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大娘看出了她的緊張,聲音很嚴肅的說:“快點。”唐曉暖伸出右手,四指搭在黃翠英的手腕上。黃翠英看着唐曉暖那精緻甜美的小臉兒,心裡歎氣,想當年她長的也很好看。“嫂子,你這個徒弟選的好,是咱們嚴家灣的知青裡最俊的。”“别說話,影響切脈。”程大娘微有呵斥的說。黃翠英閉嘴了,唐曉暖繼續認真感受手下脈搏的跳動。她就覺得手下好似有一排氣泡,依次從無名指、中指、食指滑過,速度很快,一個接一個。“什麼脈象?”程大娘問。唐曉暖又感受一了下手下的脈搏,最後小心的說:“似乎是喜脈。”“什麼?你這丫頭可别瞎說。”黃翠英一聽唐曉暖的話騰地站起來說。唐曉暖看她這個态度,心裡懷疑自己是不是切錯了脈,畢竟她是訂婚黃翠英讓程大娘再給她把一次脈,程大娘沒有動,她沉着臉說:“你要是不相信就讓别人給你再診一次。”黃翠英聽了程大娘的話一臉焦急,她懇切的看着程大娘說:“嫂子,你給我開服藥吧。”程大娘當然知道黃翠英要的是什麼藥,無非就是想把肚子裡的孩子給打掉。她的臉更加陰沉,“我這裡隻救命不害命,你走吧。”黃翠英的丈夫嚴大貴是嚴家灣出了名的老實頭,天天就知道幹活兒,其它的事情都不操心。他們夫妻結婚多年都沒有孩子,曾經到程大娘這兒看過,結果是嚴大貴有病,不能生,所以黃翠英現在才這麼焦急的想把孩子打掉。她倒不是怕嚴大貴,而是怕嚴大貴家的人。嚴大貴家兄弟六個,個個人高馬大的,而且很團結,他們要是知道她給嚴大貴戴綠帽子非殺了她不可。而且,這個年代,通奸是大罪,肯定是要拉出去天天批鬥的。“嫂子,你行行好,這個孩子我不能生。”黃翠英都快哭了,她再次懇求程大娘。程大娘沒理她,站起來出去了。黃翠英見程大娘不會幫她了,她看向唐曉暖,“丫頭,你幫幫嬸子好不好?你隻要幫了我,我就能想辦法讓你回城,”說到這兒,她又想起唐曉暖的成分不好,又說:“就是你成分不好我也一樣能讓你回城。”唐曉暖不懷疑黃翠英有這個能力,不說别的,就憑她和嚴福根的關系,要是有招工或者回城的名額,她是能左右嚴福根的。這個條件對于每一個知青都是很誘人的,但是唐曉暖毫不猶豫的搖了搖頭,尊師重道的道理她還是懂的,師傅不答應的事情,她是不可能答應的。“嬸子,你應該知道我剛學醫沒幾天,今天給你把脈還是第一次呢,我不會開藥。”唐曉暖說。黃翠英懷疑的看了看唐曉暖說:“真的?”她有些不相信,這丫頭第一次把脈就能把的這麼準,她能開不出一副堕胎藥?“真的,”唐曉暖說着也起身出去了,她這人不會說謊,怕精明的黃翠英看出來。黃翠英是婦女主任,跟嚴福根又是那種關系,還是不要得罪的好。其實,她之前在空間的一本醫書裡看到過堕胎的藥方。那師徒二人走了,屋裡就剩下黃翠英一個人,她也隻能走了。她知道程大娘的脾氣,向來說一不二,看來在這裡是拿不到堕胎藥了。出了門看到那師徒倆在擺弄院子裡的草藥,想了想走到程大娘身邊說:“嫂子,這事兒你别跟别人說行不?”“你應該知道我。”程大娘低頭擺弄着大筐裡的草藥頭也沒擡的說。聽了程大娘的話,黃翠英又看向唐曉暖,其實她主要是怕唐曉暖說出去,程大娘她還是了解的,病人的病情她一般是不對外說的。“我也肯定不會說出去。”唐曉暖保證道。程大娘見黃翠英懷疑唐曉暖,臉色更加不好,她扭臉目光銳利的看着黃翠英,“要是懷疑,以後不用到我這兒來看病了。”黃翠英雖然平時潑辣,但是在程大娘面前她還是不敢造次的,尴尬的扯扯嘴角,她說:“嫂子,算我不會說話,你别生氣。”說着她逃似得走了。黃翠英走後,程大娘問唐曉暖:“你不想回城?”剛才黃翠英說的話她聽到了。“師傅不給她開堕胎藥肯定有原因,我也不能開。”唐曉暖說。程大娘臉上的表情緩和了很多,她說:“做醫生的能救人,害人也容易。想要做好醫生,就要有自己的原則,我的原則就是,不用我的醫術害人,不管這人是好是壞,醫術本來就是救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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