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芳不偏不倚地挨了這一拳,手指抹去嘴角的血痕,竟一言不發,然後扛起薛香藥要走。
夏随錦問:“你去哪裡?”
虞芳依舊不吭聲
“——你為何總跟我作對?!”一氣之下,他拔出扶蘇劍,大聲道:“虞芳,你再不放下,休怪我不客氣。”
可虞芳腳步不停,執意要帶薛香藥走。
夏随錦提劍刺上虞芳的後背,指間藏有一根細針。隻要虞芳服軟回頭,這針他自會收回袖中。
如他所想,虞芳回頭了。他正要大喜,哪料迎面白袖一甩,扶蘇劍脫手而出,再一掌獵獵勁風襲來,他甚至不及反應,隻覺得身體無力地騰空而起,撞到亂石中,短暫的麻木之後,四肢百骸發出破碎的嘎吱聲,耳邊也嗡嗡嘶鳴。這時一股洶湧的血氣直沖喉嚨,噴出口,竟是一口鮮紅的血。
夏随錦捂住胸口,顫抖着腿試了幾回仍是沒有站起來,眼中虞芳的身影卻越走越遠。他頓時又氣又急,又無助,大悲大怒之下竟趴在亂石堆裡,“嗚哇”一聲嚎啕大哭。
這一哭,眼淚簌簌而落,聽上去極是傷心。
虞芳停住了
第二十一回至親
“我也不想這樣傷她,可我想不到别的法子了!你嫌棄我心狠,嫌棄我心機重,你以為我不想簡簡單單地活?是大暗宮逼我、九龍令逼我,這身體裡的血脈逼我,現在你不懂我,你也逼我,為什麼你們都這樣對我?!”
七歲半那年,母妃打斷他的腿,将他關進暗室逼他不插手朝堂事,于是他混迹市井之流,渾渾噩噩不作為;十七歲醉倒在煙花柳巷,太子哥哥找到他,求他鏟除異己,鞏固太子之位;熬到二十一歲,二皇子成了仁王爺,他混吃混喝要當個閑散王爺等死,可皇叔逼他,将“九龍令”砸到他的臉上,說他是下一任的大暗宮首領。
從來都沒人問他願不願意
現如今,虞芳也逼他,保薛香藥而棄他。
“……虞芳,帶她走!盡管帶她走!你我本就不是一路子上的,可是,可是你能回頭看我一眼嗎?……你讓我的心對你不那麼狠,我聽了你的話,時時對你好,可現在心狠的是你。”
一口哭腔說到最後聲嘶力竭
虞芳靜立了片刻,身姿挺拔如清荷,白衣若蓮不染纖塵。他本不該出現在武林中,不該沾染世俗煙火氣,可遇上了夏随錦,是劫、是難?
夏随錦哀凄地望着他的身影,亂石堆中長發散亂,雙目混沌無光,嘴唇發白,滾滾而落的淚痕洗面,嘴角一點猩紅血痕。他捂住疼到麻木的胸口,心中的執念唯有虞芳回頭。
他并沒有等多久,身姿顫了顫似是掙紮,然後極慢極慢地回過頭。
那雙眸子因蒙了一層水霧寒煙變得不再澄澈清透,眸中映出夏随錦棄兒般跪坐在亂石堆中爬不起來的身影。霎時間難言的焦灼與疼惜溢出雙眼,虞芳放下肩上的薛香藥,薄唇顫了一下,微微張開像是要說些什麼,擡腳還未邁出半步,但下一刻那亂石中無助啜泣的身影如一道冷箭猝不及防地跳起,奔了上來。
虞芳尚弄不清怎麼回事,眸中夏随錦已蹿到眼前,一枚細小雪亮的銀光刺得他眼睛一痛,緊接着脖子感到輕微的刺痛。
虞芳的思緒凝滞了一瞬間,臉上還挂着疼惜與疑惑錯亂的表情,但下一刻瞳孔難以置信地驟縮,微啟的嘴唇發不出聲息。
夏随錦淡然道:“我不願如此,可你非要逼我。”
虞芳緩緩合上雙眼,倒在了塵污中。
是夜,老鷹盤旋而落,領着劉陵停在了沈家堡的祠堂前。
夏随錦面目表情地坐在梧桐樹上,手裡牽着一條玄黑的鐵鍊,鐵鍊另一頭系着薛香藥。隻要他松手,薛香藥就會掉進樹下的鐵籠裡,任鐵籠裡的乞丐作賤。
劉陵眸色深沉,道:“這是何意?”
夏随錦此時面色鐵青,甩了甩手中的鐵鍊,讓鐵鍊發出嘩啦啦的沉悶聲響,說:“我懶得跟你廢話,拿‘九龍令’換薛香藥。”
那些乞丐神志渙散,十幾條污黑的手臂抓着撓着,揮舞着去夠薛香藥。
“我說過我懶得管你沈家堡與薛家堡的恩怨,我隻要九龍令。你交出來,我放薛香藥,不交的話,這麼如花似玉的美人兒就便宜乞丐了。”
劉陵卻展顔一笑,道:“薛正峰殺了沈家堡,滅門之仇不共戴天,我為何要救她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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