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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頁(第1頁)

&ldo;年輕的達理安,出身草莽,志存高遠,離鄉外出闖蕩。踏上征程,隻為拯救世人,一人一劍,便敢行走四方……&rdo;桌子下面有什麼東西碰了碰朱利亞諾的腳。他倒抽一口冷氣,差點像被踩到尾巴的貓一般跳起來。周圍無人察覺他的異樣。他将投射在詩人身上的目光收回,轉向自己的同伴。&ldo;你幹什麼?!&rdo;他壓低聲音,氣沖沖地問。恩佐歪在桌子上,一手托腮,另一隻手玩弄着酒杯。桌子下,他故意蹭了蹭朱利亞諾的腿,以這種暧昧的方式喚起年輕學徒的注意。朱利亞諾臉上一熱,紅色從耳根蔓延到脖子。&ldo;瞧瞧你,都入迷了。&rdo;恩佐挑着嘴角,半眯起眼睛,&ldo;那個吟遊詩人有那麼好看?&rdo;&ldo;……路途不順,适逢天降大雪,少年英雄,迷失荒山之上。長夜漫漫,熱血亦成寒冰,忽見遠處,亮點暖光。&rdo;&ldo;我不是在看那個詩人。&rdo;朱利亞諾嘟囔道,&ldo;我是在看他的琴。&rdo;恩佐瞟了詩人一眼:&ldo;他的琴有何特别?&rdo;朱利亞諾湊近刺客,耳語道:&ldo;你仔細看,琴身上刻着一朵玫瑰,那是著名制琴大師伊格納西奧&iddot;安蒂利翁的标志。安蒂利翁生活在安托萬的旅程朱利亞諾驚愕地張大嘴。什麼意思?這個年輕人要和他們拼桌?為什麼偏偏是他們?這是什麼陰謀嗎?他下意識地要婉拒年輕人的要求,但恩佐比他快一步,擡起左手做出邀請的手勢:&ldo;當然不介意,請坐。&rdo;年輕人将濕透的鬥篷搭在椅背上,大大咧咧地落座。朱利亞諾像魚一樣瞪圓眼睛,無聲地要求恩佐給出解釋。刺客默默地喝酒,完全沒有回應他的意思。陌生的年輕人叫來侍者,點了份最便宜的晚餐,又小心翼翼地詢問了酒的價格,侍者冷着臉回答後,他惋惜地搖搖頭,隻要了一杯水。看得出他囊中羞澀,得想盡一切辦法節約開支。恩佐的眉毛不動聲色地一擡。&ldo;來三杯蜜酒。&rdo;他對侍者說,&ldo;要最好的。&rdo;他又轉向陌生年輕人,&ldo;我請您喝一杯。&rdo;年輕人慌忙擺手:&ldo;不不不,這怎麼行,我們素昧平生,我怎麼能接受您的好意?&rdo;&ldo;我見您濕透了,應該喝杯酒暖暖身。您若是實在不願意,那就算了。&rdo;&ldo;呃……我……啊……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rdo;年輕人拘謹地欠了欠身。晚餐和三杯酒很快端了上來。恩佐領頭舉杯,喊了句&ldo;祝安康&rdo;,另外兩人各懷心事地應和他。一巡之後,恩佐客客氣氣地問道:&ldo;請問您怎麼稱呼?&rdo;&ldo;偶叫安托萬。&rdo;陌生年輕人嘴裡塞滿了土豆,說話有些口齒不清。&ldo;我是恩佐,這是我的同伴朱利亞諾。&rdo;恩佐微笑着介紹道,語氣風淡雲輕,就像再普通不過的萍水相逢的人們,打聽彼此的姓名和來曆,等他們再度踏上旅途,各奔東西,這些名字就會變成一縷消散的煙霧,再也記不得了。名叫安托萬的年輕人咽下土豆,以一口酒将食物沖下肚。他用袖子擦了擦嘴,問道:&ldo;二位是龐托城本地人嗎?&rdo;&ldo;不,隻是途經此地的旅客。&rdo;安托萬&ldo;哦&rdo;了一聲,茶色的眼睛中閃過一絲失望。雖然他表現得不明顯,但恩佐還是看出來了。&ldo;怎麼,您似乎不太開心?有什麼煩心事,不妨說來聽聽?&rdo;他雙手疊在下巴下,神情嚴肅,姿态穩重,朱利亞諾不禁暗自為刺客的演技而咋舌,他這副樣子,陌生人怎會不向他打開心扉,傾訴煩惱?安托萬果然被他的演技所迷惑。&ldo;我……這……說來怪不好意思的,&rdo;他傻笑着抓了抓頭發,&ldo;我瞧您器宇不凡,以為您定是龐托城中有身份的人物,所以有事相求,不過……唉,算了。&rdo;他歎了口氣。&ldo;哦?是什麼事呢?我雖不是什麼大人物,但願盡綿薄之力幫助您。&rdo;安托萬猶豫了短短一瞬,接着,他的煩惱便如決堤的洪水般洩了出來。&ldo;我來自羅爾冉邊境一個小村,不不,它太偏僻了,恐怕即使告訴您名字,您也不知道它的位置。那兒是德&iddot;烏夫雷勒伊男爵大人的領地。前不久,我們村附近的山上突然冒出了一夥強盜,占山為王,專門劫掠過路的商旅,如今,已經沒有商人敢去我們村了。大家無計可施,隻能派遣我去向男爵大人搬救兵。我好不容易到了德&iddot;烏夫雷勒伊男爵大人的城堡,大人卻說強盜盤踞的那座山不在他的領地範圍内,不歸他管,所以拒絕出兵,并讓我去找那座山的領主德&iddot;納維翁男爵。&rdo;安托萬越說,神情越是沮喪。恩佐又為他叫了一杯酒。蜜酒入喉,年輕人的話越發多了。&ldo;我心想,父老鄉親們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我身上,我怎能一事無成地回去呢?于是我便啟程前往德&iddot;納維翁男爵的領地,路上還得避開強盜。這是我第一次出遠門……走錯了許多路,過了好些日子才抵達德&iddot;納維翁大人的城堡。可我萬萬沒想到,男爵大人竟過世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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