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湖中的女巫,你就不能将複活死者的方法傳授給我嗎?我不要求什麼永生,隻要費爾南多能回來就夠了。&rdo;阿芒迪娜背過身去,不再看他,不知是表達嫌惡,還是為了隐藏自己的表情。&ldo;我已說過了,那是可怕的詛咒。&rdo;&ldo;在你看來是詛咒,在别人看來可不一定呢!&rdo;&ldo;即使我有心教你也不可能。那不是凡人能施展的技藝……&rdo;&ldo;那麼是誰把你複活的呢?你明明已經死了!為什麼你能死而複生,别人卻不行?&rdo;巴爾薩諾越說,語氣越不善,&ldo;你能拯救瀕死的人,為何不能再拯救一下可憐的死者?是不是你害怕自己的法術被人學去,所以故意秘而不宣?&rdo;&ldo;我不喜歡你說話的語氣,看在你救人心切的份上暫且饒你一命。速速離開我的島,否則休怪我不客氣。&rdo;朱利亞諾扯了扯海盜頭子的衣袖,警告道:&ldo;别說了!你再說下去,搞不好我們所有人都會被那女巫炸到月亮上去!&rdo;巴爾薩諾惱怒地推開他。朱利亞諾一個趔趄,幸好恩佐眼疾手快扶住他,否則他肯定會仰面摔倒。&ldo;你還有臉說!如果不是你們這群災星,費爾南多怎麼會死!還有這個活了九百年的老妖婆,明明知道複活的秘法,卻不肯告訴我!既然費爾南多注定一死,那你們就統統去給他陪葬吧!&rdo;他拔出腰間佩刀,氣勢洶洶地沖向阿芒迪娜,他在海上沖鋒陷陣那麼多次,面對一個沒有武裝、背對着他的人,斷然沒有失手的道理。阿芒迪娜聽見他朝自己奔來的腳步聲,卻不躲不閃,仍舊背對着他,隻是擡起一隻手,做出一個奇怪的手勢。她的身影驟然消失,慣性讓巴爾薩諾撲向地面。他就地一滾,減緩速度,卻發現腳下的地面不知何時從堅硬光滑的大理石闆變成了冰冷松軟的雪地。他環顧四周,發現朱利亞諾、恩佐和安托萬一臉莫名其妙地站在他背後,和他一樣不安。宏偉的石頭陵寝不見了,周圍的景象變成了連綿不斷的雪原,天空灰蒙蒙的,飄着細雪。與其說是陵寝改變了樣子,不如說是他們從陵寝中消失,被轉移到了一處冰天雪地之中。安托萬伸長脖子,呼出一口氣,驚恐地望着自己口鼻中冒出白色水汽。他抓了一把腳下的積雪,使勁兒揉出一個雪團,這才确信冰雪貨真價實,不是什麼障眼法。他呆愣愣地看向一望無垠的雪原,然後哭号着将雪團丢向巴爾薩諾。&ldo;啊啊啊啊啊都是你害的!你惹惱了女巫!所以她把我們傳送到這個鳥不拉屎的鬼地方來了!你害慘我們啦!你想死就自己去死,幹嘛連累我們!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rdo;巴爾薩諾比他更加震驚,以至于雪團砸到自己頭上都無知無覺。他出生在氣候溫和的約德海岸,此地冬天除了某些海拔較高的地方,基本不下雪,加上他一輩子都在海上闖蕩,雖然知道冬季比夏季寒冷,但從未見過雪,更沒見過如此遼闊的接天雪原。直到安托萬的雪球接二連三地砸在他身上,他才回過神來。&ldo;閉嘴!瞎嚷嚷什麼!我們又不是死了!&rdo;&ldo;跟死了也差不多!說不定冥土就是這樣!&rdo;巴爾薩諾氣急,也抓起一團雪丢向安托萬,但他打雪仗的技術顯然沒有安托萬那麼高明。&ldo;都住手!&rdo;恩佐喝道。兩個身上沾滿雪粒的人同時停手。刺客冷冷地打量他倆,眼神比冰雪更加刺骨。兩個人像犯錯的孩童般難為情地低下頭。不過安托萬不服輸,還是趁機偷偷将最後一個雪球砸向巴爾薩諾。冷靜下來之後,他們才發現,雖然他們穿得厚實,但那是相對于陵寝島的氣候而言。在雪原上,他們的衣物難以禦寒,基本和裸奔差不多。&ldo;這件事的确是巴爾薩諾的錯,回頭再跟你算賬。現在當務之急是搞清楚我們的所在地,想辦法回去。&rdo;&ldo;說的對!&rdo;安托萬跑向恩佐,超巴爾薩諾做了個鬼臉,&ldo;你最好别跟着我們。我看你才是災星!&rdo;恩佐搖搖頭,對他的孩子氣一點辦法也沒有。&ldo;你們看!&rdo;朱利亞諾指着遠方,&ldo;那邊似乎有個人!或許我們可以向他求助!&rdo;雪原追逐蒼莽的雪原盡頭正有一個人朝他們接近。在這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之中,那是除他們之外的唯一活人了。即使可能有危險,四個人也不假思索地向人影奔去。随着距離逐漸縮短,他們很快發現那人走得很慢,而且步履蹒跚,搖搖欲墜,每一步都不得不重重踏進雪裡才能保持身體平衡。