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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頁(第1頁)

幾秒之後,伴随着開關一響,一盞不甚明亮的燈亮了起來。凱瑟琳看清了第三個人的樣子,那是個身材瘦高的青年,在昏暗的燈光下如同一抹幽影。他也有一雙绯紅的眸子。這是怎麼回事?凱瑟琳有些摸不清頭腦。他們是朋友?難道他們要玩3p遊戲嗎?她可不喜歡這樣!一雙手按上了她的肩膀。是華萊士。&ldo;抱歉,小姐。&rdo;他說。接着凱瑟琳的神智模糊了起來。她感覺四肢沉重,頭腦混沌,無法思考,漸漸地,她失去了意識。墜入黑暗前,她惟剩的想法是:華萊士的雙手真冰冷,絲毫溫度也沒有。&ldo;好了,該怎麼辦?&rdo;傑勒看着昏倒在地的女子,問道。華萊士沒有回答。他走進廚房,翻找了一陣,接着拿着一隻刻有量度的杯子回來了。&ldo;把她扶起來。&rdo;華萊士擡了擡下巴。&ldo;我還以為你會拿吸管。&rdo;傑勒扶起女子的上半身,讓她保持坐在地上的姿态。&ldo;那樣不容易計算血量。&rdo;華萊士掂了掂手中的杯子,&ldo;我不想奪人性命,所以隻放适量的血。既不給她帶來太大的傷害,也不會餓着我們。&rdo;他走到女子身邊,把量杯放到地上,擡起女子的手腕。他的指甲陡然變長,如同鋒利的刀刃。指甲劃過凱瑟琳白皙的手腕,割出深深的傷口。鮮血湧了出來,流進量杯中。傑勒看着源源不斷湧出的鮮血,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華萊士嘴角抽了抽:&ldo;如果你那麼饑渴,我可以幫你拿吸管來,當然,是插在量杯裡。&rdo;傑勒惱怒地瞪了他一眼:&ldo;不用了。&rdo;他扭過頭,不再看湧出的鮮血,以免自己受到誘惑。但是甜美的血腥味仍然不住地鑽進他的鼻孔,令他口幹舌燥,饑腸辘辘。仿佛過了有一個世紀之久,他才聽到華萊士說:&ldo;可以了。&rdo;華萊士按住女子手腕上的傷口,默念咒語,出血立刻止住,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起來。等傑勒把她輕輕放到地上,擺出平躺姿勢時,手腕上的傷口已經完全消失了,皮膚完整光潔,看不出一點兒痕迹。華萊士端起量杯,對着幽暗的燈光看了看。&ldo;六百毫升。剛剛好。我們可以平分。&rdo;傑勒點點頭:&ldo;那這女人怎麼辦?&rdo;華萊士在女子身上找了找,摸出她的皮夾,裡面放着駕照。&ldo;按照上面的地址把她送回去。消除她的記憶。&rdo;&ldo;為什麼要我做?&rdo;傑勒抱怨。&ldo;因為我出賣色相把她弄來,當然該由你出力把她弄回去。&rdo;傑勒把女子打橫抱起:&ldo;好吧,我去,我去!&rdo;他撅着嘴,&ldo;在我回來前你可不準開動!&rdo;&ldo;知道了。&rdo;華萊士有氣無力地回答。傑勒抱着女子消失在了陽台上。華萊士站在陽台上目送他離開。城市夜晚的風吹動他的頭發。他裹緊衣服,雖然他感覺不到寒冷,但他仍然想這麼做。他覺得自己的舉動很可笑。八百年前,當他還是聞名遐迩的&ldo;光劍華萊士&rdo;的時候,狩獵人類從來不需要如此小心謹慎,他大可将他們抓來,吸幹血後将屍體棄之荒野。他喜歡參加貴族們的宴飲,在衣香鬓影中享受鮮血的豪宴。但是後來一切都改變了……他來到了貝林厄姆。再後來……他不願去想。回憶太過痛苦,令他肝腸寸斷。如果能在卡申的地下一直沉睡下去,直到世界末日,倒也不失為一種幸運。可是他被喚醒了,重新回到這令他既愛且恨的世間。他不知道這是上天賜予他的複仇機會,還是命運同他開的一個惡劣玩笑。他無法得知,也不想知道,不願去思考。他靜靜站了一會兒。夜風拂過。有什麼東西飛了過來。華萊士下意識地後退一步,将自己隐藏在陽台的陰影中。他看見一大群蝙蝠乘着夜色飛來,如同一群遷徙的候鳥。華萊士一開始以為他們是沖着他來的。然而不是。他們經過陽台,頭也不回地向前飛去。他們前進的方向上有一幢地标性建築‐‐黑光賭場。&ldo;出什麼事了?&rdo;華萊士心裡掠過幾個想法,但被他一一否定。不會是黑光遭到襲擊什麼,伊格爾太過精明,絕不會讓這種荒謬的事發生。