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沁看着江凜不慌不忙也不好奇的樣子,似乎也跟着平靜了些許,看着還沒來得及換下睡衣的江凜将咖啡推到自己面前,她說:“周警官是找我調查情況,有關那兩場有預謀的肇事逃逸。”
江凜将面包放進烤面包機裡,一邊往鍋裡倒橄榄油一邊說:“詢問情況怎麼就詢問到你那裡去了,可能是找你幫忙出主意吧。”話音剛落卻像是突然明白了點什麼似的,他問,“他是不是在你的畫展上發現了什麼?”
蘇沁詫異江凜的思維能在油鍋還沒有完全熱的時候理清楚,那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微不可見地眯了一下,遂又恢複原來的狀态,将咖啡抿了一口,看着咖啡杯上不明顯的口紅印緩緩說道:“他所有解不開的難題都在我的畫展中找到了線索,他去找我,好聽點是請我去警局協助調查,那架勢卻像是把我當作嫌疑人抓起來。”
警局那地方,常年打架鬥毆的小混混進去倒是輕車熟路,可蘇沁這樣的人,别說呆上個半天,進去待上個個把小時都能驚到半天緩不過來勁兒,到底是良家人。
這話聽起來倒是嚴重的很,可眼前蘇沁還是完好無損的樣子,倒也是證明這件事情與他一點關聯都沒有,江凜也不由地為她舒了一口氣,手裡握着鏟子一時間竟然忘記了将鍋裡剛剛攤的太陽蛋翻個個兒。
蘇沁盡量緩和着尚不平靜地心緒,劫後餘生道:“江凜,我是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一個人有名氣是這麼好的事情。”
因為有名氣所以自己的畫作不止一個人欣賞過,自己在畫布上的布局以及習慣也不止一人研究過,憑借着這點不知道該叫做僥幸還是幸運的關鍵,才能在此刻毫發無損地坐在江凜的沙發上,感受外面的清風伴朝陽,就連鼻尖的咖啡香氣都能夠真切地讓她感受到幸福感。
蘇沁是真的後怕,那平時略微容易敏感發紅的皮膚至今還透着驚吓過度的慘白色,她說:“你大概很難體會到,我坐在警局裡那一刻的絕望和無力,”她又回想起那冰涼的椅子和其他警員冰冷的态度,仿佛進了局子自己就鐵是個犯了錯誤的人似的,眼神略微空洞地會議:“那感覺,就好像,好像被困在籠子裡的獅子,那鐵的籠子壓制得我連頭都擡不起來,那種無力感是我人生中第一次體會到。”
江凜将早餐一點點擺在蘇沁的面前,十分真誠,十分認真地說:“蘇沁,對不起沒能在你最無助的時候幫上你,不過很謝謝你能把我當作朋友,第一時間過來跟我說這些事情。”他上下又仔細地将蘇沁看了個遍,确定她真的一點事情都沒有才繼續說,“今天中午我做東,我和沈禮一起給你壓驚,也當是我向你好好道個歉。”
江凜沒有點明他是為誰表達歉意,可蘇沁卻也沒追問,有些話真的擺在明面上就不好看了,比如最簡單的設想,如果江凜沒有邀請周奕恺參加自己的畫展,又怎麼可能将自己這個絕對無辜的人卷入這場蓄意謀殺的案件裡,擔驚受怕是小事,如何善後才是蘇沁這個在乎名氣的人所真正覺得棘手的部分。
大概是手磨咖啡的香氣實在是太誘人,也有可能是因為江凜口中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帶着朋友的關切和溫暖,蘇沁漸漸冷靜下來,握着刀叉的手也穩了許多。
那纖細地手握着銀色的刀在溫熱的吐司上輕輕滑下一刀,随着很輕地刀尖劃過瓷盤的聲音,那片烤好的吐司就被分成兩遍。
正當她以為她能安安靜靜舒舒服服地享受一頓舒适的早餐時,身後一道聲音突然傳了過來,伴随着有條不紊的腳步聲,他說:“蘇小姐早上好啊。”
明顯的情緒波動落在江凜的眼中,他将最後一口煎蛋送入口中,伸手去招呼沈禮:“過來吃早飯吧,要喝咖啡還是茶?”
