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深深的互吻。他問:&ldo;現在可信了?&rdo;她支支吾吾:&ldo;快了快了。能不能提醒一下?比如,你叫什麼名字?&rdo;他愉快地笑了,她什麼也沒有變。而他的世界卻在這一瞬間,變得充滿了陽光和希望。&ldo;我叫慕容無風。&rdo;桐影搖窗他們手拉着手,坐在那棵槐樹下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荷衣不斷地問他過去的事情。她渴望知道一切,仔細追問每個細節,然後蹙起雙眉,冥思苦想,企圖在腦海中找回它們的位置。他回答得很簡略,像被提審的犯人那樣小心翼翼。因為他知道他所說的每一個字‐‐無論在記憶的曠野中如何稀薄‐‐都将斧鑿般刻入荷衣的腦中,由此而滋生的各種枝節既無法預料,又難以更改。不論自己怎生描述,也不會喚起荷衣對過去的真實感受。激情與磨難一去不複返,時間在往日的刻痕消失殆盡,他與荷衣複又回到平緩流動的日常世界。沒有回憶助興,一切重述顯得蒼白無味,毫無意義。他感到一陣悲傷,又感到極度沮喪,荷衣的重現竟成了命運開的一個惡意玩笑。他選擇了盡量少說,或者幹脆什麼也不說。隻有她的眼神、微笑,以及從口頭滑出的片語隻言才讓他感到她是映在滔滔流水中的一朵不動的雲彩……為此他深感安慰,耐着性子尋找記憶的蛛絲馬迹,每有所得,便發出會心一笑。他知道這些遺落的碎片不足以組成一個往日的荷衣,那一瞬間思緒卻已豁然開朗。從沒有一成不變的荷衣,他又何必執着此念。謎又一次向他走來。他閃爍其詞地請求她回憶自己的夢境,企圖從中找出她兒時的線索。他說自己對她的幼年一無所知,既不知道她出生何地,也不知道她的确切年歲,以至于在刻寫墓碑時顯得萬分尴尬。她就像空氣中凝結出來的一滴晨露,滴在了他這片葉子上。她聽罷大吃一驚:&ldo;什麼?咱們倆什麼也沒弄明白就糊裡糊塗地在一起了?&rdo;&ldo;這又有什麼關系呢?&rdo;他笑着說道,&ldo;兩個人之間到死都沒弄明白的夫妻也大有人在。&rdo;&ldo;這倒是實話。&rdo;像往常一樣,為了表示完全贊同,她用力地點了點頭。隻這一個動作,他又陷入了回憶。現在的荷衣與過去的荷衣重合在了一起。是啊,在記憶中他早已把荷衣分割成了好幾塊:幼年的荷衣,陳蜻蜓的弟子荷衣,雲夢谷的荷衣,太原的荷衣,天山的荷衣,夢中的荷衣,幻覺中的荷衣……而當他最終遇到了失去記憶的荷衣時,荷衣忽然變得完整了起來。他又感到一陣狂喜,好像他找回的不是荷衣,而是他自己!激動使得他雙唇發紫,手指顫抖。他就用這雙顫抖的手,一遍又一遍地撫摸着她的頭和臉,然後虔誠地親吻她的手,好像一位苦行僧終于走進了自己的廟宇,面對神祗頂禮膜拜。這時候任何言語都蒼白無力,隻有無言的注視和不斷地觸摸方能帶回那些失落已久的幸福。他面帶微笑地聽着她胡言亂語,向她打聽漁村的方向和腌魚的辦法。他能從她講的每一句話裡引出新的話題,逼着她滔滔不絕地講下去,而他則孜孜不倦地聽着,問着,最後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曾說了些什麼,打算說什麼……他那神魂颠倒的樣子讓荷衣滿臉通紅,精神緊張,卻又惘然自失。不知道這癡狂中的人所說的話她是該信還是不該信。等她終于靜下心來仔細琢磨時,又覺得這個人實際上什麼也沒有說,對她的問題要麼三緘其口要麼含糊其辭。最後,她瞪大眼睛看着他,直截了當地問道:&ldo;無風,你可有法子讓我恢複記憶?&rdo;他沉默片刻,道:&ldo;沒有。&rdo;她看見了他臉上一閃而逝的憂慮,什麼也沒說,隻是摸了摸他的額頭,輕輕地道:&ldo;我認得你,真的,我覺得我認得你。隻是什麼也想不起來了。你會難過麼?&rdo;他的眼再次濕潤:&ldo;不會。&rdo;然後她喜滋滋地道:&ldo;那麼,就不要多想了。我們回家吧!我終于有家啦!&rdo;原本以為她會究根問底,想不到她忽然說出這樣一句話,他微微一怔,卻很快釋然了。這就是荷衣。她什麼也沒有變,不論是怎樣令人煩惱的情境,她總能立即跳出來,重歸快樂的本源。黃昏不知不覺地降臨在了這片甯靜的山谷,他們一起回到那座臨湖的院落。過度的興奮讓慕容無風感到精疲力竭,他用僅有的一點精神陪着荷衣與星兒吃了一頓豐盛的晚飯,席間,他破例吃了很多菜,還喝了好幾杯酒,微醺的酒意與團圓的喜悅相比,後者更能令他醉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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