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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口氣說下來，飲了一口酒，門外卻有一個女人探着頭進來。王一葦臉一紅，站起來，拍了拍慕容無風的肩，道：&ldo;我得走了。門外還有個女人等着我呢。什麼時候得空再來看你們。&rdo;他剛要走，卻又回過頭，道：&ldo;對了，荷衣有一個怪癖，你可得特别小心。&rdo;&ldo;怪癖？&rdo;他還是第一次聽說。&ldo;她不能看見死去的小東西，隻要看見一次就要發作。&rdo;&ldo;發作？&rdo;慕容無風吓了一跳，原來她也有病？&ldo;我們以前住的地方裡常有人将溺死的嬰兒扔在垃圾堆裡。她隻要看見了就會像見了鬼似的渾身發抖，嘔吐不止。嚴重的時候甚至會昏過去，而且好幾天晚上都吓得不敢睡覺。她也不能看見路上的死貓子，死鳥兒，死雞子，死兔子，死耗子。一切死的小東西。隻要一看見，她立時就發作。不過奇怪的是，這些東西一旦做成食物擺在桌上，就沒事。她什麼都能吃。小時候，幾個師兄妹一要捉弄她，就往她的屋子裡扔死鳥兒。&rdo;聽了這話，慕容無風的心又開始絞痛起來。&ldo;所以你一定發現，她走路的時候，總是趾高氣揚的。因為她的眼睛根本不敢往地下看。&rdo;&ldo;她現在還是這樣麼？&rdo;慕容無風歎了一口氣，道。&ldo;怎麼不是？前些時我見她時候，高興得過了頭，打着馬就向她沖過去，結果馬不小踏死了一隻雞子，給她看見了，二話沒說，跳下馬就直奔樹林子裡狂吐起來，整個人抖得跟篩糠似了。我哄了她半天，她死也不肯再走那條路，甯肯繞條遠道。你說說看，是不是中了什麼邪了？&rdo;&ldo;可能是小時候，有人曾拿着這些東西吓過她。&rdo;慕容無風想了想，道。&ldo;哈哈，所以我說，你們兩個人在一起最合适了，你是大夫，一定能治好她。抱歉，我得告辭了。&rdo;慕容無風笑了笑，道：&ldo;有空請到雲夢谷來坐坐。荷衣一定很樂意見到你。&rdo;王一葦長揖而去。入夜。晚燈初上，走廊裡的燈籠在夜風中輕輕地搖晃着。慕容無風一回到谷裡就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在聽風樓裡坐了那麼久，加之來回路途上的折騰，他早已疲憊不堪。他迷迷糊糊地睡着，過了幾個時辰，終于微微醒過來，卻聽見了水聲，然後他發現自己正坐在一個水池裡。水是熱的，四面卻一片漆黑。一縷月光從窗棂外隐隐地射進來。水中有一隻手一直攬着他的腰。另一手拿着一塊毛巾，正将水輕輕澆在他的肩上。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坐在自己身邊，卻又幾乎是半扶半抱着自己的那個人。手一觸到她的肌膚，便閃電般地縮了回去。&ldo;醒了？&rdo;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輕聲道。黑暗中，他點點頭，臉有些發紅。那手輕輕地撫摸着他肩上的傷痕，道：&ldo;你的傷為什麼好得這麼慢？這已是兩個月前的傷口，為什麼還腫着？&rdo;他想了想，道：&ldo;荷衣，你是什麼時候來的？&rdo;&ldo;天一黑就來了。你睡得死死的呢。我在你c黃邊坐了半天，看你出了一身汗，就……就幫你洗洗澡。&rdo;&ldo;你好不易來我這裡一次，這種很麻煩的事，你……你不要做。&rdo;他虛弱地道。&ldo;我高興，而且一點也不麻煩。&rdo;那手扶着他的頸子，将他的頭放低，開始替他洗頭。他的手放下來，在水中，正好碰到她的腿。光滑細膩的腿。&ldo;荷衣……你……我……什麼也沒有穿麼？&rdo;&ldo;在澡堂子裡還穿什麼衣服？&rdo;一句話堵過去，令他徹底啞口無言。他渾身無力，便隻好任她的手替他洗淨全身。&ldo;他們說這浴室裡的溫泉能治你的風濕呢。咱們得在這裡面好好地泡一泡。&rdo;她喜滋滋地道。&ldo;為什麼不點燈？這裡你不常來，黑漆漆的小心摔跤。&rdo;他淡淡地道。&ldo;笑我的輕功不好呢？&rdo;那手伸過來，将熱水拍在他的臉上：&ldo;你正睡着，點着燈豈不會驚醒了你？&rdo;他便放心地靠在她身上。&ldo;他們說自從你從村子裡回來，就一直病着。&rdo;她歎了一聲，道：&ldo;難怪你瘦得這麼厲害。&rdo;&ldo;我現在好多了。&rdo;他連忙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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