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密一說,雖然更怪,但安曹氏一向尊重别人,即便是兒子,對方不說,她就不會再問。隻要安桐不要再在母親面前有什麼令人費解的表現,安曹氏便不會過多糾結此事。郝醫師笑了笑,“失禮了。”安曹氏隻看了兒子一眼,沒有說話。門口有一角衣襟一晃而過,安桐擡頭喝了一聲“誰在那裡?”,安曹氏、郝醫師和安然齊齊望向門外。門外站着一名仆從,此時小心翼翼地挪到明處,面對衆人的視線也不慌張,隻是不斷用手指纏繞着頭發。她明顯沒打算遮掩自己,隻是在猶豫能不能進去,蜻蜓點水似的目光在書房裡每個人臉上沾了沾。見到這名仆從,安桐有一絲說不上來的預感。安老爺感染風寒期間,她是負責熬藥的。安曹氏點點頭:“你進來吧。”仆從不太會掩飾自己的内心,向安曹氏投去欲言又止的眼神後,直接用“外人在這裡我不好說話”的眼睛看了郝醫師一下。郝醫師愣了愣,挂上禮數範圍内的微笑,自覺地拱手告退。郝醫師走後,安曹氏用安撫的聲音問:“你想說什麼嗎?”仆從捏着衣角道:“我可能知道是誰給安老爺下的毒。”“可能”一詞加上拖延多天的告知,她應該是有什麼難言之隐,才沒在宋琰帶走蕭富的第一時間說出自己的猜測。安曹氏微微颔首:“說說看。”仆從道:“監察府主部何大人來的那一天,他的醫師和另外一個……一個身份不明的人來過廚房。當時我在煎藥,醫師在旁邊看着;煎好藥後,和他一起的那個人在安老爺的藥湯裡灑了一包粉末……現在想想,那是不是……是不是……”她說到後面不敢說了,臉漲得通紅。安桐突然想到,那天他經過何惇的馬車時,聽到裡面有談話聲,所以馬車裡确實不隻袁憫一人。但此事蹊跷,若那袁醫師要下毒,怎會當着安府仆從的面明目張膽地動手腳?就算兩人有這個膽子,他們的動機又是什麼?和監察府主部何惇有沒有關系?諸多存疑的地方加在一起,也難怪仆從憋了很久不說。實在是太匪夷所思。安曹氏凝眉:“三兒,這種話可不能亂說。”不能胡亂懷疑皇帝直派的監察府主部。關鍵是,不能懷疑皇帝或何惇那種級别的人,竟然要對安府下手。被叫做“三兒”的那名仆從絞了絞手指,搖撥浪鼓似的晃腦袋,不知道是“我沒亂說”還是“我也不清楚”的意思。安曹氏看她惶惶不安,忍住了沒有歎氣,讓她先去做自己的事了。缺乏證據的事,安桐也不好發表意見,母親問起時,他隻是道:“父親的病已經好了,下毒的人是誰,也許沒有知道的必要了。娘你覺得呢。”末了,見安曹氏不說話,又道:“父親素來克己奉公,監察台又怎麼會……”安曹氏擺了擺手:“我也不願向這方面想。”安然聽了半天也大概聽懂了□□分意思,拉了拉安曹氏的袖子,又覺得自己說不出什麼有用的話,索性埋頭喝湯。安桐深知安府隻有一如既往地運作,不再發生其它事情,母親的心情才能真正平複。安義這毒常人難解,袁憫多半也沒想到安桐恰恰内行,縱是他下的毒,八成認定已經得手,不會再上門來。安桐拿起桌上的書,默念那些聖人古語,在母親面前裝也要裝得若無其事。讀了幾行,他擡起頭,道:“娘,彙報蜀州私鹽案調查結果的信,父親送出去了嗎?”安曹氏道:“你父親患病,送信就耽擱了。”正好。安桐要安曹氏把安義的信給他,由他删改、抄寫,必須要說由于安義卧病,這件事是蜀州監察台主部宋琰大人全權查辦的。安曹氏:“……你也多少相信三兒的話?”安桐:“以防萬一。娘,不妨把這看作父親的劫數,渡過了,父親以後就平安了。假設何惇大人是下毒的人,現在關鍵是要讓他以為已經成功。”安曹氏是貧戶出身,向來沒有施粉黛的習慣,但由于内心恬淡,年齡一直沒有爬上她素雅姣好的面容。但現在,安桐看出她的眼角多少有衰老的痕迹。安然喝完了湯,抱着母親的腿。安曹氏心不在焉地撫摸他的頭。“娘……”安桐突然道。安曹氏偏了偏頭,向兒子遞出詢問的淺笑。安桐坐在木桌旁,手背支着額角,前言不搭後語地道:“我下輩子還做你的兒子。”安曹氏忍俊不禁緊張的心情也松了松。安然忙道:“我也是!”安桐:“娘,你相信上輩子我就是你的兒子嗎?這輩子,我是尋到你才轉世的。”他今天不知為何感性起來,一不注意說了些讓安曹氏費解的東西。轉而他因自己的話愣怔了一下,笑着别過頭去:“娘……沒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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