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到二樓,穿過走廊。兩側房門扇扇緊閉。不曉得這些原本的仆人房間被改造成了什麼。&ldo;站住!&rdo;背後突然傳來一聲嚴厲的叫喊。朱利亞諾吓得魂飛魄散。&ldo;你竟敢在這兒偷懶?舞會上缺人手,快跟我過去!&rdo;朱利亞諾機械地轉過身:&ldo;我……&rdo;叫住他的是一名仆役,領口系着紅色緞帶,看上去比普通下人高級一些,可能是個管事的。朱利亞諾這才想起自己穿着仆人的衣服,帶着仆人的面具。沒人能看到他面具下的容貌,所以他自然而然被當成了因方松家族的下人。高級仆役指着他的鼻子怒道:&ldo;愣着幹什麼,遊手好閑的懶鬼!快跟我走!&rdo;若是真跟他走,那朱利亞諾必然會暴露!他得想個理由脫身!實在不行,他就迷暈這名高級仆役。可事後要如何收場?假面舞會4正當朱利亞諾為難之際,身後一扇房門徐徐打開,一股清冷的幽香彌散而出,令他精神為之一振。朱利亞諾轉過身。一位戴白色面具的婦人扶着門把手,驚奇地打量走廊上的兩名仆人。高級仆役立刻反應過來:&ldo;吵到您了嗎,女士?沒什麼大事,我馬上帶這小子走……&rdo;&ldo;不。&rdo;白面具婦人盯着朱利亞諾,果斷地說,&ldo;你搞錯了,是我叫他來的。&rdo;&ldo;……什麼?&rdo;婦人用手背貼着額頭:&ldo;我的頭好暈,需要休息一會兒。你,你不是說要給我點熏香,還要替我按摩嗎?為什麼磨磨蹭蹭?&rdo;高級仆役的眼神變得有些奇怪。朱利亞諾漲紅了臉。賓客要求仆人提供一些特殊服務……也在情理之中。可他和這位女士絕無瓜葛!她一定是認錯人了!高級仆役不好違逆客人的意思,結結巴巴地道歉:&ldo;萬分抱歉!打、打擾您了,請您安心休息,如有什麼需要,盡管吩咐下人。&rdo;他逃也似地跑開,留下朱利亞諾和戴白面具婦人面面相觑。婦人做了個手勢。&ldo;進屋說話。&rdo;朱利亞諾慎重地思考了一下逃跑的可能性,最後認定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這位女士已看出他不是普通仆人,假如他不遵從她的吩咐,她大可以放聲尖叫,引來附近所有的人,到時朱利亞諾插翅也難飛!他認命地走進房間,白面具婦人在他背後關上門。房間中擺放着床和一組沙發,裝潢簡潔,令人感到舒适安心。看來費爾南多把這一片改造成客房了。朱利亞諾雙腿沉重,一步也邁不動,冷汗浸透了裡衣。白面具婦人自他背後緩緩轉到身前,眼神猶如從天而降的羽箭,将他死死釘在原地。&ldo;你不是這兒的仆人。&rdo;她冷冷地說,&ldo;你穿戴着仆人的衣服和面具,但我看得出,你根本不是仆人。你是小偷嗎?&rdo;朱利亞諾咬住嘴唇。婦人沒猜錯,他的确是個小偷,但不是一般的小偷。&ldo;既然你知道,那麼為何幫我?&rdo;&ldo;我瞧你還年輕,不願見你誤入歧途。我奉勸你趁早收手,别再幹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了。&rdo;&ldo;你誤會了,女士,我……我有不得不這麼做的理由!&rdo;&ldo;這種話我不想聽,每個犯罪者都有諸如此類一籮筐的理由。&rdo;&ldo;可我真的……&rdo;朱利亞諾口幹舌燥,完全不知該如何辯駁,他覺得自己仿佛變回了那個在家庭教師面前背不出書、滿頭大汗卻無法蒙混過關的小男孩。&ldo;你走吧,我不會告發你的。&rdo;朱利亞諾擠出一個笑容:&ldo;抱歉,女士,我還有事沒做完,恐怕走不掉。&rdo;白面具婦人驚疑地瞪着他,大概覺得他腦子有病‐‐給你機會逃走你還不逃?為了一點小利連命都不要了?&ldo;……我失陪了。&rdo;朱利亞諾剛想轉身,婦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揭下他的面具!‐‐暴露了!朱利亞諾下意識地捂住臉,但他明白:已經遲了。婦人看見了他的容貌,再遮擋也沒什麼意義。&ldo;你……&rdo;婦人瞠目結舌,連連倒退,直到撞上背後的沙發。朱利亞諾摸摸自己的臉。他長得有那麼可怕嗎?莫非贊諾底亞人民的審美與衆不同,覺得他的相貌格外恐怖?婦人看起來快窒息了。朱利亞諾猶豫是否要上前幫他一把。片刻之後,婦人緩緩吐出一口氣,用不可思議的語氣說:&ldo;你……長得好像我一個認識的人……&rdo;朱利亞諾頓覺莫名其妙:&ldo;你認錯人了。&rdo;&ldo;真的很像,可是……&rdo;婦人丢下朱利亞諾的面具,雙手捂住胸口,搖搖頭,&ldo;我猜也不可能,他應該已經死了。