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南煙柔柔笑着,應和着程導的話,“哪裡的話,禦風當然是看在您的面子上才來的。”喬露忽然覺得心口悶得慌,擡頭去看沈禦風,發現他隻是似笑非笑地看她,也不出聲說是也不是。見到他的驚喜瞬間煙消雲散。“好,既然人都到齊了,那我們就開始吧。喬露,我們都很期待你的作品。”程導給了喬露一個鼓勵的眼神。喬露長舒一口氣,再也沒看沈禦風,走到衆人面前開始講述她的劇本。……認真工作的時間很快過去,程導對喬露的劇本提出了幾個意見,總體上來說對這個劇本還是非常滿意的,日後可以再修改。眼下大家都餓得饑腸辘辘,沈禦風做主帶大家去吃飯,順便在飯桌上敲定合作事宜。分配車座的時候,喬露直接無視了沈禦風的邀請,徑直略過他的賓利,周容時以為她是跟大家都不熟,不好意思,便邀請她坐上自己的車。沈禦風看見喬露坐上了那個金絲眼鏡的副駕駛,眼睛微微眯起。“不知沈總願不願意載我一程?”許南煙走到沈禦風身邊,俏皮地沖他眨眨眼。沈禦風盯了那輛車的後視鏡幾眼,說:“可以。”蓋章飯桌上座位排得還挺微妙。程導率先落座,兩個跟着來的助手也不敢輕舉妄動,兩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沈禦風看他要坐哪。看出了兩人的拘謹,沈禦風說:“随便坐吧。”喬露擡眸看他一眼,很快又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程導似乎看出了喬露的困窘,便沖她招招手,“喬露,來,坐我旁邊吧。”喬露半點沒猶豫,笑道:“好。”見喬露坐到了程導右手邊,周容時跟着坐到她身邊的另一個位置上。沈禦風見狀,不由得把目光轉到周容時身上。周容時……“我們也快坐下吧。”許南煙推推沈禦風的手臂。喬露把目光移到門邊杵着的服務員身上。“嗯。”“來,我這還有一個位置呢。”程導拍拍左手邊的椅子。沈禦風擡腳走到程導身邊,拉開椅子坐下,左手邊是許南煙。倆助手:說好的随便坐呢???落座完畢,服務員拿上來幾瓶酒,盡職盡責地給每人都滿上。輪到喬露時,喬露對服務員擺了擺手,說:“不用了,我不喝酒。”服務員适時收回了手,露出一個職業的微笑,溫柔問道:“好的,那請問您要喝點什麼呢?”“蘋果醋吧。”服務員面不改色,“好的,請稍等,馬上為您送來。”程導朗笑兩聲,“大晚上的,怎麼喝起醋來了?”“健胃消食。”喬露面無表情道。聽到這個回答的沈禦風,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酒,掩藏自己嘴角的笑意。酒過三巡,在座衆人都有了些許醉意。也就喬露還眼巴巴地盯着一道她夠不着的菜,餘光注意着其他人什麼時候收筷子她好把轉盤轉過來。“要吃那個嗎?”周容時突然問道。喬露一時沒反應過來,周容時趁她愣神的時間已經拿起她的筷子,長手一伸,便給她夾了一筷子菜放碗裡。“……謝謝。”周容時無聲地笑了笑。“喬露。”喬露正準備提起筷子,就聽見有人喊她,不得不停下動作往聲音源頭看去,卻發現是沈禦風。隻見沈禦風舉起他的酒杯,對喬露道:“恭喜。”恭什麼喜?看到他的臉都氣飽了還恭喜。喬露敷衍地舉起她的蘋果醋,随意擡了擡杯子,便把她的醋一飲而盡。醋喝太多的後果就是——跑廁所。雖然這并不是喬露的本意,這隻是她給自己跑出來不讓自己再看到許南煙給沈禦風夾菜的一個正當理由。高級飯店連廁所都有一股淡淡的幽香。喬露用洗手液把雙手搓得全是泡泡,出神得看着泡泡被水沖洗掉的過程。她這是在幹嘛?逃避?要是被年華姿知道她看見情敵對她喜歡的男人獻殷勤之後,喝了一大缸子醋就慌不擇路地跑進廁所避難,準會恨鐵不成鋼地說她一頓。那天在酒會上對許南煙放出的豪言壯志一字一句都殘忍地反彈到自己身上來。追男人不是這麼追的吧?年華姿怎麼說的來着?“早點睡個好覺明天早上就直接打個電話問他的意思,喜歡就談,不喜歡就找下一個。”喬露擡頭看着鏡子中的自己。發型還是不長不短的直發,萬年不變的黑框眼鏡,經常性面無表情。應該沒有那個男性被人面無表情地表白之後會動心吧?喬露輕輕地歎了口氣,抽了兩張紙把手擦幹,扔進垃圾桶後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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