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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當他睜開眼，看見的是一間破舊衰敗的小屋子時，難免失望不已。這裡的一切都與他所記得的兒時住所如此之像，像到他甚至覺得門一響，母親就會走進來。那斑駁的牆紙，低矮的圓桌，以及蒙布沙發，散發著巴黎陳舊的氣味，像是泛黃的報紙，成為他記憶中揮之不去的陰霾。門确實響了，伴随著吱嘎的摩擦聲，進來的卻不是記憶中的母親，而是凱文。他怔怔地望著打扮潇灑的凱文，覺得時光在倒流，可是他的人生卻在不知不覺中洗去了沈重的色彩。凱文用腳勾了一個圓木凳坐在床邊，摸著他的額頭說：&ldo;怎麽樣?感覺還好嗎?&rdo;&ldo;我很好。&rdo;說出這句後，方鏡鋒嘴裡再也發不出聲音來，這個地方對他來說實在太熟悉，凱文出現在這裡，有種說不出的違和感，&ldo;這是哪?我記憶中的過去嗎?&rdo;凱文微微揚起嘴角：&ldo;不，奴隸。這是巴黎，我們在現在，不是過去。你和我在一起，不是别人。&rdo;這話刺激了他的記憶，一翻身坐起來，直視著凱文問道：&ldo;那個女人呢?我的傷好了?&rdo;&ldo;你不會有傷的。&rdo;凱文探身過來，在方鏡鋒的額頭上印下一個輕柔的吻，他的奴隸男孩需要安撫，在經曆了這些像雲霄飛車般的事後，他的奴隸男孩心中隻有一片迷茫，&ldo;我第一次慶幸你不是人類，而是适格者，不然我就會失去你了。&rdo;彷佛有溫暖的風拂過臉頰，方鏡鋒慢慢安靜了下來，左觀右望著重複問道：&ldo;那女人呢?&rdo;&ldo;死了。&rdo;凱文的臉色很平靜，似乎什麽事也沒發生般，&ldo;你都死了，她怎麽能不死?這是代價，也是作為一個主人必須做的事。&rdo;他怔了怔，有些好笑地道：&ldo;沒人發覺?&rdo;&ldo;沒有，愚蠢的人是永遠不會發現真相的。&rdo;凱文露出一絲殘忍的笑意，&ldo;我受到了他們的歡迎，在為你的死惋惜的同時，我成為他們眼中的同類人，這對我接下去的工作很有好處。&rdo;他笑得更可愛，露出小動物般的淘氣：&ldo;你難道不是他們的同類人嗎?&rdo;&ldo;我不會強迫别人成為我的奴隸。&rdo;凱文的聲音冷淡下來，&ldo;也不會用别人的性命來娛樂自己。&rdo;方鏡鋒翻了個白眼，毫不客氣地反駁：&ldo;難道你不是強迫我成為你的奴隸的?&rdo;&ldo;那是因為你需要。&rdo;凱文露出微笑，微笑之下卻是無法抹去的威嚴，&ldo;而且，我們已經重簽過契約了，你以自由的意志成為我的奴隸，永遠無法改變。&rdo;這話說得方鏡鋒無奈地撇了撇嘴，内心雖然不承認，可是凱文說的沒錯。如果不是用強迫的手段，他永遠不會與凱文之間有任何關系。而之後的契約，更是他心甘情願簽下的。他從床上爬起來，伸長脖子瞅著窗外，樹葉已經變得枯黃，鋪散在道路上，形成金色的地毯。他收回眼光，打了個呵欠問道：&ldo;過去幾天了?&rdo;&ldo;兩天。你恢複得很快。&rdo;凱文不知從哪裡找來了衣服扔在他身上，簡單的牛仔褲白襯衫，卻漿洗得十分乾淨，&ldo;起床了，男孩，你在這裡還要過一段時間，我暫時不能回去衛星城，而你實在令我無法放心，我希望你在這段時間能遵循我的命令，乖巧一點。&rdo;提到衛星城，方鏡鋒立刻想起一直無法解開的疑問：&ldo;你到底是為什麽來地球的?&rdo;面對奴隸的目光，主人在許久的沈默後，還是無奈地嘗到挫敗的滋味。凱文歎息一聲，重新坐回凳子上：&ldo;你知道純血适格者嗎?&rdo;他怔了下，反問道：&ldo;完全适格者?&rdo;凱文有些奇怪地說：&ldo;不，完全适格者是我們的女王，純血适格者則是另外一回事。你沒有從莫蕭歌那裡聽過這個詞?&rdo;方鏡鋒聳了聳肩膀：&ldo;平時的工作我可不喜愛的，你也知道。&rdo;&ldo;真不知道莫蕭歌怎麽會容忍你這種秘書。&rdo;凱文搖了搖頭，&ldo;純血适格者的父母雙方都是适格者，我們在期待這種适格者能為我們的社會帶來新的轉機。适格者社會雖然現在仍然生氣勃勃，可是時間越長，活力就越少，永遠的生命帶來的并不是永遠的繁榮。&rdo;方鏡鋒對於這種大道理并不感興趣：&ldo;這和你來地球有什麽關系?&rdo;&ldo;那個純血适格者在地球上，我得來找他。&rdo;這個簡單的答案令他有些好奇：&ldo;怎麽會在地球上的?我以為适格者不會在地球上生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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