又近了些,他們發現那人背後隆起了一團東西,好像背着碩大的行囊。等距離縮短到十步左右,他們終于看清,那是個年輕男人,歲數大概在二十前半,雙頰凍得通紅,雪花在他棕色的頭發上凝成冰晶。他穿着防寒的皮甲,腰間懸着一柄劍,還背着另一個人,用一張毛皮鬥篷将那人蓋得嚴嚴實實,隻有幾縷長發從毛皮的縫隙間落下。年輕男人喘着粗氣,依然筋疲力盡,卻憑着一股狠勁堅持跋涉。他背後留下一道長長的腳印,假如仔細看,就會發現被踩實的冰雪上遺落着點點血迹。安托萬興沖沖地跑過去,扯着嗓子喊道:&ldo;喂!您好!我們是過路的旅人!&rdo;男子盯着雪地,頭也不擡,繼續前進,仿佛除了風雪呼嘯,其他什麼聲音都沒傳入他的耳朵。安托萬覺得或許是自己不夠大聲,于是提高音量:&ldo;您好!!!請等一下!!!我們是過路的!!!有事向您請教‐‐喂!你這人怎麼回事?不願意幫忙就算了,至少應我一下吧?你們這地方的人都這麼沒禮貌嗎?&rdo;他跑到年輕男人面前,惱恨地推了對方一把,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手徑直穿過男人的身體,好像男人隻是一捧空氣‐‐或者他是一捧空氣。他震驚地縮回手,踉踉跄跄地後退,一屁股坐到雪地裡。&ldo;我靠!我摸不到他!活見鬼了!&rdo;他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對他不理不睬,跋涉不停的年輕男人:&ldo;不對……難道我才是鬼?呃啊啊啊啊!我們果然死了!變成幽靈了!&rdo;他抽噎一聲,認同了自己的結論,自然而然将怒氣轉到巴爾薩諾身上:&ldo;都怪你!都是你的害的!嗚嗚嗚,我還那麼年輕,我不想死啊……&rdo;&ldo;你少說幾句會死嗎!&rdo;巴爾薩諾拾起一團雪,搓成雪球丢向安托萬,&ldo;疼不疼?疼不疼?疼就對了!死人怎麼可能覺得疼!我們沒死!閉上你的烏鴉嘴,不然活人都要被你咒死了!&rdo;安托萬眼看就要哭了:&ldo;可是……為什麼我碰不到他?&rdo;恩佐雙手拽着自己的衣襟,努力防止迎面而來的寒風蹿進衣服裡。他像是非常怕冷,可又不願承認。他跟着陌生男人走了一段,其間屢次試着去抓對方,但和安托萬一樣,他的手穿過男人的身體,就像穿過空氣。&ldo;是幻影。&rdo;他說,&ldo;這一切都是幻境,大概是女巫用秘法創造的,隻不過極其真實,以至于我們連感官的知覺都和現實世界一模一樣。&rdo;&ldo;……假的?&rdo;安托萬難以置信地抓起身邊的一捧雪。&ldo;全是假的。如果你持續盯着遠方看,會發現地平線模糊不清,好像有多重光影交疊在一起。那就是幻境的标志。這個男人也是幻影,女巫可能想借他展示一些東西給我們看,所以我們無法碰觸他、影響他。&rdo;安托萬手腳并用地爬起來。四個人跟着陌生男人,一同在雪原上行走,乍看之下就像老爺帶着四個跟班。&ldo;他是誰?&rdo;朱利亞諾小聲問,&ldo;他一直走個不停,是不是要領我們去某個地方?&rdo;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不敢高聲說話,明明陌生男人聽不見,可他心中卻生出一種敬畏的感覺,隻敢悄聲細語。&ldo;我也不知道。先跟着他再說。&rdo;恩佐回答。巴爾薩諾縮着肩膀:&ldo;媽的,再不到目的地我就要凍死了!&rdo;他們跟着陌生男人走了約莫一個小時(當然,在幻境中,人對時間的感覺可能很不準确),雪原地勢逐漸上升,變成山坡。中間安托萬和巴爾薩諾&ldo;和諧友愛&rdo;地打了幾場雪仗,不分勝負。他們艱難地爬上山坡,到了山腰位置,陌生男人忽然停下腳步,回首遠眺。不知不覺,他們竟已爬了那麼高,一連串的腳印向下方延伸而去。這個動作宛如某種神秘的預兆,四個人都明白,陌生男人或許該做些什麼,向他們展示這一場幻境的意義了。男人嘴唇凍得發紫,當他開口說話時,聲音都因此而變了調:&ldo;你睡着了嗎?&rdo;四人不明所以。過了幾秒鐘,男人又說:&ldo;别睡!千萬别睡!一旦睡着就再也醒不過來了!堅持住!&rdo;他背上的那個人動了動,低沉地&ldo;嗯&rdo;了一聲。衆人這才反應過來,男人是在對背上的人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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