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剛才開始臉色就有些發白的時郁,已經沒有仔細聽他們在說什麼了,聽到厲逍問他,也隻是神思不屬地點了點頭,好像不敢看他似的,又把眼睛别開。厲逍眼裡郁色一閃而過,然而面上仍然是很得體,他微笑了一下,對肖翰陽說:“請吃飯是應該的,謝禮也不會少。”全程他的态度都是這樣,言辭得體,而又不容抗拒,他把時郁的事完全攬到自己身上,好像他能全權替時郁做主。而時郁也沒有說半個不字。肖翰陽的笑容慢慢消失,覺得更憋屈了。這時叫的車也到了,時郁已經有厲逍來接,肖翰陽便隻好臉色難看地,一個人上了車。送走肖翰陽之後,兩人也走向停車場,厲逍是自己開的車來,他沒有等時郁選擇,先幫他開了副駕駛的車門,時郁隻好坐了進去。車子啟動,兩人一路都沒說話,冰沉沉的氣氛,壓抑似的彌漫在兩人中間。下車的時候,時郁臉色已經明顯地更白了。厲逍面具一樣的微笑也從臉上脫落下來,那種面對意圖挑釁自己的年輕人時,而刻意表現出的輕蔑與傲慢也盡皆褪去,他臉上是一片風雨欲來的陰沉。兩人沉默着,不發一言地進了家門。玄關處暖黃的燈光還是照常地打在他們臉上,兩雙家居鞋分布得很零散,有一隻離門口很遠,可以想見主人早上出門之前經曆了一番怎麼樣的忙亂。他們是在這裡接了吻,才出門的。厲逍忍了很久,這下終于有些撐不住了。他背對着身後的時郁,扶住了身旁的鞋櫃,聲音嘶啞地問:“你為什麼不和我說?”身後的人沒有聲音,他還是一個字都不說。厲逍覺得牙齒發酸,心髒劇烈地跳動,又憤怒,又心酸,更從中覺出了委屈。無論在公司裡,受了多少的閑言碎語,他對自己都是一聲不吭。被人陷害冤枉了,這麼長的時間裡,他偷偷摸摸地準備着報複,卻不和自己透露一個字。他在第一時間看到了新聞,明明可以追問自己,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他胸口激沸着一種激烈的情緒,不甘,憤怒,還有因為那個年輕人而産生的,他自己也不願意承認的,灼燒着他神智的嫉妒,快要把他的腦子燒化了。厲逍一把扯開了領帶,領口上的扣子被他揪繃下來,彈到地闆上發出聲音。他突然返過身,伸手掐住了時郁的脖子,把他壓向身後的鞋櫃,他抵着時郁,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吼聲:“啊?!”“你為什麼就是不肯和我說!?”随便什麼人都知道你遭遇了什麼,随便什麼人都可以為你打抱不平,随便什麼人都能得到你的感謝,但你就是不肯和我說——你居然說沒有必要讓我知道!沒有必要!?什麼叫做沒有必要!?他這副咬牙切齒,陰狠暴戾的模樣,完全将時郁吓住了。他臉色慘白,嘴唇都發起抖來,他從喉嚨裡擠出聲音:“……對不起。”那聲音顫抖又微弱,但厲逍不接受他的對不起,不想要他的對不起。厲逍仍然滿眼通紅,目光裡簡直兇狠地盯着他。時郁不能承受地閉了閉眼,他啞着聲音說:“……我知道你會不高興,所以沒有和你說。”“楊東偷我的東西,不是第一次。”時郁說着,卻像自己犯了錯一樣,不敢看他,“我之前有發現不對勁,但不知道是誰,也沒有證據。後來我就在電腦裡裝了監控,準備了很久,一點一點收集證據,再找時機整他。”大概最後幾個字說得太快,不小心暴露出了他的本性,時郁突然地閉上了嘴,痛苦地皺起了眉毛。他知道厲逍最讨厭的就是他搞小動作,從剛才肖翰陽把所有事情都倒出來的時候,他就覺得恐懼,他那些卑劣醜陋的部分好像又被剖了出來,全部被厲逍看見。他一直希望能夠變成厲逍喜歡的那種樣子,在厲逍面前,他恨不得自己是一朵又蠢又無辜的純潔小白花。但他不是,他本性裡陰郁,偏執,病态,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全都是厲逍不喜歡的東西,他小心翼翼地遮掩,但還是被厲逍知道了,厲逍也果然生氣了。他睫毛顫抖,嘴唇都泛起青白,臉上卻顯出一種虛弱而平穩的神色:“……我知道你會讨厭我的。”就好像是他預測到自己一定會被讨厭,現在他也終于确認了這個結果,所以才能夠這麼心如死灰一樣地平靜。厲逍瞪大眼睛,看着一臉平靜的時郁,他的憤怒如潮水一樣退去,順便也帶走了他身上的熱度,他覺得自己全身都涼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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