去了學校,很長時間都出不來,快走!&rdo;很長時間出不來?秦甯被動跟着跑,心頭一動。難不成還是封閉教育?雛鳥們變成少年,幾個猛子紮進水裡。海水有些涼,秦甯劃動手腳,很快浮上海面。玩性起來,幹脆和黑雁們玩起了潛水。沙灘上,白岩和黑旋面面相觑。不知道内情的,看到這幅場景,會認出水裡那隻鸑鷟嗎?十成十就是一隻海鳥。玩得正起勁,海邊又飛來三隻大雁。雁背上躍下幾個同樣俊秀,額前有一縷紅發的少年。看到海裡的雛鳥,少年們立刻皺眉。&ldo;真晦氣,又碰到他們幾個!&rdo;護送的成鳥們彼此打着招呼,雛鳥們卻不怎麼友好。&ldo;是你啊。&rdo;黑鳴躺在水裡,當場開嘲,&ldo;膽小鬼不呆在城裡,到海邊做什麼?&rdo;&ldo;你才是膽小鬼!&rdo;少年憤怒握拳。不就是沒玩跳崖嗎?他是紅腹黑雁,又不是白頰黑雁,沒有類似傳統,跳哪門子跳!&ldo;膽小還不承認,我都替你臉紅。&rdo;黑鳴遊到秦甯身邊,搭住後者肩膀,道,&ldo;看到沒有,他不是黑雁,都敢和我們玩!&rdo;&ldo;他是誰?&rdo;&ldo;他是秦甯。是,&rdo;黑鳴頓住,轉頭問道,&ldo;對了,你是什麼鳥?&rdo;&ldo;我是鴻鹄的親族。&rdo;&ldo;真的?&rdo;黑鳴立刻瞪大眼睛,紅發少年也被吸引住。&ldo;難怪白主會養你。&rdo;黑鳴得出答案,和秦甯更加親近。紅發少年冷哼一聲,見白岩沒有反駁,就知道秦甯沒說謊。但是,看到黑鳴得意的樣子,還是氣不過。&ldo;跳崖不算本事,有本事,咱們比潛水!&rdo;&ldo;比就比!&rdo;都是海鳥,誰怕誰!同行的兩名紅腹黑雁,一起對黑旋挑眉。&ldo;這樣的場景,是不是每個繁殖季都要來一次?&rdo;&ldo;孩子都這樣。&rdo;黑旋聳聳肩膀。成年羽族互相看看,有志一同的閉上嘴。誰也不想回憶黑曆史,沉默是金。六隻白頰黑雁,六隻紅腹黑雁,各個摩拳擦掌,互不想讓。秦甯不是黑雁,不用參加比賽。正想回到岸邊,突然心頭一動,一股奇怪的感覺,促使他停住腳步。&ldo;我也參加。&rdo;&ldo;你不是海鳥吧?&rdo;紅發少年道,&ldo;我們族群不同,和你比潛水不公平。&rdo;秦甯詫異。他的确沒想到,會從少年口中聽到這番話。&ldo;我想試試。&rdo;秦甯笑了,&ldo;重在參與嘛。&rdo;重在參與?雛鳥們面面相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話。不想赢,算什麼比賽?少年還想堅持,黑鳴突然出聲,&ldo;紅翔,你該不是怕了?&rdo;&ldo;怕什麼?&rdo;&ldo;怕輸給秦甯沒有面子。&rdo;&ldo;你胡說!&rdo;紅翔氣得雙眼發紅,幹脆不再阻止秦甯。黑鳴湊到秦甯耳邊,低聲道,&ldo;紅腹黑雁比白頰黑雁更固執。不這麼說,他不會答應。頂多事情了結,我向他道歉。&rdo;&ldo;謝了。&rdo;&ldo;不用。&rdo;黑鳴道,&ldo;跟着我,千萬别逞強。&rdo;&ldo;我知道。&rdo;雛鳥們回到岸上,重新選定水域。實際上,本不用這麼費事。奈何白頰黑雁們看中一塊礁石,非要爬上去往下跳。興緻之高,甚至超過比賽。&ldo;等我們跳下來,咱們就比!&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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