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剛才宋守備差人來報,說夫人一大早要去城外騎馬,他便備了馬陪她出去了,二人此時怕是已經到了飲馬河邊了。”
“什麼?!為什麼沒有立刻告訴我?!”
“姨娘……姨娘擔心您昨夜宿醉太過疲憊,囑咐我們等您醒了之後再說……”
“混賬!夫人之事怎能不立刻告訴我!”薛符着急不已,一時間宿醉頓時全醒了,也顧不上吃早飯便飛快地套上了外衣,穿上馬靴之後就直往外沖。快到門口時聽見劉管家遠遠地牽着烏骓沖他喊道:“将軍,宋守備差人來報,說在砺兵石處。”老人家話音還沒落薛符就已上馬飛馳出半條街,轉眼即不見蹤影。
近飲馬河邊時,薛符見一頂轎子和三兩仆從候在路邊,便問道:“夫人還未回來?可有帶飲水和食物?”
“秉将軍,都在轎内。”
薛符從轎内拿上食盒和水袋後又匆匆往砺兵石處趕,不一會兒即看見了宋頓,他又問道:“夫人可有何吩咐?”
“隻說想獨自走走,并無其他言語。”
薛符将食盒塞給宋頓,自己提着水袋往砺兵石處走,原本急促的腳步在見到沈珍珠茕茕背影時卻不自覺慢了下來,朝陽斜斜地鋪在河面上和她的身上,給那瘦弱的身軀鍍上了一層燦爛金邊,同時也在其身後投下了一地陰影,薛符心内不禁忐忑萬分。
沈珍珠聽見身後腳步聲卻并未轉身,隻是聲音低低地說道:“宋守備,我累了,可我既不想回将軍院裡,也不想回我兄嫂院裡,你說我還能去何處?”
薛符聽聞此言心中一痛,再也忍不住了,顫聲說道:“夫人!薛符錯了!”
“将軍?”沈珍珠回過身,隻見薛符衣着散亂,發髻也未挽好,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她忙拿出手帕欲給他拭汗,薛符粲然一笑,趕緊俯身将臉往沈珍珠手上湊,沈珍珠捧住他的下颌細細給他擦拭,末了正欲将手帕收回,薛符趕緊接過汗涔涔的手帕塞入了懷中,然後說道:“髒,夫人還是不要接着用了。”
沈珍珠于是轉過身慢慢往前走,薛符也不敢言語,隻緊緊相随。過了一會兒,薛符想起手中的水袋,忙說道:“夫人飲些水吧?天熱。”
沈珍珠搖搖頭,不知為何兩行淚水簌簌流了出來。薛符一見沈珍珠流淚,心中更是又急又愧,急道:“夫人可是因昨夜未歸,心中氣惱為夫?”
沈珍珠仍不言語,步伐卻不覺快了許多,薛符忙搶先兩步站在她面前說道:“為夫有解釋,夫人可願信我?”
“如若不信,當日便不會允婚。”說完這句,沈珍珠更覺心中大恸,甚至無力站立。
薛符見狀一把抱住了她,兩人頓覺心安。待沈珍珠心緒平和些之後,薛符将二人分開些,低頭定定望着她的雙目說道:“昨夜都怪薛符貪杯,然衆将興緻甚高,實在不忍回絕,為夫擔心夫人疲累,又知夫人不喜酒氣汗臭,所以差人囑夫人自行歇息。飲酒至夜半後頭昏腦漲不能自理,隻好去沁芳處覓醒酒湯,飲完醒酒湯之後便不省人事。今早醒來後本欲梳洗整潔後再去見夫人,一同用餐,但聽春雨說夫人已出城騎馬,為夫料定夫人定是惱我了,一刻也不敢耽擱即來尋夫人。求夫人萬勿誤會薛符!”
“你隻顧要我飲水,你自己可吃了早飯?”
“氣壞了夫人活該挨餓,可夫人自己是否也未進食?”薛符見沈珍珠低頭赧笑,心内即已了然,便軟語勸道:“回去吧?先喝點水吃些點心,待回府之後同為夫一道用早飯?”
