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不鬧了,但八年來都沒有明言接不接受父親的安排。安義收回了“你想通了就辦婚禮”的那句話,改口為“明年春闱後就辦婚禮”。安桐沒辦法正視宋婵,一味尊敬,敬得過頭了自然就愈發疏遠。宋婵道:“阿桐,你到底是怎麼想我的?”她一向是順從、柔弱的樣子,安桐時常反思自己的行為是不是真的很惡劣,對她說話都客客氣氣小心翼翼。但今天宋婵這一問,無端激起了他的脾氣,下意識道:“我想,當初如果你沒有以自戕為威脅,要宋琰大人把你許給我,你現在已經是孩子的母親了,會在另一座府院裡過着幸福的日子。”宋婵哽咽道:“阿桐,你說話從來不傷人的!”安桐心下一橫,又道:“宋婵,你不是也想我學蘇瞳嗎?”宋婵愣了愣,旋即反應過來,眼眶裡盤旋的淚珠瞬間滾落。蘇瞳一生未娶。安桐的胳膊被宋婵的手掐住了,冬天的衣物不比夏天的輕薄,但即使如此,宋婵一介嬌弱女子的力氣竟透過衣服把安桐捏得生疼。安桐由她捏着,隐隐後悔自己說了太過分的話。啪嗒。宋婵的手一松,兩人皆是一驚。竹簍裡面的金魚跳了出來。安桐心道這時間選得不錯,輕輕推開宋婵,把那在地闆上掙紮的小金魚撿進竹簍。金魚尾巴一甩,水飛了他一臉。宋婵拿帕子給他擦,不料小金魚又是一個漂亮的擺尾,把兩個人都濺濕了。安桐道:“你快回去換身衣服吧。”宋婵臉上的淚水和養金魚的水混合在一起,把她原本清麗的臉抹得很難看。她盯着金魚張了張嘴,欲言又止。安桐道:“這魚兇得很,我怕它一會兒會咬你。快回去換換衣服,被娘看到了就不好了。”說罷,替宋婵開了門。宋婵抿了抿嘴唇,把那帕子塞給他,走的時候衣袖下邊的手握成拳頭。安桐回頭對金魚道:“看我不給這竹簍加個蓋子!”金魚的眼睛裡仿佛寒光一凝。安桐笑道:“你乖我就不加蓋子。”金魚立時像睡着了一樣,待在原處不動;安桐越來越覺得這魚很稀罕,是個怪胎,忍不住用手指撓它的肚皮。金魚翻身就是一口,含住他的手指不放。安桐有的是辦法治它,當即就着它這個“願者上鈎”的姿勢把它提離水面,讓它愛怎麼挂就怎麼挂。離水太久,金魚吃不消,自覺地栽回去。安桐扶着竹簍,突然道:“阿璃。”金魚擺了擺尾巴。安桐看它是喜歡安然給他起的這個名字,又想到它的靈性,索性決定從今往後就這麼叫它了。書房裡面的書他上輩子就已經參悟透徹,長期呆在這裡着實無聊,多這麼一條古怪的魚也能平添幾分趣味。“安夫人,蕭富來了!”仆從報門的聲音。這稀奇事也愛成雙成對。蕭富居然來安府了。會試放榜之後,安義舉辦宴席為安桐慶祝,請了蜀州三台的主部、副部大人及其家眷。蕭富和安義雖然是好友,但知道憑自己的資格上不得這次宴席,不能在宴席上道賀,便背了一筐魚作為謝禮親自給安府送來。安義喝酒喝得正盡興,聽說蕭富來了要見自己,以為他是怪自己不邀請他,便由人摻着,搖搖晃晃地來到府門外,趁着酒勁囫囵罵了蕭富一通。蕭富摸不着頭腦,好不容易才聽出了安老爺說他就是個賣魚的漢子,有什麼資格來安府,還說他兒子蕭信考一百年也考不中什麼功名,霎時氣得牙癢,把那裝魚的框子罩在安義頭上,拍拍手氣沖沖地走人。參宴的大人們聽到動靜,遣仆從去探一探,仆從一個個猶猶豫豫,支吾着說安大人被魚砸了。安義丢了面子,再也不和蕭富來往。一個酒醒了,一個氣消了,盡管心知有愧,但都不願意開口做第一個道歉的人,兩人明裡暗裡就這麼僵着。僵了許久,蕭富還是來了。聽那蕭富朗聲道:“李管家,我給你們家老爺帶了一筐鲫魚。鲫魚好!鲫魚熬湯養身,快給安義熬上幾頓,保他病好!”安義并不是心胸狹窄之人,蕭富既然主動來破冰了,他就不會再計較過去的事情。李管家也知曉這一層,趕忙接過那筐紮紮實實的鲫魚,恭敬道:“多謝蕭先生!”安曹氏也出來了:“蕭先生你随我去看看老爺吧。”“不去不去,我看他不見得說得出話,等他病好了、舌頭捋得直了我再來!”宋婵的聲音:“蕭叔叔,阿然在不在你那裡?”蕭富道:“在哩在哩,宋姑娘放心,蕭信帶着他,他不會被人賣了的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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