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隻是一個例子,在這個時代,任何荒唐事都有發生,都再正常不過。便是當高官的人,給皇帝舔痔瘡的事,也有發生過。趙俊的唇動了動。他耳中還在嗡嗡直響。他在直直地看着少年,也看着馮宛。他無法發出聲音。說真的,他舍不得,這個妻子對他是真的好,而且她聰慧,自她嫁給自己後,自己的官是越當越大,家産也越來越多。便是今天,她還幫自己納了一個妾。可是,若是不應罷,眼前這少年,分明極得五殿下的喜愛。得罪了他,那是絕了自己的前程啊。一時之間,趙俊天人交戰。他的臉色又青又白,種種猶豫不決,清楚的呈現在臉上。少年冷冷一笑。這一笑隻是昙花一現,轉眼,他的笑容變得溫柔多情起來。将臉在馮宛的臉上輕輕摩挲着,少年靡啞着聲音,低低笑道:&ldo;有甚好前思後想的?這樣罷,她照樣做你的妻,順便也當我的妾如何?&rdo;這提議更混蛋了。可依然是,除了趙俊外,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驚異。那五殿下更是像看好戲一般,撐着下巴,饒有興趣地盯着這一幕,一臉的笑意。趙俊的咽幹了。他的喉結動了又動,他隻覺得口幹得很。少年鳳眼斜睨,見狀他低低笑道:&ldo;何必猶疑。她跟了我,我便向五殿下推薦你,要他許諾一個高位給你如何?&rdo;趙俊的咽更幹了。他的喉結連連滾動着,可憐的一張臉漲得青白交加,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五殿下看到這裡,頑心大起。他大步走來,站在少年的身後,望着趙俊笑容可掬地說道:&ldo;他的話便是我的話。&rdo;他可能覺得份量還不足,又說道:&ldo;恩,給你一個尚書左仆射,這可是個三品官。&rdo;三品官?趙俊現在還是個九品小官,這麼一下,便可以一躍成為三品官?他的臉漲得通紅了。他張着嘴,咽中發出一串咕咕的聲音。就在這時,少年瞟了馮宛一眼,見到她眸中那一閃而近的苦痛,他慢慢離開了她。懶洋洋地站在那裡,少年淡淡說道:&ldo;不好玩。&rdo;說罷,他轉身回桌。五殿下還沒有走,他興緻勃勃地望着趙俊那開始轉白的臉色,伸手撫上自個兒下巴,慢條斯理地說道:&ldo;恩,這樣吧。你回去準備一下,跟我回都城。&rdo;啊?趙俊赫然擡頭。對上他一臉的不敢置信,五殿下皺眉道:&ldo;說的就是你,回去準備一下,聽到沒有?&rdo;直到趙俊傻傻點頭,他才心滿意足地回到桌邊。趙俊瞪着五殿下那一桌良久,才在幾人的冷眼下收回目光。低頭尋思一陣後,他陡然記起了馮宛。連忙擡頭看向馮宛,他伸手撫上她冰冷的小手,壓低聲音讨好地說道:&ldo;宛娘,我剛才沒有應承。&rdo;聲音中滿是得意,似乎他沒有親口說出同意的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功勞。馮宛的手依然冰冷之極。她的父親,是個儒生,雖然馮宛隻學了儒家的一點皮毛,可她比起時下的許多婦人來,明顯嚴謹些。她前世,沒有遇到過這麼荒唐的事。也是,她五官平凡,這等豔事怎麼會出現在她的世界裡?;離開趙俊目的達成,又見衆人看自己的眼神有異,便讪讪地牽着馮宛,向五殿下道了謝,走出了酒樓。一回到馬車中,他便坐立不安起來。一張臉時而通紅時而鐵青,看向馮宛的眼神中,也有着種種掙紮,和羞愧。看到趙俊神色中的羞愧,馮宛暗暗忖道:他還不是那麼壞。這個時代,把自己的妻女同時送給上司享用的男人數不勝數,比起他們,趙俊算好的。可那又怎麼樣?自己到了最後,還是落了那麼一個下場。念到這裡,馮宛又想到剛才酒樓上的那一幕,想到眼前這個良人,這一生一世,永遠永遠也不會想到,她也有尊嚴。不,不僅是尊嚴。這兩日,馮宛看着對自己言笑晏晏的趙俊時,會有一種沖動,會想問問他,如果有一天,他覺得自己沒用了,恰好又有更高貴更有背景的女郎喜歡他,要做他的妻子,他會怎麼做?可惜,她無法問出口。這人啊,命運隻有把握在自己手中,才算是不愚蠢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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