那麼會是什麼事令一大群吸血鬼變成蝙蝠趕來參與呢?答案就是‐‐問問他們。華萊士靜靜等大部分化身蝙蝠的吸血鬼經過,等最後一隻經過他眼前時,閃電般出手,抓住蝙蝠那小小的身子,把它丢到陽台上。&ldo;吱!&rdo;蝙蝠發出一聲慘叫。&ldo;變回原形,讓我瞧瞧你的模樣。&rdo;華萊士命令道。蝙蝠又&ldo;吱吱&rdo;叫了兩聲,像是在抗議。但它很快閉嘴,因為它感覺到了華萊士的力量,那股絕對的威懾力讓它壓抑無比。面前的陌生男人是一名強大的血族,比它強得多。它理應服從他的命令。&ldo;啪&rdo;的一聲,像鞭子抽過的聲音。蝙蝠變成了人形。他是個年輕的血族,衣衫淩亂,臉上還有些擦傷,顯然是剛剛被丢到地上造成的。他單膝跪在地上,恭敬地垂下頭:&ldo;您有何吩咐,尊敬的大人?&rdo;&ldo;我看見你和同伴成群結隊。似乎發生了什麼不同尋常的大事。你們要去哪兒?&rdo;看來這位大人的消息不怎麼靈通。&ldo;去黑光,大人。&rdo;年輕血族回答,&ldo;那裡正在舉行角鬥。聽說角鬥的一方是一名異端審判官。大家都是前去觀賞的。&rdo;&ldo;哦?&rdo;華萊士挑起眉毛,&ldo;這倒很稀奇。&rdo;&ldo;正是,大人。大家都迫不及待要看人類同類相殘的滑稽劇了。&rdo;&ldo;聽起來很有趣。&rdo;華萊士點頭,&ldo;你可以滾了。&rdo;&ldo;向您的宗祖緻敬。向您的血裔緻敬。&rdo;年輕血族再次變為蝙蝠,撲扇了幾下翅膀,飛到空中,追趕它的同伴。&ldo;異端審判官?&rdo;華萊士摸了摸下巴,腦海中浮現出他在貝林厄姆見到的那個異端審判官的身影。艾倫&iddot;托爾梅斯,托爾梅斯家族新一代主人,利蒂西亞的子孫‐‐他仇敵的子孫!&ldo;真是……非常有趣!可别輕易死了,艾倫&iddot;托爾梅斯!&rdo;14艾倫從昏迷中醒來,覺得頭疼欲裂。一開始他什麼也看不到,耳朵裡全是嗡嗡聲。過了好一陣,世界才從黑暗中顯露出來。嗡嗡的噪音也如潮水般退去了。他活動了一下四肢,沒有問題。左手感覺有些麻,可能是他昏迷的時候不小心壓到了。過一會兒,等血液循環恢複,他的手就會恢複原狀的。幾束月光照在地上。艾倫坐起來,打量四周。這是一間石頭牢房,周圍是粗糙冰冷的岩石四壁,除此之外什麼也沒有,地上甚至連稻草都沒有,冷冰冰,硬邦邦。艾倫背後的牆上有一扇小小的窗戶‐‐與其說是窗戶,不如說是一個小洞更為合适,它大約隻有一拳大小,而且非常高,艾倫判斷自己即使踮起腳也看不到洞外。他面前的牆上嵌着一扇金屬門。門又窄又矮,隻到艾倫胸口。它被緊緊鎖住,不論艾倫怎麼捶打也不開。門的最下方有一塊是松動的,如同另一扇小門。如果這是牢房,那麼這個小門大概是用來送飯的吧。&ldo;該死!&rdo;艾倫狠狠踹了那門一腳。天殺的伊格爾把他囚禁了!這狗娘養的吸血畜生!砰、砰、砰。金屬門被敲響,一個模糊的聲音從外面傳來:&ldo;安靜!&rdo;&ldo;該死!放我出去!&rdo;艾倫貼在門上大吼。&ldo;安靜!&rdo;那聲音重複了一遍,&ldo;奉勸你最好少折騰,保持體力,這樣可以活久一些。&rdo;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接着,那扇送飯用的小門打開了。&ldo;把你的手伸出來。&rdo;門外的人命令道。&ldo;我拒絕。&rdo;&ldo;你最好照做,不然我就讓狼人保安變成狼鑽進去,跟你來一場人獸大戰。&rdo;這是個很有效的威脅。艾倫乖乖蹲在地上,把雙手從小門伸了出去。他感覺有什麼冰冷的金屬被戴在了手腕上,嗑哒一聲。&ldo;好了。&rdo;艾倫縮回雙手,發現那是一副銀色的鐐铐。他不禁苦笑出來。不久前他才給一吸血鬼囚犯帶上鐐铐,現在換成他自己了。他們位置互換,現在,他才是囚犯,而吸血鬼變成了主宰。小門&ldo;砰&rdo;的一聲關上。然後大門被打開了。一名身穿黑色皮衣的吸血鬼站在門外。艾倫猜想他是這監獄的看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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