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理好了延山一家的事情,程氏又圍繞着雲離忙碌開了。她攜着雲離到旁邊的木椅子上坐下來,眼瞅着門外午日高懸,說小公子旅途勞頓,這裡雖然沒什麼好招待客人的東西,但也一定要留下吃頓粗飯才走。雲離隐隐覺得程氏還問了些“公子從何處來、到何處去”的問題,可他心不在焉,沒有把問題聽清,索性就不答了。他心不在焉是因為,裡間走出來一個少年。那少年着白衣,墨色的眼眸含有溫潤之氣,形容間撫人心安、令人沉靜。盡管雲離在司命仙境看的都是華衣麗服,慣壞了眼睛,此時總覺得少年的衣料顔色白而不純、有損形貌,但不得不承認少年相貌之豐俊,身形之神朗,足以讓他挑剔的眼睛忽視少年衣物上的不美之處。雲離多看了少年幾眼後,成天“被人欠債”似的臉溢出了一絲笑容。蘇瞳,不愧是他簿子裡的人,就是跟旁人不一樣。撞到雲離的毫不顧忌的視線後,少年怔了怔,旋即回以垂眼的禮節,又轉向程氏、程老道:“方才好像聽到梅子嬸和延山叔的聲音了。”見到少年,程氏道:“乞兒,你出來得正好。将将延山的娘急得昏去,是這位小公子出手拉了一把,把老太太召回來了。這位公子想是仙門弟子,許從蜀州之外的地方來,途徑此地,應是聽不懂蜀州話。乞兒,你會說官話,快替你程叔程嬸說幾句話,好好謝謝小公子,問問他有沒有什麼急需的東西,看看我們能不能幫得上忙。”五州之人,雲離的簿子都寫遍了,透過觀清鏡,他什麼方言不懂?不過,經程氏一說,他總算意識到别人的問話他一句都沒回,剛才和延山說的那一番,他講的又是夏國官話,難怪程氏猜他聽不懂蜀州方言。蘇瞳點點頭,朝雲離跟前走了幾步,欲開口,雲離止道:“蜀州話我聽得懂……隻是我出了神,忘了二老說了些什麼了……失禮。”程氏道:“沒有沒有,我隻是叨叨着打聽小公子的來處和去處,也唐突了。”雲離斜了眼門後的方向,心想乜秋在那裡躲得肯定十分憋屈。他在“讓臭巫師接着憋屈”和“做個好人”的念頭之間徘徊了一陣,半天倒也沒搜羅出什麼閑話來磨時間,便直言道:“來處不重要,至于去處……正是此地。”程氏:“小公子原本就意欲至此?”雲離道:“聽聞修竹瘟疫橫行,田地大旱。”程氏:“前幾日上頭下來一位仙子,趕走了瘟疫……不過這旱情嘛,還是緊得很。”雲離:“此言,和來我宗門拜谒家師的一名巫師,說得一樣。一巫師到宗門上說修竹民不聊生,希望我師父相助。家師盡管與天上的仙君有交情,願意一試,但他長期閉關,不方便出行,便派我來了。”他盡量把話說得對乜秋有利些,不論有何隐情,但在真相水落石出前,最好讓他在修竹人面前有個亮堂些“再出場”。雲離的話信息量不少,程氏又喜又懵,抓住其中在她聽來最要緊的一點問道:“小公子專程為修竹的旱情前來?那小公子你……小公子的尊師有法子?”雲離普及天上的常識道:“天降災情,原因無非有三。一為懲戒作惡多端之人,二為仙君天神順應凡間災害輪轉之理按規行事,三為劣頑小仙害人以取樂。”他停下來看了看垂睫認真聆聽的蘇瞳,又接着道:“既然瘟疫能被一仙君憑一己之力去除,就說明修竹并沒有什麼帶來天災的惡人,修竹的災害也不是需要衆仙商議才能祛除的天懲。”蘇瞳擡眼道:“公子是說,修竹的旱情,其原意在于其二或其三?”雲離道:“你們口中的仙君,帶得走瘟疫卻帶不走旱情,說明瘟疫、旱情這兩者的原因有所不同。瘟疫乃異災,非輪轉之害,是以其占了第三種原因;因此,蜀州的旱情,便是我所說的第二種原因所緻。”程老夫婦沒聽懂,但蘇瞳聽懂了。蘇瞳思索片刻道:“公子分析災情的天因,是要?”雲離道:“治病當需知曉病因。修竹旱情既為輪轉之災,旱情隻要出現了,天上的有司就算完成任務了。家師說,驅旱情,無需懲戒凡間惡人或天界頑仙,隻需我找一位正派的巫師,兩人配合着行一場祈雨的法事,修竹便可無恙了。”說了這麼多,雲離一來是想讓程老夫婦給予他充分的信任,二來是想為乜秋鋪一鋪路。果然,程氏問道:“小公子可找到與您配合的巫師?”雲離道:“前去拜谒家師的那位,我看來就很合适。”他清了清嗓子,然後違心道:“既然他心懷修竹百信,不遠萬裡谒見家師,定是位正派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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