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不知道,都不知道。那姑娘平時就呆在屋子裡頭,不出門,我們好不容易見她出來一趟,也聽不到她說話。她肯定是個老實人,而且模樣挺悄,娶了她的人本該有福氣才對……哎,其實兄弟兩個來來去去沒個定數的,頂好的姑娘,跟了他們中的一個什是委屈哇。”何止是受委屈。姑娘跟了兄弟倆,而今竟然沒了性命。雲離想,作為知道女兒遇害的父親,幹承家殺人洩憤情有可原,若他是坐在堂上的監察台主部,首先要做的定是抓了那個跑掉的人來先問他的罪,而幹承家就算手段殘忍,量着他女兒這邊,也會從輕處置。不過,雲離寫凡人命簿數百年,見慣了各色奇葩官吏,這會兒他雖然同情幹承家,但要是湖州監察台的主部副部是那種不深究、圖便利而囚了幹承家就覺得可以息事甯人的官大人,雲離也幹涉不了什麼。雲離三人原可以送了幹承家去監察府就起身回蜀州修竹,畢竟邪屍以外的瓜葛,已經不屬于雲珏書院的任務範疇了。但當三人到了幹承家那裡,卻不見幹承家的蹤影。安靜的屋子裡,“破劍”嗡嗡嗡地出鞘,用缺了角的劍身挑開地上的雜物,扒出了一塊籬笆式樣的木闆。随後,“破劍”插入木闆縫隙,一挑,将一具不完整的骨架盛送到衆人眼前。骨架由骨頭碎塊拼合而成,其零件無疑是幹承家在腐屍中剔出來的。令人難以置信的是,骨架接合處精密、細緻的絲線,竟是幹承家這樣一個粗糙的人纏繞上去的。司命小仙俯身查看,道:“姓幹的是在做什麼?”雲離用綠光拂過骨架道:“驅鬼。”起初雲離以為幹承家是在變态心理的驅使下剔骨留念,但現在他覺得,拼合骨架是驅鬼法事某一環節的可能性更大。因為他終于感覺出來了,殘損的枯骨中有遲到的巫師的陰氣。然而,管他幹承家是在做什麼,當務之急是找到他本人。問鄰人,隻聽得大家異口同聲:“他還能去哪,上山采草了呗。各位公子作何尋他?……人是他殺的?嗨呀,我就說,他神經兮兮的樣子保定是有問題的啊!”感慨過後,衆人無非拜托雲珏書院的公子千萬要把那屍體上實則并不存在的髒東西處理幹淨,旋即竟事不關己似的,各忙各的去了。至于處置幹承家,衆人貌似懷的都是“見到後踹死就好”的心态,也不關心他一時半會兒會不會回來。消息傳到了山坡後面的屠夫那裡。當雲離三人動身向鄰人們指使的“山上”出發時,屠夫和老婆追了上來,各自提着一把宰肉用的半人長刀。兩口子激動非常,說他們為姓幹的東奔西跑簡直是瞎了眼,這會兒一定要馬上上山,見了他就砍。雲離隐約間預感不詳,怕兩人在暴躁的情緒下會添亂,便依着屠夫的脾性道:“等我們找他回來,你們把他吊起來慢慢砍,呃,淩遲也不錯。你們就……”然而屠夫兩人打定了主意要上山,雙方隻好折中,即屠夫兩個人先冷靜冷靜,放下長刀,以帶路人的身份領雲離、蘇瞳和司命小仙上山。夏末的湖州,郁郁草木在山上生得狂野。形态各異的枝杈草枝舞動出了森然而詭谲的姿态,盤環曲繞者不啻鬼影。許是受了瑣事的影響,雲離在心裡對湖州山景評價不高,又下意識将其與蜀州風光相比,覺得這裡少了修竹的秀麗。加之随後突兀地在衆人視野中冒出頭的幹承家,本能勉強用“風姿别樣”褒美的景色,生生被這道裂縫徹底撕裂了。幹承家背着一個籮筐,其中草藥少得可憐,隻鋪了一層籮筐的底。他見到專門來尋他的衆人,也沒有犯了事要掉頭逃跑的意思,相反還走近了轟道:“現在山上是你們可以随便上來的地方嗎!你們認得準哪些是寶貝不?一路踩過來,我多少銀子讓你們給踩沒了!”司命小仙好笑道:“你不準别人上山?這裡是你家後院嗎!”幹承家白眼:“這山路還真就是我開的,我說不準就不準!”屠夫鼻孔噴氣道:“這都是什麼時候了,你還悠哉悠哉地在這裡拔你的草。少裝糊塗,我問你,死掉的人是誰,你再清楚不過對不對?話說你到底還剩一條腿,自己走去監察台,也免得我們動手把你捆得很難看。”幹承家變了臉色,避重就輕道:“現在不采草藥,等過了時令,我喝西北風啊?去年我跌了腿,在家躺了好久,隻撿着了時節尾巴上的藥,當成下等品賣……話說回來,你欠我的錢,我還沒找你讨!”屠夫:“鬼知道你的葉子是下等品還是充數的雜草,拿來洗澡全身不舒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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