“嗯。”
薛符見她應允,即刻便攬過了她一同往回走。
自這日後,二人更是親密無隙,再無猜疑,朝朝暮暮,舉案齊眉。
風起雲湧
沈春生收到周思齊的密信時已是六月,信的内容并未出沈春生意料之外,他與趙姜、薛符、沈珍珠和薛領商量一夜過後,一個完美的計策便出現了。
自那日之後,薛沈二人便時常因瑣事而大肆争吵,二人一吵架薛符便留宿二房,沈珍珠則動不動回兄嫂家一住就是十天半個月,非要薛符親自上門來接才肯回去。半年之後,二人又大吵了一場,之後薛符便一氣之下以沈珍珠婚後無孕而欲行休妻之事,沈春生因為親妹受辱而與薛符決裂。又過了幾個月,薛領升任翊軍将軍,薛符在衙署大行慶祝之事,更因薛領受封之事而複寵二房,沈珍珠不堪冷落受辱,終于與薛符和離,沈春生則一怒之下攜妻子與妹妹悄然投奔了英國公,此事在大靖朝頓時引起了軒然大波,一時之間薛符和沈春生的名譽皆大大受損,前者由天下第一癡心人變成了天下第一負心漢,而沈春生也由天下第一才子變成了天下第一叛臣,不說漠城,便是在京城中也能聽見流浪漢們吟唱着諷刺這二人的歌謠:
五月初,夏至到
沈氏美人将軍抱
臘月末,舊妾俏
将軍軍師把架鬧
三月到,桃李笑
薄情郎君把妻撂
四月中,河水繞
意氣狀元梁州跑
沈春生一行人到梁州後先是積極幫助英國公整頓吏治,接着又幫他籌謀悄然屯兵冀州,一時之間整個大靖朝山雨欲來,就連最無知的孩童都已經知道一場大戰是再所難免了。
十月,周國公李存義突然帶領李氏二十萬大軍傾巢而出直奔蜀地,蜀地自古以來易守難攻,英國公并未驚慌,誰知,薛策卻突然出現在了錦城,那些這麼多年以來早已被他秘密策反的官員和将領們帶着城内對劉氏統治不滿的百姓和士兵們,将劉氏留在城内的子孫盡數抓獲,遠在冀州的英國公劉盛立即回援,卻被收拾完劉氏子孫已和周國公李存義彙合的薛策軍堵在了陝西,劉盛于是轉道攻擊李氏大軍離去後空虛的豫州,誰知,荊州牧曹興早已帶着湘軍在那裡等着他了,湘軍雖不如劉氏大軍人多勢衆,然楚地之人無人不記得十八年前正是劉氏貪墨了朝廷修築堤壩的銀兩,才導緻長江決口,洪水肆虐楚地,從而造成大量的良田被淹沒,饑民遍地,餓殍遍野。災害過後劉氏又趁李氏赈災時派人傳謠挑唆饑民暴動,被誤導的亂民和集結的盜匪們攻擊了毫無準備的李氏,李氏一族因此大受重創,從此再不能與李氏相抗衡。十二年前,長江又發水患,李氏害怕劉氏故技重施,面對兩江水深火熱的災民竟拒絕赈濟,隻讓當地官員們自行安撫,兩次大水災過後楚地人口竟生生地減少了四分之一,家家都有人死于災害或是因此淪為乞丐,稍微有錢的人也紛紛遷居臨近州府,荊楚大地可以說是遍體鱗傷,楚人對劉氏的恨不可謂不深。是以湘軍雖人數不足,士氣卻遠勝劉氏軍隊,且楚人抱着拼死一戰不滅劉氏不回的決心,是以僅十萬大軍竟能以遊擊戰術抵擋劉氏三十萬大軍一直到周國公李存義的二十萬大軍加上薛策策反的十萬劉氏投降部隊從西面趕來一同包抄劉氏,到此時,劉氏大軍敗局已定,前有不死不休的楚軍,側有人多勢衆由骁騎參領薛策親自統帥,又由沈春生做軍師參将的薛策軍,後有由周思齊和武烈公坐鎮的十萬大軍,劉盛于是繼續往東逃,薛策奮起直追,一直将其逼到了揚州嶺南一帶的蠻夷之地,劉氏叛亂至此告一段落。而原本與劉氏勾結準備趁劉氏作亂一舉南下的幹辎人也被嚴陣以待的薛符牢牢抵擋在塞外,幹辎人見劉氏兵敗如此之快,也很快偃旗息鼓,再次派使臣來議和。
大戰過後皇帝即昭告天下,将皇位傳于太子周思齊。周思齊一繼位便下令升沈春生為梁州牧,由他領梁州大戰後的十萬川軍鎮守梁州并主持州内一切事務;薛策則升為車騎将軍,領李氏二十萬大軍和十萬湘軍駐守荊州;周國公李存義賞金銀财物及食邑三千,爵位世襲;薛符加封攘狄公,爵位世襲;又特召趙姜、沈珍珠、薛領三人入京受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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