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其中的絕望,隻有幾個心照不宣的人能懂。在邱季深這裡,他可以逃開所有人,所有诘問。他再不怕邱季深看見他最卑劣的一面,因為他覺得自己在邱季深面前,早已是一無所有。于是,家中多了一口人。葉疏陳竟預見得沒錯。證據邱季深本來以為項信先住下之後,葉疏陳是要暴躁兩日的,畢竟他厭惡項信先已不是什麼新鮮事。結果葉哥隻在她面前哼哼過兩句,當着項信先的面,一言不提,甚至沒說任何奚落人的話,每日還會主動提醒他吃藥,注意好好照料。不算親近,但是頗有風度。時近月中。項信先總算是康複了,邱季深觀他卻覺得少了股精神氣,仍未從這事中走出去。雖然對待大理寺的公務依舊上心,可帶了點叫人說不清的感覺。原本與他形影不離的好友梁淵弘,因此事大感受傷,仿佛受到了項信先單方面的霸淩,每日散值就跑來他這裡同幾人鬼扯,增加一下自信,好懸沒給葉疏陳踢出去。這日,邱季深又聽見敲門聲,心說梁淵弘今天可來得真早,明明昨天還說有事來不了的。她小跑着出去開門,擺着揶揄的表情,透過縫隙往外一看,才發現拜訪之人竟然是唐平章。“陛下?”邱季深回過神來,“快請進!”唐平章快速閃身進門,然後反手關上。邱季深微彎着腰,在前方引路。“竟不知陛下今日前來,寒舍如此簡陋,禮節有疏,請陛下多擔待。”“虛禮都免了,我時間不多,隻能長話短說。”唐平章停在院中,不想入内,問說:“五郎,你家中隻有你一人吧。”邱季深也停下,擡手指向屋内:“哦,還有項……”她話未出口,便被唐平章抓着手給打斷。唐平章說:“五郎,我今日來,正是想跟你說說楚項舊事的。”邱季深險些都要直接問出口了,話到嘴邊,腦子突然一閃,想起兩人現在是信息不對稱的狀态,當初的糾葛發生在後宮,她應該還不知道什麼楚項舊事才對。眨着眼睛故作茫然道:“哪個楚項?陛下是指項左丞?”“你瞧我,也給忙糊塗了。”唐平章拍了下腦袋,說:“我同你簡單解釋兩句,那是我繼位之前的事了。此事牽扯的兩人,一位是當初手握重兵,功高蓋主的楚涵英,一位正是如今的尚書左丞項古山,項愛卿。”邱季深念了遍這個名字,意味深長道:“楚涵英……”唐平章:“也許你對他不熟悉,楚氏早在十多年前,就被滅了滿門。楚美人,你上次見過的,她僥幸得存,就是楚氏舊人。此案埋藏極深,若是美人苦苦求情,連我也不知曉。”邱季深說:“莫非此事與項左丞有關系?”唐平章背過身,歎道:“當初先帝病重,難以理事,多由太後把持朝政。彼時項卿受楚使君提拔,一路升遷,他主動上書告密,說楚涵英有謀逆之嫌,太後便令他可自行處決,于是未經朝廷各部審批,也未經三堂公審求證,項左丞直接率兵圍殺共一萬多人。那可是真正的流血千裡,至今想起,仍叫人膽寒。”縱然邱季深沒有親身經曆,聽聞短短幾句也覺得心酸:“如此……太過殘忍了些吧。”唐平章回身,從袖中拿出一封信,遞到邱季深的手上。“原本是想請侍衛将這封信轉交給你,思來想去,還是親自來了。如此才能表我心意。”他放低身段,鄭重其事道:“五郎,這一次,唯有你能幫我了!”邱季深兩手冷得發涼,問道:“陛下這樣說,莫非是找到了什麼證據?”唐平章點頭:“數月前,我命人前去暗中查探,發現當年舊案,果然有諸多隐晦之處。”邱季深:“請明言。”“當年死傷過重,知情者至今人心惶惶,照他們所說,楚涵英是否謀逆,已難以求證,可各處細節,确不如項左丞當初所言,其中矛盾重重,實難服衆。”唐平章懊惱拍腿,對往日大為惋惜。“楚涵英被殺之時,他手下兵力依舊分散在各處關口,并未召集演兵,這是一不對。項左丞率兵圍困楚氏府邸并清繳時,未遇多少反抗,輕松便将人拿下,随後斬殺餘黨也是同樣,全然不像是有反心之人該做的準備。這是二不對。此外……”唐平章指了下邱季深手中的信函,示意她打開。“此外,楚涵英在出事前,曾給先帝寫過一封效忠書,他似已有所察覺,說願回京述職,上交兵權。這封信被人中途截下,并未送到父親與太後手中。之後,楚涵英又寫了一封書信給國公,這封信尚未寄出,他便被項左丞所殺。楚歌艱難帶信逃出,你手中的這一份,便是複原後的信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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