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倫納德的話,星并未用語言回答他,而是朝螺絲咕姆走去。
“不好意思,讓星女士您見笑了。”螺絲咕姆見星情緒不對勁的走來,微微欠身道。“所以,你們發生了什麼,我好像聽到你要把模拟宇宙關掉?”無視螺絲咕姆的話,星直接斬釘截鐵的問道。
“确有此事,但此事因我而起,是我單方面向黑塔提出了終止學術合作的希望。請别誤會,我對她和這個項目并無意見。模拟宇宙是項宏偉的實驗,黑塔也是一位十足的天才。但我們在研究長遠方向上産生了一些分歧,分歧往往帶來偏執,而偏執會阻遏知識的形成。”在誇獎黑塔的同時還說出自己的原因,聽上去确實很有道理,但星不管。
“我暫時也不同意你關停模拟宇宙,雖然我的态度并沒有什麼輕重,但我剛才聽到黑塔說,她用模拟宇宙找到了解救華林的辦法。所以我也不同意你關停模拟宇宙。”管你是螺絲咕姆還是鉚釘咕姆,在華林醒來之前,誰也不能關掉模拟宇宙。
“原來如此......有機生命的情感就像潮汐,是我沒看好月亮的方向。對了,你們來到這裡,是有什麼事嗎?如果是有關模拟宇宙的事,我也可以替黑塔女士為你解答。至于黑塔女士......就讓她好好冷靜一下吧。”
聽到螺絲咕姆的話,星就将銀狼和朋克洛德精神的事大緻告訴了它。
“朋克洛德精神?這可不是普通的奇物,我的朋友。”聽到星的經曆,螺絲咕姆慢慢解釋起來,“你可以理解為那是一位巡海遊俠寫給這個宇宙的情書。我的朋友,你對朋克洛德又有多少了解?”
“朋克洛德嗎?我隻是知道那是個地名。”星撓撓頭,有些尴尬的回道。
“不必在意你知道多少,哪怕你一無所知,我也不會嘲笑你的。”似乎是看出星的窘迫,螺絲咕姆慢慢解釋道,“那的确是一個地名,但有些特别的是,那是一個由數據與字符構建的星球。在朋克洛德,現實和虛幻的邊界同它的晝夜一般模糊。”
“而‘以太卡帶’,則是朋克洛德的駭客用以編輯現實的芯片,記錄了他們認知世界、改寫世界的方式。”螺絲咕姆頓了一下,扭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模拟宇宙終端,繼續說道,“由于它可以改變現實的特點對于模拟宇宙來說,是一項重要的參考——所以它的數據被提取出來,加入了宇宙模型的演算中。”
“不過因為我沒有通知其他人,緻使它被列入了下落不明的清單中,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也算是保護了它。所以,我的朋友,不必擔心它是否已經被偷走了,我可以向你保證,它現在就在空間站的某一處,十分安全。”
“那就好......不對,你還是沒有回答我的問題,你到底會不會關掉模拟宇宙,能不能好好回答我。”星差點被螺絲咕姆糊弄過去,連忙再次提出了這個問題。
聞言,螺絲咕姆陷入了思考,過了許久才答道:“以感性的角度來看,你們需要模拟宇宙去救你們的夥伴,而我也應該相信黑塔;但從理性的角度來看,我必須執行這個操作?”
“為什麼?是因為你相信你的計算結果嗎?”不知為何,星總覺得眼前的螺絲咕姆和貝洛伯格下層區的史瓦羅一模一樣:一個隻認計算的冷冰冰的大鐵塊。
“計算結果?不不不,對我而言,你所謂的計算結果,隻是一個個用公式套出來的理想數字罷了。而真正的結果,應該是由我們的雙手,一點一點行動出來的。”
星沉默了,她想反駁,卻不知說什麼好,隻好默默歎了一口氣,轉身準備離去。
“星女士,我理解你的顧慮。你想證明模拟宇宙還有它的價值,好讓我放棄關掉模拟宇宙的打算。不如這樣......”見星轉身就要離開,螺絲咕姆連忙攔下來,“我帶你進入模拟宇宙,你來證明它的價值。此外,倘若那位駭客小姐曾嘗試駭入黑塔的辦公室,那麼模拟宇宙自然會成為她的下一個目标。我們正好進去一探究竟。”
聽到螺絲咕姆提出的建議,星想也沒想就答應了下來。雖然星已經被黑塔測的不想再測模拟宇宙了,但想到還在昏迷的華林和憂愁不樂的三月,星直接答應了下來。為了同伴,她猶豫一秒都是對列車的背叛。
“哦?您很果斷,果斷到讓我感到驚訝,同時也讓我覺得您有些魯莽。您真的不去考慮一下利弊嗎?”“不了,如果保下模拟宇宙可以救華林的話,我絕對不會猶豫的。”“原來如此......那那邊的先生呢?你又有什麼事情呢?”說着,螺絲咕姆看向一旁還在角落裡縮着的倫納德問道。
“啊?啊!您是在和我對話嗎螺絲咕姆先生?”“是的,不知您在這裡一直縮着是在幹什麼。要一起來輔助我們嗎?”
“不,不了,螺絲咕姆先生。我還有工作要忙,就不打擾了。”說完,倫納德就腳底抹油般打開門溜走了。
“不管他了,我們現在出發吧。”說着,星活動了一下手腕,朝模拟宇宙終端走去。
但沒走幾步,星就被螺絲咕姆攔了下來:“不要着急,我的朋友。我會使用有别于常規的方式将你送入模拟宇宙,或許會與你平時的體感有所不同。”
說着,螺絲咕姆不知從哪掏出一條腕帶,将其戴到星的手腕上。“這能幫助我們在模拟宇宙龐雜的數據中快速定位卡帶的位置。從這條數據鍊入手吧,請做好意識深潛的準備——”
随着螺絲咕姆的操作,星感到一陣漣漪,巨大的失重感讓她失去了四肢的掌控權。眼前浮現了出了長長的代碼,在這些蕩漾的字符與代碼中,星猛然清醒過來——此時的她已經來到模拟宇宙的世界之中。
而在星的面前,銀狼的虛影正背對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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