畫中畫(5)
外人眼中江凜永遠是那個賢夫的樣子,彬彬有禮且溫文爾雅,是東南竹箭,是巍巍雪山上幹淨最好看的峰頂,是雲霞落日那二十四秒中墜入眸間的美好。
皆是人中龍鳳,蘇沁從沒有特别關注過江凜,可他就是那樣一個人,看着冷冷清清,真到了接觸的時候又覺得這個人好的不行。
到底哪裡好也講不出來,就覺得他的腳步聲伴随着清晨的陽光有條不紊,清澈的嗓音和溫柔的語氣仿佛是施了什麼魔咒讓人莫名的心安。
這樣的一個人如果真心想對一個人好,大概就是江凜對沈禮的模樣,将溫柔融化在細節裡,外人所看到的愛情甜蜜其實也不過是他們的稀松平常。
沈禮昨天打了将近半宿的遊戲,迷糊之間摸了摸身旁的人不在,這才趿着拖鞋順着香味下來吃早餐,匆匆用完早餐又揉着眼睛上了樓,倒了樓梯口還不忘再跟客人身份的蘇沁說:“你多吃點,吃完多陪江凜說會兒話。”說到這裡他特意瞥了一眼已經吃完了早餐坐在那裡喝咖啡的江凜,那說出口的話可謂是臉不紅心不亂:“省的他看到我睡覺,又沒人陪他說話,到時候抓心撓肝的。”
意料之中的撩紅了江凜的臉,沈大爺高高興興上樓睡覺了。
蘇沁那在肚子裡百轉千回,好不容易到了嘴邊的話一時竟然有些說不出口,憋得人心裡頭慌亂急了,倒是江凜通透,沒多久就主動開口提起話題:“蘇小姐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蘇沁不是扭捏的人,本來這一趟也并非是來與人共進早餐,那之前措辭好的話也就自然地說出了口:“江凜,我總覺得許多事情發生的太過離奇……好像很多線索都指向沈禮,可在關鍵的時間點上又總是有新的邏輯提醒我,沈禮是無辜的。”
這大概是蘇沁成年以後唯一一次叙述自己的感受叙述地如此沒頭沒尾的時刻,她一雙眼睛認真地望向江凜,她怕他沒有聽明白她的意思。
江凜倒是對這樣的話題毫不忌諱,似乎讨論的對象并不是那個還在樓上床上睡覺的人,他說:“你是發現他哪裡不對勁了嗎?”
“我沒有發現他任何不對勁的地方,可是從周警官那裡我知道了太多的事情,他把我當作犯罪嫌疑人帶到警局去的原因,就是因為我畫中的一個人像畫的右掌心的大拇指處有一顆黑色的痣。”她機不可聞地呼出一口氣,“而周警官調查的那兩起故意殺人案中,那個死去的女人右掌心大拇指處,也有一模一樣的,一顆痣。”
如同崖洞上方常年冷凍的冰忽然化開,一滴水滴驟然落下,那清脆的一聲碰撞聲在漆黑靜谧的崖洞之中宛若鐘聲一樣震耳。
“所以,你懷疑是沈禮在你的畫上做了手腳?”
蘇沁不是本地人,來這裡隻是單純為了辦畫展,在這座城市裡她認識的朋友不多,甚至可以說是屈指可數,而有機會能在自己的畫作上做手腳的人,也隻有他而已。
江凜将身子前傾,兩隻胳膊擱放在桌子上,雙手自然地交叉。
有人說這是一個緊張的表現,因為緊張所以雙手無所适從,交叉在一起是為了尋找一個支點。
可江凜一點也不緊張,隻是那一顆向來波瀾不驚的心此刻充滿了攻擊性,如同蓄勢待發的一隻豹子,蟄伏在潮濕的雨林當中,安靜地等待着最好的時機。
“你将這件事情告訴了周奕恺?”
蘇沁搖了搖頭:“沒有,我知道,在我畫上動手腳的應該不是他。”
“那還能是誰?”
蘇沁身邊的司機也好,助理也罷,都是雇傭多年的關系,如果真的有心折騰自家老闆一遭完全沒必要等到現在,更何況他們幾乎沒有任何作案動機。
蘇沁一想到這裡眉頭就不由自主地皺了起來,明明要到手的線索就像是風筝線一樣直接斷掉,而自己除了站在原地看着風筝越飛越遠以外别無他法:“不管怎麼說,殺人兇手抓到就好,至于到底是将證據留在我的畫上,這件事情即便忽略掉調查的困難度,其實意義也并不大,到底他的目标人不是我,他想要的至始至終都是真正的罪犯落入法網,我也不過是他棋盤上的一顆棋子,無足輕重。現在這件事情已經解決了,想來他也不會再做出什麼會傷害到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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