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預料到厲逍一定會生氣,于是主動先把行李收好,隻要厲逍說讓他走,無論多麼痛苦多麼不願意,他會走的。現在厲逍大發慈悲,給他判了緩刑,讓他不要害怕,他就漸漸不再發抖,他被厲逍擁抱着,陷進對方灼熱的溫度裡,靜靜地等待真正審判的到來。厲逍感受到懷裡的人抖得不那麼厲害了,他又摟了他一會兒,然後松開他,他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給時郁披上,然後牽住他的手,說:“貓我會繼續找,但是現在太晚了,我們先回家,好不好?”時郁這會兒似乎已經冷靜下來了,他揉了揉凍得沒知覺了的鼻子,輕輕地嗯了聲。厲逍一直牽着他,怕他丢了似的,攥得緊緊不肯松開,兩人一起走回家。電梯裡厲逍看到那張尋貓啟事,這回他仔細看了下,問時郁:“這是你弄的?”時郁擡頭看看,點了點頭。厲逍點點頭,說:“寫得挺清楚的,那我就不用做新的了,繼續用這個吧。”時郁沒有想到,亡羊補牢的行為,還能被厲逍誇一下,他有些不知道怎麼回答,很木讷地,又嗯了一聲。厲逍捉着他的手,有些用力地捏了捏,時郁别過臉去看他,厲逍看着他,問:“所以你是因為貓丢了,所以不接我的電話嗎?”時郁心裡想,好了,這次是真的來了。他僵着脖子,點了點頭。厲逍又問他:“你覺得我會因為這個,像從前那樣,把你趕出去,是嗎?”這是厲逍第一次主動提起當年的事,時郁沒說話,但身體明顯緊繃了一點,被攥住的手指尖也不自覺抽搐了一下。厲逍捉着他的手又緊了緊,他覺得生氣起來,但當然不是生氣時郁逃避他,不肯主動和他坦白。他氣的是自己,怎麼能夠對對方的不安和痛苦,視若無睹這麼長的時間。他笃定對方不會反抗自己,就肆無忌憚,理所當然,簡直是無賴行徑,令人作嘔的狡猾。他捏着時郁的手,然後張開五指,和他十指緊握着,對他說:“以後不會了,不會再有這樣的事,我保證。”時郁感受到指根部分傳來的力度和熱度,他其實沒有想要借此向對方要任何承諾的意思,也沒有能力去分辨承諾的真假,效力又能維持到幾時。但是對方既然說了出來,神色又很認真,就是想要他相信的意思,而他是不會讓厲逍失望的,于是他點點頭,嗯了一聲。兩人回到家,一進門,就看到那隻行李箱。時郁還沒有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厲逍先對他說:“你先去躺沙發上休息會兒,東西我來收。”他說得很快,又帶着一種不容拒絕的語氣,好像不願意聽到他說出别的選擇,時郁真的就聽話地去躺到沙發上了。身體陷進柔軟而有彈性的沙發上後,他才覺出全身散架似的,腿腳都要斷了的一種酸痛乏力,他終于開始有累的感覺了。厲逍又接了杯水過來讓他喝,時郁在外面喊了一天,聲音都已經啞了。時郁也乖乖喝掉了。厲逍臉色這才有些好看一點,他讓時郁先休息,自己拎着行李箱進屋了。厲逍打開行李箱,看見箱子裡隻有時郁平常穿的幾件衣服,不由得愣了愣。他本來覺得這個箱子未免太小了,能裝下多少東西,結果真的沒有什麼東西。時郁搬到這裡來,卻隻帶了這幾件換洗的衣物,就好像是暫時停留的旅客一樣,随時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這讓他終于不得不意識到一個事實:他一廂情願地以為兩人同居,就算是重新開始了,但其實對方并不這麼以為,對方随時準備好了離開,甚至不打算在這個家裡留下自己多餘的痕迹。他不再像多年前那樣,往這個家裡塞一些需要人去關注呵護的東西,他不再耍弄他那些膚淺而直白的小小心機,他不再宣示他的存在感,他住在這裡,卻好像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仿佛觸手可及,又仿佛馬上可以消失。這個事實,讓厲逍好像是被一根針刺中了,存在感非常地尖銳,痛得他幾乎要抽氣,但是若想要細細尋找,卻連傷口都找不到。傷痕好像是被掩藏在海平面以下的冰山,時郁卻隻露出上面那一點完好無損的樣子來面對他。他們一個自欺,一個欺人,還以為就能這樣粉飾太平地把日子過下去,非要等撞上冰山之後,才知道水底下的陰影有多麼的巨大,根本容不得人逃避。等把衣服放進衣櫃的時候,厲逍甚至也才注意到,衣櫃甚至沒有屬于時郁的一個位置,他對待自己的東西,就好像對待自己一樣,随意地放到一個角落裡,不會惹人注意,不會招人厭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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