&rdo;&ldo;你覺得我像誰?&rdo;婦人盯着他的臉,目光如同尖刀,像要割開他的皮囊,尋找下面的血淋淋真實。&ldo;你叫什麼名字?&rdo;要不要告訴她?朱利亞諾暗想。他不願說謊,但也不願說實話。這時候他理應保持沉默。然而不知為何,忽然之間他對白面具婦人生出了一種熟稔的親近感,仿佛很久以前他們曾相處過很長一段時日。他們是否見過面?他不記得自己認識這麼一位女性,也不覺得他們應該認識。她果真認錯人了嗎?一念及此,朱利亞諾竟感到些許失望。告訴她也無妨。他在心裡小聲說。&ldo;朱利亞諾&rdo;是個很常見的名字,僅憑一個名字,沒人能猜出他的實際身份。&ldo;我叫朱利亞諾。&rdo;他說。接着,婦人問出一個朱利亞諾無論如何料想不到的問題。&ldo;你是朱利亞諾&iddot;薩孔?梵内薩的維托之子?&rdo;朱利亞諾愣住了。‐‐她知道!這個念頭如同燎原野火,迅速侵占朱利亞諾的大腦。她知道他的身份!該死,他怎會如此大意?這兒是贊諾底亞,是費爾南多&iddot;因方松的府邸,當然可能存在一兩個識得他面孔的人!他怎麼這麼輕易就暴露了身份?一瞬間,朱利亞諾對白面具夫人起了殺意。他帶着武器‐‐一葉薄如蟬翼、鋒利無匹的刀片,藏于袖内,隻要他抖一抖手腕,刀片就會滑到掌中。他隻需一眨眼的工夫就能割斷婦人的喉嚨,她在斷氣前恐怕都發現不了自己脖子上的傷口。這時另一個念頭迅速壓倒他的殺意。倘若他這麼做,那麼他豈不是變成了自己最痛恨的那種人?變成博尼韋爾、費爾南多他們那種殺人滅口的惡徒?這個念頭令他羞愧得渾身顫抖。&ldo;你……怎麼知道是我?&rdo;婦人以動作無聲地回答他的問題‐‐她揭下自己的面具。正如朱利亞諾所想象的,她有一張端麗而嚴肅的面孔,歲月在她眉眼間留下無情的刻痕,卻沒有帶走她的美,反而使她更顯得端莊。朱利亞諾的記憶中存在着一張極為相似的面容‐‐同樣的五官,卻更加年輕,眉間飄着活潑的神采。可是怎麼可能?除非他弄錯,否則那個人應該早已過世。&ldo;狄奧多拉……老師?&rdo;朱利亞諾孩提時代,曾有一位家庭教師照管他的生活和學業。她名為狄奧多拉,來自阿刻敦城邦。正是她将&ldo;緘默者&rdo;這個神秘而危險的詞彙帶入朱利亞諾的人生之中。梵内薩大瘟疫時期,狄奧多拉小姐不辭而别。母親對朱利亞諾說,老師&ldo;回老家結婚&rdo;了。當朱利亞諾懵懂地明白&ldo;死亡&rdo;的含義後,他便猜想,他的家庭教師一定感染瘟疫去世了,母親怕他難過,才編出一個善意的謊話安撫他。那位理應病逝的狄奧多拉小姐,怎麼可能還活在世上?怎麼可能剛巧出現在費爾南多的舞會中?逝者不可能複活,遑論與他在這種場合相會了!&ldo;您不是過世了嗎?&rdo;朱利亞諾震驚地問。狄奧多拉的震驚程度比他更甚:&ldo;誰告訴你的?!&rdo;&ldo;我母親……她說您回老家結婚了‐‐這不就是&lso;過世&rso;的意思?&rdo;狄奧多拉沉默地望着他。朱利亞諾也啞口無言。良久,老師才開口:&ldo;你想太多了。我是真的回老家結婚,所以才辭去家庭教師的職務。&rdo;原來母親未曾欺騙我!這麼多年一直是我誤會了!朱利亞諾滿頭大汗,不知是該向母親道歉,還是該向老師賠不是。&ldo;您的丈夫……?&rdo;&ldo;婚後沒多久,他就染病去世。&rdo;狄奧多拉歎了口氣,&ldo;自那以後我再沒結婚,一直留在阿刻敦城邦,後來進入大學研修龍族學。&rdo;&ldo;等等,龍族學?那麼揚尼斯和康斯坦齊娅是您的……?&rdo;&ldo;是我在大學中的學生。&rdo;狄奧多拉頓了頓,&ldo;你怎麼認識他們?&rdo;兩人再度相對無言。又是良久,狄奧多拉恍然大悟:&ldo;你就是&lso;那個&rso;朱利亞諾!難怪!這個名字很常見,我一時竟沒反應過來!安托萬時常跟我們提起你!我哪裡能想到,安托萬口中那個&lso;好友&rso;,居然就是我過去的學生?&rdo;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我的飛船不配合我工作 柯南之身為真酒的我隻想抓老鼠 離婚後,我一路橫壓,君臨天下 逆十字與贊美詩+番外 裙下之妖+番外 穿越之勾魂女皇(女尊) 宮主夫人 四合院:壞好的許大茂 拟把疏狂圖一醉 老師,請躺好(網絡版)+番外 除夜,三賀日,春笑 絕色嫁春風+番外 穿越之春色無雙 重生八零之極品軍妻 俯視圖 不良帝寵 魔王陛下的憂郁+番外 午夜來客 來自地獄的極樂鳥 空間在手:天才女在古代搞科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