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控制金魚的鍛煉,雲離大緻找到了此法的訣竅。前車之鑒,雲離這回把元神寄托在與自己身形相仿的木雕裡;木雕不比金魚有靈,是以雲離多耗費了些元神,才得以實踐成功。受封印的制約,雲離不能在下面使用仙力,常人一個;琴靳因而隐身随行以防萬一,也正好把諾音閣騰出來,留給滿心期待幕遮回來的臧南。剛到修竹,雲離和琴靳都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以安府所在的這條街為例,街頭至街尾,屋檐上的白绫覆了個遍。夕陽西下,少有人在街上行走,就算偶爾有人行經,也不是修竹百姓,而是身着制服的監察台兵吏。白绫襯斜陽,如冷雪襯鮮血。雲離頭腦中冒出的詞是:國喪。兩人背後,一聲音命令道:“喂,那邊的,是做什麼的?!過來!”在街上走的修竹人都畏手畏腳的,生怕被指責說國喪期間行事輕浮。雲離大搖大擺走在街上,左顧右盼,相較他人,就算不輕浮,也顯得輕浮了。既然被盯上了,雲離隻好扮作良民,乖乖過去接受盤問;琴靳跟在他邊上,漫不經心地打量迎面走來的幾個兵吏。一兵吏又問了一遍:“你是做什麼的?”雲離想都沒想:“走親戚。”這種白绫鋪天的氛圍之下,“走親戚”好像是個極為不妥的行為。琴靳正在一旁幹着急,那兵吏卻又道:“那你不是本地的了?”似乎兵吏一開始就是沖着“這人不是本地的”這一設想過來的,現下猜想得到證實,他有些興奮:“那你打哪來的?”前幾十年,雲離嘗試各種行業,經商也包含在“各種”之中。夏國五州他都跑遍了,而今也不怕瞎編的話漏洞大,随意道:“湖州。”聞言,幾個兵吏面面相觑,低聲說“原來還不是蜀州的。”雲離:“大人們想打聽點消息?”那兵吏轉過頭說是,接着招手讓後面的某個人過來,讓他展開手上的一幅畫。一幅畫像。看到什麼不堪入目的東西似的,雲離的眼睛眯成了兩條縫。琴靳也頗為吃驚,道:“這不是尉遲令嗎?”幾個兵吏在低頭看畫,聽到琴靳的聲音,還以為是雲離在說話。最前面的那兵吏立時擡頭,語氣一變:“小公子認識這個人?”常人思維:京城三府大人高居上位,能将戎尉府主部的名字和臉匹配對的人,想必也不簡單。雲離:“認識。”兵吏大喜:“小公子可知此人的去向?一點線索也好?”聽這話,尉遲令好像已經不是什麼戎尉府主部了,而是淪為了被人通緝的逃犯。看出雲離有疑,兵吏沉聲道:“尉遲令謀殺聖上,罪不容誅。”信息量不小,雲離理了理思路,後猜測道:“用毒?”兵吏一臉愕然,遂點頭。雲離又道:“皇宮追查至其家鄉,發現他根本就是獨自一人活在這世上?”兵吏悚然,一邊把那幅畫像卷起來,一邊上前一步道:“小公子說的一字不差……那小公子可知……”雲離:“各位大人要查的話,就去陰府吧。”衆兵吏紛紛失色——雲離跟咒人死似的。那兵吏剛剛把畫卷到一半,聽到這麼奇怪的回答,頓時僵住了,面上慢慢有了怒色。自接到京城的命令以來,監察台把他們當陀螺使,幾乎要他們一刻不停地轉;可每隊負責的地方就那麼大,而地方上的人數有限,就算把每個人都截下來、反複詢問,衆人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哪能問出什麼線索來。皇帝求丹中毒的事情太不光彩,京城監察府三令五申,要各州監察台封鎖消息,隻找人、不說事。好些天,監察台兵吏們拿着畫像從早上轉到晚上;被他們逮住的路人頂着頭霧水看畫,大都急着從“官大人們”的手中脫身,說完“沒見過、不知道”之後,紛紛求說自己沒犯事,大人們就擡手把自己放了吧。這隊兵吏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個“外鄉”的生面孔,加之對方似乎是深知宮廷秘辛的“高人”,正正看到了曙光,哪料得來一句“要查的話,就去陰府吧。”兵吏難掩怒火:“小公子什麼意思?”雲離能有什麼意思?他說的是事實。尉遲令一生求異,尋過仙道、訪過武林、習過巫術,在這所有事情都失敗之後,人上之人再也難做,他就隻能寄身陰府了。從某種意義來說,尉遲令“去陰府”,和尉遲明霜夢想做一隻遊魂,是一個道理——對其它道路失望之後的選擇。至于這兵吏要如何歪曲這層意思,雲離管不上,任他惱,隻道:“幾位大人,我确實沒在陽間見過尉遲令。”兵吏臉色陡變。一是因為面前的少年語出驚人,卻面無表情,落日餘晖之中,讓他想到了什麼可怕的非人;二是因為琴靳給他開了個玩笑:化了個可怖的鬼相,閃現了一瞬間。兵吏們揉眼睛的同時抽出了佩刀,然而雲離突然睜大眼睛、無辜地眨了眨眼,衆兵吏不由覺得自己的反應太過激,畢竟面前的少年看起來隻有十五六歲,像是還在書院裡讀書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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