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爾薩諾氣急敗壞:&ldo;還能是誰?是馬爾寇,費爾南多的扈從!你們好可惡,居然連一個仆人都不放過!&rdo;&ldo;哦?是嗎?&rdo;恩佐将黑衣人翻過來,拉開他的兜帽和長發:&ldo;你們再仔細看看。&rdo;一片倒抽冷氣的聲音。黑衣人臉色蒼白,但不是死人那種冰冷的灰白,而是月光般皎潔的白皙。他形容英俊,即使躺在血泊中,也絲毫不減損他的美。他左胸有個深深的血洞,恰是緻命傷。右臂自手肘以下皆被切斷,傷口很新,應是剛被砍斷的,斷臂卻不知所蹤。他全身上下最惹眼的要數一雙耳朵‐‐又尖又長。人類的器官不可能長成這樣。朱利亞諾一陣眩暈。強烈的似曾相識之感宛如決堤的河流般灌入他的腦海。他好像見過這個人……這個生物。到底是在何時何地?他為何完全想不起來?就像有人強行抹除了他的記憶……有那麼一瞬,他快想起來了,然而那段記憶卻像翩翩的蝴蝶,他一靠近便振翅飛走,迅速消失在花叢中。巴爾薩諾走近黑衣人,看清他的相貌後又退了回來,瞠目結舌道:&ldo;他是……什麼?&rdo;恩佐聳聳肩:&ldo;反正不是馬爾寇。&rdo;&ldo;對……對啊!如果他不是,那麼馬爾寇人呢?&rdo;海盜頭子焦急地轉向自己的屬下,&ldo;馬爾寇在哪兒?!&rdo;那名身材魁梧如鐵塔的壯漢海盜沖出船艙,對走廊上的人們吼道:&ldo;愣着幹什麼!沒聽見船長的命令嗎!快去找馬爾寇!&rdo;&ldo;是!&rdo;海盜們齊聲應道,亂糟糟的腳步聲立刻響徹全船。恩佐探了探黑衣人的脈搏,眉毛一揚:&ldo;他還活着。船上有沒有醫生?&rdo;壯漢海盜聲如雷鳴,直把他的話當作了船長的命令:&ldo;船醫!快叫船醫來!&rdo;不一會兒,一名頭發花白的老者匆匆進門。他穿着一件圍裙,上面沾着疑似血迹的褐色污漬,口袋中叮叮當當,放了好些金屬工具。他雙手攥着圍裙,向海盜船長微微歪了下頭,大概在請示他的意思。巴爾薩諾用眼睛示意他開始工作。老者點點頭,蹲在黑衣人身邊,從口袋中取出一雙手套,仔細戴好,解開黑衣人的衣服,查看他的傷口。&ldo;奇怪啊!&rdo;老者嘟囔,&ldo;這麼深的傷口應該直達心髒,按理說他不可能活着,可他的确還有氣息和脈搏……&rdo;他按住黑衣人的胸口,又搭上他手腕,&ldo;真是奇了!他的心髒居然不在左邊,而在中間!這、這是什麼怪人!&rdo;&ldo;老先生,恐怕他根本不是&lso;人&rso;。&rdo;恩佐說。他們說話的當口,一名海盜闖進船艙。&ldo;船長!到處都找過了,可找不到馬爾寇!&rdo;巴爾薩諾顧不上尋仇,注意力全部轉到黑衣人身上。不管他是人是妖,既然身在現場,他或許知道誰是殺害費爾南多的真兇。海盜頭子收起彎刀,急切地問老船醫:&ldo;既然他沒死,能弄醒他嗎?我有話要問!&rdo;又一名海盜闖進船艙:&ldo;不好,船長!救生小艇少了一艘!&rdo;安托萬瞄了報信海盜一眼,朗聲道:&ldo;答案呼之欲出了吧!馬爾寇殺了他的主人,然後畏罪潛逃,這不是明擺着嗎!&rdo;巴爾薩諾反駁道:&ldo;馬爾寇向來忠心耿耿,為什麼要殺費爾南多?我看是你們故布疑陣,殺了馬爾寇再抛屍入海,扔掉救生小艇,然後嫁禍給馬爾寇!&rdo;恩佐打斷他們:&ldo;現在吵也沒用。這個怪人不會平白無故出現在這兒,他可能知道真相。老先生,他有救嗎?&rdo;老船醫附身聞了聞黑衣人的傷口,從圍裙口袋中取出一隻試管,倒出一些顔色古怪的黏稠液體。那液體一接觸傷口,立刻變成黑色。老醫生又取出一塊手帕,拭去液體,嗅聞了一下,詫異地咋舌:&ldo;不應該啊!&rdo;&ldo;怎麼說?&rdo;&ldo;這種煉金反應說明刺傷他的武器上淬了毒。除非我老眼昏花,否則可以确定這種毒叫&lso;蜘蛛女之淚&rso;,是一種見血封喉的劇毒。原則上來說他應該早就死了才對,怎麼可能還活着?&rdo;老者托腮思考片刻,&ldo;也許……正因為他不是人類,所以對毒素有一定的免疫力?&rdo;巴爾薩諾抓住老船醫的肩膀,指甲陷入對方的衣服中:&ldo;别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就直說,他還有沒有救!