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時琴靳卻容人來敲門打攪他,想是碰見什麼不好處理的事情了。不知不覺,雲離的脾氣似乎變得愈發光滑了,起床氣什麼的,走到門邊的時候就已經消散得一幹二淨。他提燈照亮門窗,門窗上映出一女子的剪影。從剪影上看,那女子款然大方,像是幕遮。幕遮許久沒來諾音閣了,聽說臧南帶她遊遍了九重天下的各個仙境,也遊遍了夏國五州,這會兒兩人去到夏國的四海之外探訪新天地去了。雲離心目中的師父快活得很,和臧南君成天黏在一起,更是把以前“我要一個人當遊仙”的誓言抛了個一幹二淨,哪有時間和精力回來看一眼他這辛苦操持着司命仙境的徒弟。怕師父是和臧南生了矛盾、心情不好,雲離忙開門,想趕快迎幕遮進來。不過,門外的女子卻不是幕遮。而是筠瑤。雲離側身讓門:“筠瑤君?”自南天門别過,雲離便不知道後來筠瑤去做了什麼。兩人在諾音閣裡小叙片刻,雲離才聽筠瑤說她在天上一個僻靜的地方,又寫起了簿子。雲離:“那筠瑤君打不打算回司命仙境?”筠瑤搖頭說她就是寫着玩,玩夠了還是要回夏國;偶爾膩了不要緊,對她來說下面還是比上面自在。後筠瑤說明來意道:“我下去找我簿子裡的人,想着先來問問雲離君,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去。那麼晚過來打攪,還請見諒。”雲離搖頭說“無事”,又問筠瑤為何要下去,又為何會想到自己。筠瑤:“寫得膈應了,不外乎是因為筆下的字敲不中簿子裡那人的願念,覺得還是找那人當面談談的好。至于為何找你……隻是因為我要去的地方離修竹近,不知道雲離君有無同行的意願?”雲離的手指無意識地敲了幾下桌子,問說何處,筠瑤道:“随水鎮。”“……”筠瑤:“前些年幕遮君到了我在湖州的住處,提起你的時候,說你太累,一個人把司命仙境的事情都攬完了。”雲離兀自沉默,筠瑤笑道:“我現在可算是替幕遮君找到了借口,勸你下去歇歇了。”雲離:“筠瑤君也不用替我師父試探了。”他心裡根本就沒有想不想得通這一茬,他隻是覺得司命仙境正日益成為它該有的樣子,他忙得踏實,壓根說不上什麼“為忙而忙”的想法。筠瑤垂眼托起下巴,保持笑容道:“那好,雲離君,這回就當我邀請故友出遊吧。”筠瑤說,她簿子裡的人姓“莫”,家研古字,近日頹廢莫名,簿子是難以接續了。雲離:“聽起來像莫玄莫青那一脈?”但墨家不是在海州嗎?起初筠瑤的疑惑點和雲離一樣,此時她自然能看懂雲離的想法,道:“燮明宗在京城放的一把火,燒的當然不僅僅是京城。座上的人一換,大家小家的格局都變了。”因着這話,雲離回憶起四十多年前的皇宮中燒起的火,想到更叠之變,不由感慨。昔日熹佑皇帝趙之永不承嘉輝皇帝治國的訓誡,向全天下批駁說趙其斌殘暴嗜殺,要絕其道以辟仁路,令衆人笃信佛家。從某種意義上說,實則趙之永和當年的趙其斌走的是一模一樣的路,那就是在“從前”和“現在”之間劃一道嚴格的分割線,新鑄一塊密不透風的方塊。可趙之永的“方塊”漏洞之大,他自己卻全然不覺。面上分兩道,熹佑皇帝卻是去了“真”存了“僞”。百世千秋的妄想曾經勒斷了趙其斌的脖子,熹佑禦宇二十五年,同樣被這樣的妄想撻下了皇位。燮明宗舊人從隐居處拔劍而出,用紅色将夏國上下的白绫染透,擁新皇登基,再鏟平國師府,重建宗門,與皇宮傲然相望。幾十年又去,年号記錄着變化更替,而今已到了“永瑞”。安然之後雲離沒再寫新的命簿,久不聞夏國京城中事,而今竟然已經不知道座上的皇帝姓甚名誰了。筠瑤道:“莫青的長子名烏,萬華年間得罪了皇帝,全家逃難,十餘年事情平息,才在蜀州随水鎮落戶。”雲離:“墨家得罪‘萬華’?如何?”筠瑤搖頭歎道:“他們家除了與朝廷争執文典的事情、被人責說是賣弄清高,令皇帝心煩,還能怎麼得罪皇帝?”……再叙片刻,兩人動身前往蜀州随水鎮。修竹引水用的竹管現下推廣到了這個小鎮,小鎮四處都能聽見水聲,或流動或滴落,水聲彈奏着空靈的曲子。筠瑤找到莫家的時候,莫家的老家仆正在院子裡接水,淡然的神色與小瓦屋倒也相搭。筠瑤和雲離站在籬笆外面,等老家仆接完水看過來,被問及來曆,筠瑤說自己和雲離來自湖州的遊人,行經此地,現在想找個地方避避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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