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求助的目光中,馮宛搖頭,&ldo;這是妩娘之事,還是你自己處理的好。&rdo;妩娘張着嘴,剛想再求,猛然想道:不對,這事如果成了,我依然有大功。這好事不能歸功于夫人。當下,她容光煥發,咬牙說道:&ldo;夫人,我這就沐浴更衣去。&rdo;妩娘一走,眉娘和絹兒等女以馮宛聽不清的聲音嘟囔埋怨起來。馮宛依然是微笑不語。到得晚間,滿臉笑容的妩娘回來了。一回來,她便大呼小叫道:&ldo;左兒,給我弄兩個小菜。籲,總算塌實了。&rdo;又過了一陣,妩娘得意的歡笑聲傳來。聽着她一直鬧騰到半晚的笑聲,弗兒在旁不滿地說道:&ldo;夫人給她出的主意,她都不來感謝一下。&rdo;馮宛依然淡淡一笑。第九天,站在台階上,妩娘正在欣賞連綿不絕的小雨,見馮宛走來,迎上笑道:&ldo;夫人,五殿下應承了呢。他說,糧糙雖是不短,不過夫主是有大功之人。他願收下那些糧食,到天放睛了拿來食用便是。&rdo;頓了頓,妩娘湊到馮宛面前,壓低聲音得意地說道:&ldo;知道殿下賞了我多少錢嗎?足足八十片金葉子!&rdo;果然給錢了,給錢就好!馮宛就知道,臣下之婦這般冒着大雨,凄凄惶惶,六神無主,又在衆目睽睽之下跑到五殿下府中求助。那可是逼得身為主子的,幫也得幫,不幫也得幫。怎麼幫呢?總不會白要人家婦人的心肝糧吧?說不得,隻能或賞或獎,拿出一筆超過糧食本身的錢帛出來。不過,等天放睛?可惜,短時間内,天不會睛。五殿下收下的那些糧食,注定會黴爛!而趙俊,在一個個有心無心的同僚攻擊下,也會落個以功要挾,強主子所難的名聲!而她妩娘,讓夫主不高興了,自然也無法再如此得意。馮宛微笑着點頭,道:&ldo;如此,恭喜妩娘了。&rdo;&ldo;這事還得謝過夫人提點。&rdo;妩娘哼着歌,再不向馮宛看一眼,扭着腰朝房内走去。她一入房,馮宛便聽到那刻意提高的聲音,&ldo;呀,這房間真是又潮又暗,等天放睛了,得讓夫主給我單獨蓋一棟小樓才是。&rdo;妩娘的聲音一落,左兒馬上笑道:&ldo;就是就是,主子立有大功,值得更好的房間。&rdo;轉眼又二天過去了。這時,便是閣樓上存下的那點柴火,婢妾們都注意省着用。傍晚時,趙俊回來了。他是冒着雨回來了。遠遠地看到他回來,衆妾連忙迎上。趙俊沉着一張臉,對上歡喜迎來的妩娘,他皺眉道:&ldo;天一直沒有放睛。&rdo;抿着薄唇,他的聲音中有着不安,&ldo;也不知你那些糧食這樣堆着,會不會發芽?&rdo;妩娘呆了呆。她直到這時,才突然想起,便是糧食不在自己手中了,可她還是應該繼續擔心這鬼天氣的。白着臉,妩娘結結巴巴地說道:&ldo;應該不會發芽吧?&rdo;趙俊瞟了她一眼,憂慮地說道:&ldo;不會就好。&rdo;他長歎一聲,道:&ldo;别看殿下用我,盯着我的人多啊。光那麼點糧食,這兩天就有人說閑話。哎,糧食能用最好,如果不能用了,那些人都會罵我為了私欲,無視殿下利益。&rdo;妩娘的臉更白了。趙俊沒有注意到,他一過接過熱毛巾拭臉,一邊說道:&ldo;這雨下個不停,聽說山中農戶有成村成村被山洪沖毀的。我剛才路過時,看到一破廟售的幹柴火,足比以前貴了六七倍。&rdo;長歎一聲,趙俊道:&ldo;這日子不知什麼時候是個頭。哎,若是蒼天動怒所緻,少不得要請大巫祈天。&rdo;妩娘依然白着臉,唯唯應是。應趙俊所求,這個晚上,雨停了。第十二天,雨如飄絲,偶爾才下幾點。望着東方隐約透出的光亮,趙俊心花怒放地去了五殿下府中。而妩娘,再次高聲談笑起來。這樣的天氣,一直延續到了晚間。第十三天,當天空再次倒起了傾盆大雨時,趙府變得安靜之極。隔了一天,在第十五天傍晚,趙俊回來了。他青着一張臉。看到妩娘走近,他右手一揚,&ldo;啪‐‐&rdo;地一聲一個巴掌重重甩去。這巴掌甚狠,在打得妩娘踉跄幾步,重重跌坐在泥土中時,趙俊青着臉,紅着眼嘶罵道:&ldo;你這個無知的愚婦!那十幾車糧食值多少錢?啊?多少錢?一百枚金葉子夠不夠?就為了這些,你竟然跑到五殿下府中,逼着我,逼着殿下收了它。愚婦,你知道嗎?你那些糧全部黴了,全部沒用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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