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該是他,不該是他站在白玉堂身邊。
展昭聽到那邊兩個人終于吃完了飯。顔查散用一種溫柔而決絕的聲音開口,終于切入了正題。他從他與白玉堂的初識一直說到今日,說盡了他這些年的思念成疾。他說他喜歡白玉堂很久很久了,從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他說這麼多年,他隻愛着白玉堂一個人,也隻愛過白玉堂一個人。最後他說:“玉堂,我從來沒想過能有幸同你在一起,畢竟我們都是男人。直到那天,真的很抱歉聽到了你打電話,可我還是慶幸那天我聽到了你打電話,至少,是不是可以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到後來甚至有些哽咽,而他的語氣那麼真摯而虔誠,讓人為之動容。
展昭其實聽不太懂顔查散的話,不知道跟電話是有什麼關系,他于電光火石間,突然想到了那天白玉堂背着他打的電話。
而顔查散那神情的語氣甚至讓展昭覺得有些顫栗,他知道,白玉堂其實是個對朋友一片赤誠的人,他突然開始害怕白玉堂真的會被顔查散打動。
幸而白玉堂很快開口了,他的聲音不像他平時說話那麼清朗,而是帶着一種說不出的溫柔,他說:“顔大哥,我現在說謝謝你這麼喜歡我,可能顯得有點沒心沒肺的,但是我還是得說,謝謝你那麼喜歡我,但是……對不起,我很抱歉。我不否認我是個雙性戀,我也可以喜歡男人,但是我一直都把你當做很好的朋友。”
在一片死一樣的沉默中,顔查散突然用那種惆怅而自嘲的口吻問道:“是因為……展昭嗎?”
他不等白玉堂回答,自顧自地說下去:“玉堂,明明是我出現的更早不是嗎?可是我知道,就算在不拍戲的時候,展昭看你的眼神也那麼不一樣,而你對他的态度也那麼不一樣。我隻是……我隻是不甘心罷了。”
他說話的聲音明明不大。卻像一道雷一樣炸響在展昭的耳邊。
他知道自己永遠在用一往情深的神色看白玉堂,他能透過監視器看到自己神情溫柔,目光缱绻。他亦知道那不是演技,可他以為那不過是他出不了戲,那不過是展熊飛看白澤琰的眼神。
依舊是一片沉寂,白玉堂竟然沒否認顔查散的這個說法,隻是問道:“顔大哥,我們還是好朋友,對嗎?”
然後展昭聽見那邊椅子拖動的聲音,聽見拿外套的時候布料摩擦的聲音,最後聽見顔查散說:“沒錯,玉堂,你永遠都是我的朋友,我保證。那麼……抱歉,玉堂,我想先走了。”
他語氣悲傷的幾乎叫人心碎,他離開的腳步聲也紛亂,像是落荒而逃。
有那麼幾分鐘,展昭的思維是一片空白的,直到白玉堂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神色是少見地有點沉重,然後他落坐在他對面,道:“貓兒,你發什麼呆呢?唉,我最怕這種事了,現在好了,顯得我特别負心薄幸似的……”
展昭卻沒接他的話,而是突然問道:“玉堂,顔查散是不是以為我們倆在一起了?”
白玉堂動作蓦地一頓,随即若無其事地說:“你别聽顔大哥瞎說,爺不否認也是因為,嗐,就讓他這樣以為吧,他要是知道我單着,難免有點不切實際的希望,何必呢?辜負一個人一次就夠了。”
展昭被他說的心裡一片柔軟。白玉堂因為長的過于俊美,氣場過于鋒利,猛打眼一看,像個不太好惹的富家少爺、花花公子,可隻要接觸久了就知道,他骨子裡是個特别溫柔的人,對朋友真誠又熱心。
他大概還在為不得不辜負顔查散的一片深情而愧疚吧。
展昭隔着桌子伸過手去握住白玉堂的手,沖他安慰地笑,于是白玉堂也跟着他笑起來,又是那個神采飛揚的白玉堂了。
然後白玉堂說:“我們再去吃點兒别的吧貓兒,我沒吃飽,這頓飯吃的我胃疼。”
展昭說:“好。”
他們慢慢地沿着路走回去,回去的路上正好有家便利店,于是停下買了兩串關東煮一起吃。
等回到酒店以後,白玉堂已經把顔查散這事抛到腦後去了。
他跟展昭習慣于睡前一起窩在沙發上玩手機,有時候也一起讨論劇本或者打個遊戲。展昭在認識白玉堂以前不怎麼會玩遊戲,準确的說,他是壓根不玩,還是白玉堂有一次心血來潮喊他陪自己玩,本來以為會是一場帶他躺赢的比賽,沒想到展昭打遊戲天賦異禀,研究了一下遊戲規則以後就發揮出了百分之二百的實力,其操作之犀利走位之風騷堪比職業水準,從那以後白玉堂就特别愛拽着展昭一起排位上分,好好的老幹部已經快被他帶成網瘾少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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