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深深的盯了聶一倩一眼,想了想,最後還是忍不住說道:“這一别,相見遙遙無期,一個女人再強悍也多有不便的時候。遇到合适的人,趕緊嫁了吧!雖然市儈了一點,也不是一無用處,女人味偶爾還是有那麼一點的。”
然後調轉馬頭,用力在馬屁股上拍了一下。
“駕!”
“嘚、嘚、嘚!”馬蹄聲在幾乎見不到光的街道兩側響起,馬兒飛奔一騎絕塵,轉眼就聽不見聲音。
“再見都不願意說一聲嗎?”聶一倩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心情失落的依靠在門框上,放空心神,仰望天空。心情淩亂,
“大姐兒,天寒地凍的回屋吧?”劉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來,手上拿了一件大襖,溫柔細心的給聶一倩披上了。
天空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飄起了鵝毛大雪,随着寒風,飛卷而下。聶一倩仰臉,仰望着天空,竟然感覺不到雪花的冰冷,不知道什麼時候,眼睛裡的淚水不争氣的順着臉頰流了下來。因為突然下大雪的緣故,原本黑漆漆的天空,竟然閃動着微微白光。自己的心也如此黑漆漆的天空一樣,總是懷有那麼一點不切實際的希望。
聶一倩慢慢伸出右手,一片鵝毛六棱形雪花落入她的掌心,美麗的奪人眼球,雪白純潔。感受到她手心的溫度,很快就融化成了一滴晶瑩剔透的水滴。聶一倩無心的微微晃動手掌,水珠在手心中滾動,别有一番情趣。
聶一倩翻動手掌,水珠滴嗒落地,轉眼間就鑽入地下,消失的無影無蹤。
“來無影去無蹤,皆是緣分。”聶一倩憂郁的感歎了一句。“身在泥濘之中,萬般不由人。”
“哎!”劉氏關上大門,扶着聶一倩進了卧室,兩人坐在聶一倩的床上相對無言。
“小娘,你去睡吧!小心謙哥兒蹬被子,身邊沒個人,大冬天的,着涼了就不好了。”聶一倩擡起眼皮,努力的讓自己擠出笑容。
“哎!”劉氏長長的歎了一聲氣,搖了搖頭,無奈的下床,回自己屋去了。
“心裡不難受是假的,有這麼一個人在身邊的時候,雖然時常不在家,但是心裡知道他還會回來,總覺得所有事情都是理所當然的。真的到了消失不見,再也見不到的那一天,原本無所謂的心,像突然被挖了一個大洞,血流不止,痛徹心扉的感覺席卷全身,無力招架。”聶一倩把自己的身體卷決出了一團,倚靠在床的一角。
“我怎麼就那麼不争氣呢?仔細想想,我好像從來沒有真的擁有過他,沒有真正的為他做過任何事情,而他卻一直在後面默默的幫助我,給我安全感。來到這個陌生的世界,彷徨失措,困難重重,無從下手。他進入我的生活之後,困難被一步一步的跨過,對我所有行為無理由的支持,讓我毫不顧忌的忘記了這個時代對女人的限制,不知不覺我就覺得自己無所不能,無所不敢。完全忽略了他總有一天會離開我,把他當成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依靠,另一位親人。”聶一倩不停的自我剖析,想要擺脫現在這種茫然無措的感覺。
“親人不在于時間相處的長短,不在于距離相處的遠近,不在于時空的隔離。心裡面始終如一擁有彼此,關心彼此,牽挂一線。
他給予我的親情,無關血脈,真心實意。如和風細雨,帶走我生活中的煩燥,快樂,沮喪,痛苦,彷徨失措。他好像都是輕輕地站在我身旁,如意溫暖的陽光,就輕易的帶走了我的黑暗世界,照亮了我生活的每一個角落。”
聶一倩的眼睛望着已經緊緊關閉上的房門,總感覺他還是負手而立,站在我的房門外,仰望的天空,或是以靠在我房門的門框上,與我調侃。”
一向沾床就睡,睡着就做夢的聶一倩徹徹底底的失眠了,整夜都沒有合上眼。
“唉!靠山山倒,靠人人跑,還是自己最牢靠。”
“哎呦,我的娘呀!小姐,你昨天晚上這又是去哪裡做賊去了?眼睛布滿紅血絲,眼珠子突出,烏青着一雙眼睛,頭發也亂糟糟的,蘿蔔白菜偷着了幾斤?。”小翠朦朦胧胧的覺得她家小姐的心裡應該是不好受,故意調侃到。
“有那麼誇張嗎?”聶一倩讓臉上擠出了一個笑容,感覺眼眶有點疼。
“沒有,實事求是,一點不誇張。你對着牆上的鏡子照照看就知道了。”小翠勤快的開始收拾屋子,把髒衣服挑了出來,拿出幹淨的換洗衣服疊好,放在了聶一倩手邊。
“沒興趣。給我打盆熱水來,我用熱毛巾搭在臉上熱敷一下就好了。”聶一倩坐直身體伸了一個懶腰,感覺渾身都是疼的。
“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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