&rdo;老船醫不動聲色地推開他,站起來,沖海盜頭子攤攤手:&ldo;老朽一輩子都沒見過這種病例,能力有限,不知該怎麼治。&rdo;&ldo;也就是說他回天乏術了?&rdo;&ldo;倒也不見得。他不是一般人,一般的方法救不了他,那就試試&lso;不一般&rso;的方法。&rdo;巴爾薩諾臉色驟變:&ldo;你是說……去找……&rdo;他打了個寒顫,壓低聲音道,&ldo;島上守陵的女巫?&rdo;老船醫沉默地颔首。安托萬不明就裡:&ldo;什麼島?什麼女巫?&rdo;沒人回答他。巴爾薩諾失魂落魄地來到費爾南多的遺體邊,托起情人的上半身,溫柔地撫摸他的臉頰。瞧他平時慣于舞刀弄劍,還以為是個粗人,想不到動作也能如此柔情。朱利亞諾頗為遺憾地想,他一定愛極了費爾南多。所有人都默不作聲,等待巴爾薩諾做出決定。而他隻是又輕又慢地梳理着費爾南多的頭發,仿佛他的情人隻是睡去了,乖巧地躺在他的臂彎裡。可他再怎麼小心翼翼,也無法掩藏費爾南多脖子上的傷口。血淋淋的開口深可見骨,使死者的頭顱歪成詭異的角度。巴爾薩諾萬般心痛地抱起情人的遺體,蹒跚起身。他的手下想去攙他,卻被他用眼神斥退。&ldo;我們去找女巫。&rdo;他堅定地說,&ldo;大副!傳令下去,全體聽命,立即返航,目标&lso;陵寝島&rso;!我們去找那天殺的女巫!&rdo;卷七遠古的回聲陵寝島朱利亞諾跳進及膝深的海水裡,冰冷的海水讓他打了個哆嗦。海盜船停泊在後方的港灣中,由天然峭壁所遮掩。海上漂泊的日子對任何人來說都不好受,能稍微踏上陸地一會兒,水手們理應喜不自勝,但這一回大部分人甯願留守船隻,仿佛他們面前的這個島上存在着什麼不吉邪物一樣。于是巴爾薩諾帶着幾個最忠誠可靠的部下乘小艇上岸,朱利亞諾一行人也列位其中。他們劃着槳,小艇後還拖着一條舢闆,上面放着費爾南多的遺體和那個斷臂精靈。精靈則躺在一張簡易擔架上。他撐了這麼多天,居然還沒斷氣,可謂是奇迹。船上的老醫生啧啧稱奇,一副恨不得當場解剖他做研究的樣子。費爾南多的遺體裹在一張帆布裡,用纜繩緊緊系着。朱利亞諾不明白他們為什麼要費盡千辛萬苦拖一具屍體上岸,但巴爾薩諾執意如此。到了離沙灘大約還有三十步距離時,小艇擱淺了,于是他們下來拖着小艇繼續前進。經過一番跋涉,終于上了岸。巴爾薩諾指揮他的部下将小艇藏到附近的樹叢裡,然後從舢闆上解下費爾南多的遺體。&ldo;你,過來跟我一起擡。&rdo;巴爾薩諾對海盜們說,&ldo;你們幾個擡那個精靈。&rdo;他的部下們面面相觑,人人都縮着脖子,不敢上前一步。他們在船上都是最勇猛的海盜,對巴爾薩諾的命令言聽計從,就算船長讓他們脫光衣服跳海,他們也絕對從命,然而上了這座小島,他們卻都發起憷來,活像被吓壞的小鹿。&ldo;還愣着幹什麼?&rdo;巴爾薩諾提高聲音,&ldo;難道要我請你們移動尊駕嗎!&rdo;海盜們沒有一個敢答話,你推推我,我捅捅你,最終無聲地推選出一個代表‐‐那名身材魁梧如同鐵塔的巨漢‐‐向船長陳情。巨漢雙手揪着衣衫,往日的豪放一去不返,像個膽怯的孩子般,用比蚊子大不了多少的聲音說:&ldo;船長,我們……不是我們故意違抗您的命令,而是這個島……實在邪門啊!&rdo;&ldo;有什麼邪門的!陵寝島是我們的補給港之一,我們來過多少次了!&rdo;&ldo;可是以前我們隻是在海岸上休息,補充淡水和食物,或者跟其他船隻交易,從沒往小島深處去。您知道,島上住着女巫,如果打攪她……&rdo;&ldo;媽的!多少次我們缺醫少藥,都是去向那女巫求的!那時候怎麼沒見你們跟女人似的扭扭捏捏?!&rdo;巨漢支支吾吾:&ldo;那個……當時……那不一樣……&rdo;巴爾薩諾跳上前,&ldo;啪&rdo;的甩了巨漢一個耳光,巨漢耷拉着腦袋,一聲也不敢吭。&ldo;你的卵蛋被魚吃了嗎!沒用的慫貨!滾出我的視線!&rdo;巨漢和其餘海盜連忙向沙灘跑去,恨不得離小島中心越遠越好。巴爾薩諾趕走他們,接着轉向朱利亞諾,惡狠狠地說:&ldo;你們跟我一起去!&rdo;&ldo;不要哇!&rdo;安托萬叫道,&ldo;女巫好可怕的樣子,我才不要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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