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不用,上面有盲文。&rdo;果然,印給他的手冊明顯地比皮皮的要厚,沒有圖像,沒有文字,隻有一排排凸凸凹凹的點。賀蘭靜霆攤開手指,用左手指尖摸第一行的前半部,又用右手指尖順着摸同一行的後半部,同時左手尋找第二行。他的手指在紙面上輕輕滑動,動作很流暢,甚至帶着節奏,皮皮在一旁幾乎看癡過去。&ldo;你平均每分鐘能閱讀多少個單詞?&rdo;她忽然問。&ldo;怎麼,對這個感興趣?&rdo;&ldo;嗯。&rdo;&ldo;三百多個。&rdo;&ldo;等會拍賣的時候,他們會給你準備耳機嗎?&rdo;&ldo;不用,我的聽力非常好。&rdo;皮皮同時在采訪本上記下來:聽力敏銳,每分鐘閱讀三百字。過了一會兒,賀蘭靜霆附耳過來,輕聲說道:&ldo;那個汪小姐,你不大喜歡她?&rdo;&ldo;高中同學,有些宿怨。&rdo;&ldo;等會兒你能幫我個忙嗎?&rdo;&ldo;行啊,說吧。&rdo;&ldo;你能替我舉拍嗎?我要278号拍品,戰國玉虎。&rdo;&ldo;這個……我可沒幹過。&rdo;&ldo;舉手你總幹過吧?&rdo;&ldo;幹過,舉手我會。&rdo;皮皮挺老實地點頭。&ldo;你替我舉手就行了。&rdo;&ldo;我舉了能算數嗎?&rdo;&ldo;算數。我給拍賣師打電話說明一下。&rdo;&ldo;你自己有手,自己不能舉啊?&rdo;&ldo;舉手很酸。&rdo;皮皮瞪了他一眼,失語了。&ldo;當然,如果價錢太高,我不能承受,我會讓你停手的。&rdo;他補充。&ldo;行。&rdo;他去打了電話,同時用手指了指皮皮,那個拍賣師點點頭。大廳忽然安靜下來,有人宣布拍賣開始。前台的巨幅屏幕上閃出一張圖片:&ldo;第278号拍品:戰國玉虎,長115厘米&rdo;。手冊上介紹說,周禮有六器,玉璧、琮、圭、琥、璋、璜。這就是其中的&ldo;琥&rdo;,深綠色的玉料,高鼻、菱眼、耳後抿、尾上卷,作爬行狀。目前出土中僅見一對,其中之一即藏于v市博物館。皮皮仔細看了看屏幕上的圖片,雖然用的是高清晰的照相機,但那玉虎的尺寸很小,年代久遠,看上去黑乎乎的一團,無任何吸引人之處。&ldo;起拍價70萬人民币。&rdo;七十萬啊。皮皮怔了怔,心咚咚地跳。這麼小的一隻虎,又破又舊,能這麼貴嗎?後排有人舉手,拍賣師叫道:&ldo;75萬。&rdo;皮皮怯怯的舉了舉手。&ldo;80萬。&rdo;她偷偷看了一眼賀蘭靜霆,發現他還在用手摸那個手冊,很專注的樣子。緊接着,汪萱擡了擡手,用很清脆的嗓音說道:&ldo;100萬。&rdo;&ldo;100萬,前排的這位小姐加到100萬。100萬,有人加嗎?&rdo;皮皮舉手。&ldo;105萬。&rdo;後排又有人舉手,一個接一個,從110萬一直升到180萬。&ldo;200萬。&rdo;汪萱冷冷地道。皮皮舉手。&ldo;205萬。&rdo;汪萱遲疑了一下:&ldo;210萬。&rdo;皮皮繼續:&ldo;215萬。&rdo;汪萱奉陪:&ldo;230萬。&rdo;皮皮笑了笑,擡手:&ldo;235萬。&rdo;她開始覺得拍賣是個很有快感的遊戲,特别是自己不花錢的時候。後排有人舉手:&ldo;250萬。&rdo;大廳一陣沉默。拍賣師笑道:&ldo;250萬,還有人加嗎?250萬,大家的手是不是舉累了,要休息一下?250萬。250萬,好的,這位先生,255萬。前排的這位小姐,260萬。260萬,有人加嗎?現在我們拍的是278号拍品,戰國玉虎,起拍價70萬,目前已拍到260萬。好的,後排戴圍巾的先生,265萬。前排的小姐,270萬。270萬,有加的嗎?270萬?&rdo;汪萱舉手,同時報數:&ldo;300萬。&rdo;衆人沉默。皮皮推了推賀蘭靜霆:&ldo;300萬了,你還要不要?&rdo;他頭都沒擡:&ldo;繼續。&rdo;皮皮舉手。&ldo;305萬。&rdo;汪萱冷笑:&ldo;310萬。&rdo;&ldo;315萬。&rdo;&ldo;320萬。&rdo;&ldo;350萬。&rdo;&ldo;355萬。&rdo;這一次,汪萱的臉色有點發黃,表情也很僵硬。遲疑了近兩分鐘,才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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