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業員這才見到來人,一愣下漲紅了臉,果然白天不能說人。她暗自叫苦,又端出職業笑容,若無其事迎上前:&ldo;是你啊小夥子,這次想買什麼金貨,随便看啊,店裡中午又到了新款。&rdo;營業員說了兩句,見蔣拿面黑不語,讪讪的噤了聲。姚岸扭了扭手腕,低聲道:&ldo;松開。&rdo;蔣拿這才稍緩面色,手上力道輕了些,卻仍握着姚岸的細小腕子,沖另一名營業員喊:&ldo;拿最貴最漂亮的出來!&rdo;對方欣喜,忙不叠的進去拿貨。鋪子裡生意稀疏,難得出現一個豪邁慡快的顧客,幾人都湊了過去,争取将單子攬在自己名下。蔣拿瞟了眼紅盤上的幾串項鍊,問姚岸:&ldo;喜歡嗎?&rdo;姚岸直說&ldo;不喜歡&rdo;,營業員又變着花樣拿出了其他款式,姚岸又說不喜歡,幾次三番後,營業員摸出了門道,隻專注的對着蔣拿推銷。蔣拿嫌鍊子太細不夠檔次,喚她們取些稍粗的款式,姚岸終于忍不住開口:&ldo;我不喜歡金的,我喜歡銀的。&rdo;蔣拿看向她:&ldo;那一會兒再去給你買銀的!&rdo;姚岸盯着他棱角分明的下巴,張了張嘴,一時失語。玻璃門被人推開,出去買飯的營業員将塑料袋放到櫃台,餘光瞥到姚岸後喊她:&ldo;哎,小妹啊,你怎麼在這裡啊,還沒回家吃飯?&rdo;姚岸循聲望去,見她是石膏小攤的常客,便笑道:&ldo;我今天有點兒事,阿姨,你在這裡工作啊?&rdo;&ldo;是啊!&rdo;對方瞅了瞅蔣拿,奇怪道,&ldo;剛才我看你男朋友陪你媽在買菜,還以為你們今晚一起吃飯咧!&rdo;姚岸一愣:&ldo;男朋友?&rdo;她還未來得及開口,腕上突然一痛,她使勁兒抽了抽手腕,&ldo;蔣拿!&rdo;蔣拿剜了一眼與姚岸對話的那人,又盯向姚岸:&ldo;男朋友?&rdo;櫃台裡的營業員面面相觑,又立刻垂了頭裝模作樣的忙活。那人察覺說錯了話,暗惱自己沒有眼力勁兒,拿起一個盒飯便往裡間跑去。姚岸見蔣拿的面色比先前被人說&ldo;暴發戶&rdo;時還要陰沉,忙下意識道:&ldo;應該是我姐姐的男朋友。&rdo;蔣拿靜默半響,才攬着姚岸繼續挑選。一小時下來姚岸隻擇了一根沒有裝飾的細小金鍊,挂在脖子上微閃光芒,單調又低調。蔣拿見她滿意,臉上終于有了笑容,甩了錢就走,又問姚岸哪裡有銀樓。姚岸唬了一跳,忙道:&ldo;改天再說這個吧,我想回家了。&rdo;大街上行人走來走去,随時都能見到熟面孔,姚岸不欲和蔣拿在此多留,杵在原地微撇着頭,不敢正面朝向馬路。蔣拿笑了一聲:&ldo;這麼早回去幹嗎,陪男朋友吃飯?&rdo;姚岸一愣,蔣拿捋了捋她垂散下來的長發,又說:&ldo;你那個傻子姐姐什麼時候交的男朋友,我怎麼不知道?&rdo;姚岸蹙了蹙眉,她最忌諱别人這樣說姚燕瑾,當下便沉了臉:&ldo;你怎麼說話的,什麼叫傻子姐姐?你又有多聰明?&rdo;蔣拿嗤笑:&ldo;那你是當我傻子了?一邊兒應酬我,一邊兒早安了備胎,搬出你姐姐來唬我?人家還真能混淆了這個?&rdo;姚岸瞪着他:&ldo;蔣拿,你别忘了你自己答應的話,十五号快要到了。&rdo;蔣拿黑了臉,卻勾唇道:&ldo;你也别忘了自己答應的話,我等着你!&rdo;說罷,他立刻上車駛離,撇下姚岸不管不顧。姚岸在原地愣了半響,脖子上的金項鍊尚未戴暖,她摸到鎖扣擺弄起來,傍晚的餘晖照在頰側,有些發燙,也有些晃眼。許久她才摘下項鍊,如同前一次胡亂往包裡塞去。再擡頭,卻見吉普車去而複返,刺耳的急刹聲沖在耳畔,姚岸倒退兩步,蔣拿已開了車門,拽住她的胳膊摟緊,大庭廣衆之下往她唇上狠狠親了一口,沉沉道:&ldo;我要你現在就猜!&rdo;姚岸低叫一聲撇開頭,周圍目光聚攏而來,她羞憤地掙了掙胳膊,壓低聲音:&ldo;你又發什麼瘋!&rdo;蔣拿低笑:&ldo;嫌丢臉?&rdo;他将姚岸摟緊幾分,鉗住她的雙頰,又往她唇上親去,邊親邊說,&ldo;怎麼别人不誤會我,嗯?我給她解釋解釋!&rdo;姚岸喉中悶叫,又使勁兒垂着頭不叫路人看清自己,兩人掙來扯去,姚岸漸漸焉着腦袋抵在蔣拿的胸膛,咬牙切齒:&ldo;上車,上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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