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們當家的,昨天出去販貨了,最近幾天都不在家,有什麼事跟我說是一樣的。”聶一倩端莊持敬,腰闆挺直端正,臉上挂着笑,不溫不火的說道。
“這樣呀!”瘦高個與胖子互看了一眼,倆人眼冒兇光,惡狠狠的,擡腿擠進了聶一倩家,無視主人,四處觀望。
“這就是傳言,連續被搶了兩次的聶家。”瘦高個環顧四周,發現與一般的四合院沒有什麼不同。
“昨天晚上,有人連夜上我們戶曹來反映,你家北邊的倒坐牆聽說打開了,要做商鋪用。”胖子終于轉動着他的三角眼盯着聶一倩,冷聲冷氣的問道。
“是的!”
“那就對了,今天我們是來收你家開牆稅的。”瘦高個斜着眼睛瞟了聶一倩一眼,冷瞳冷面的說道。
“什麼稅?”聶一倩面皮抽搐了一下,端莊優雅的形象也維持不下去了,被這個新鮮名稱給驚到了。
“新開了一道門:開牆稅!”瘦高個高聲的解釋道。不屑的加了一句:“一幫土豹子,聽個話都聽不明白。”
“什麼時候有這樣一個賦稅了,我怎麼沒有接到鎮長的通知?”聶一倩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緒,面無表情的輕聲問道。
“你一個婦道娘們怎麼會知道這些?瞎問些啥?趕緊交錢就是了。”
“請把你們的公文告示給我看一下。”聶一倩重新恢複端正大氣的形象,說道。
“這就是我們的公文告示。”兩人同時拿起手裡的大黑木棍子,地上敲得蹦蹦響。
“也就是說,你們沒有任何的公文告示。我如果不交這個錢呢?”聶一倩努力不讓自己開口罵人。
“那就對不起了,一會兒我們就會把你家新開的門上貼上封條。并且,不交賦稅,賦予頑抗,立馬跟我們到牢裡呆幾天去。”胖子繼續威脅道。
“呵呵,沒有公文告示,張嘴就要錢,否則就要封門,你們這跟明搶沒什麼區别?”聶一倩冷哼道。
“搶了你又怎麼着的?交還是不交?”胖子無所畏懼的瞪大了他的銅鈴眼,惡聲惡氣的喊道。
聶一倩努力控制自己,民不與官鬥,如果錢不多就交了,息事甯人。話鋒一轉問道:“多少錢?”
“一百個銅錢!”
“啥,這是得了夢遊吧!一大早上不在家裡睡覺,出來亂晃個啥!”聶一倩沉默了一下,眯起眼睛似笑非笑的盯着兩人,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她的眼仁裡面出現了一道淩厲的劍芒。
“你這個臭娘們,亂咧呗啥呢?識相的就趕快交上來,我們還有很多事呢,不要再耽誤我們時間了。不然就對不起了,負隅頑抗,不交賦稅,跟我們走一趟縣衙牢房。”胖子撸起了袖子,手向上一揚,緊握拳頭,大拇指向上翹。
“一百個銅錢,你們是不是、收、少了、一、點。”聶一倩用丹田之氣掐着自己的喉嚨,幾乎是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的從嘴裡吐出來。
兩人樂呵了,互相對瞟一眼,眼睛眨了一下,心裡暗樂:“竟然還有這樣的二愣子,嫌我們收的少的。一百個銅闆已經是聽到她家當家的不在,欺負她一個婦道人家無知,沒有反抗力。故意随便說的一個數。”
“那這位小娘子,你說多少合适?”胖子斜歪着身子依靠在他的大黑棍子上,抖動的腿兒,不假思索,迫不及待,笑呵呵的問道。
“二位官爺先不要急,咱都是講道理的,收稅也要收得有理有據。不能讓二位官爺虧了,是不是?少收了,不就對不起二位官爺,大清早的跑這麼遠的路過來。咱今天必須得把這個新增的賦稅給算對了。”聶一倩從懷裡抽出手絹,假裝擦了擦嘴邊的口水。
“小翠,柴火點着了沒,水燒開了沒?一會兒二位官爺如果渴了,我們就給他泡點茶喝喝。”聶一倩突然提高聲音,同小翠打着暗語,心裡開始兩手準備。
“已經點着了,随時可以用上。”小翠就是再呆,再次也明白聶一倩的意思了。“小姐的膽子真大啊!”小翠手心開始冒汗。
“我們可不需要喝你家的破茶。要麼交錢,要麼跟我們去蹲大牢。”瘦高個惡狠狠,兇巴巴的吼道。此時,這倆人的表情,跟從前潛入家裡的流氓土匪沒有半點區别。
胖子突然收起來眼睛裡的兇光,笑眯着眼睛說道:“我們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不要在這繞舌,耽誤我們的時間。一百不行給二百,我們也可以勉為其難的收下。”
兩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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