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着陳年舊事,竟然覺得心底一片柔軟,隻剩下淡淡的懷念。他走到廟内看花神,神像上的灰塵被撣去後,木雕像披上新衣,竟隐約可以看出一點衣袂飄飄的風姿。見他進來,廟祝趕緊迎上來,問:&ldo;客人要燒香還是算命?&rdo;他淡淡地說:&ldo;我萬事已足,沒什麼好算的。&rdo;廟祝又轉頭問白晝和鐵霏,至今沒有着落老婆的白晝趕緊說:&ldo;我求個姻緣。&rdo;廟祝從旁邊櫃子中翻出了簽盒和簽書,遞給他。簽條已經有幾根被蟲子蛀朽了,微一晃動就應聲斷裂,白晝不敢搖得太厲害,在手中慢慢晃動,那些斷裂的簽條也在裡面跳動。所以過了很久很久,才有一根掉了出來。鐵霏拿起來看,說:&ldo;第一百一十簽。&rdo;尚誡聽到了,笑了一笑,随口說:&ldo;真巧,和我以前求的是一樣的。願為雙鴻鹄,振翅起高飛。&rdo;正在翻簽文的廟祝搖頭說:&ldo;不對,第一百一十簽,斷送一生憔悴,隻消數個黃昏。唉,這位小哥,你情路堪憂啊……&rdo;尚誡微微一怔,伸手将那本破舊的簽文書拿過來,看着一百一十簽的判詞,良久,才慢慢微笑出來。見他神情奇怪,白晝趕緊問:&ldo;主上,這……怎麼了?&rdo;&ldo;不,沒什麼,我隻是覺得,女人真奇怪,不明白她在想些什麼。&rdo;他笑道,怔怔看外面許久,又緩緩說了一句,&ldo;不過是第一次見面,她就騙我……她為什麼要騙我?&rdo;鐵霏和白晝完全聽不懂,隻能面面相觑。他又擡頭看了看這小廟,發現了牆上挂着的大幅刺繡,便站在下面看了良久,看着那些仙女薄薄的腮紅和暈染的唇角,明明是神仙,卻偏偏有這樣動情的神态。&ldo;你不覺得,這畫上的仙女有點面熟嗎?&rdo;見他一直盯着這幅畫看,鐵霏也覺得有點異樣,忍不住小聲問雕菰。雕菰想了半天,才說:&ldo;和德妃以前繡過的那幅《七十八神仙圖》有點像,我沒見過别的刺繡上有這樣的仙人,而且這眼珠特别鮮活,我記得姑娘在繡好眼珠之後,還會反複地調絲線,說絲線的光澤要是亂了的話,目光就不靈了。&rdo;&ldo;可見繡得好的人,都一樣需要下工夫。&rdo;鐵霏對于妻子的話,向來奉為谕旨。尚誡看着上面的仙子,衣帶當風,渾欲在花雨中歸去,他看着上面鮮豔的花朵,幾乎讓這亂花迷了眼睛。三人離開花神廟,正要上馬離開的時候,尚誡又再次回頭看了看那座小廟。在這一瞬間,他看着那片桃花林,那幾株綠陰陰的芭蕉,覺得一種極其奇異的感覺,湧上心頭。他轉頭,吩咐白晝:&ldo;去繡莊打聽一下,繡這幅刺繡的人是誰,住在哪裡。&rdo;白晝苦着一張臉,覺得這事實在是希望渺茫:&ldo;可是皇上,天底下的繡品不都是一樣的嗎?而且繡的都是神仙,所以有點像也是理所當然的……&rdo;尚誡淡淡地說:&ldo;雖然如此,但畢竟,還是不死心。&rdo;&ldo;臣覺得,要是她尚在人間,一定早就遠離京城,躲避在山野中了……&rdo;白晝低聲嘟囔着。鐵霏附和:&ldo;而且,她所有遠在天南地北的族親,朝廷全都監視着,可也沒有音訊啊……皇上,不如你就放下吧。&rdo;尚誡沒有理會他,也不說話。雕菰在馬上,暗暗地踢了他一腳,示意他别說話。鐵霏最怕老婆,趕緊住口了。見沒有了幫手,白晝無可奈何地隻好屈服在尚誡無理的命令下‐‐畢竟,拿了人家薪俸,不能不聽吩咐啊!他一個人撥馬回去詢問廟祝,問清了那個繡莊之後,又怏怏地上馬離去。鐵霏和雕菰,一起用同情的目光看着他的背影,心想,有個病急亂投醫的主人可真慘啊,居然連這麼渺茫的事情,都要試上一試,這跟溺水的人抓稻糙有什麼兩樣?&ldo;可是,我還真的挺羨慕德妃娘娘的……&rdo;雕菰和鐵霏共乘一騎,慢慢地回去,她望着前面漸漸消失的尚誡的身影,說,&ldo;這麼久了,他一定也知道她已經不會再出現了。&rdo;&ldo;真是奇怪,我認識的皇上,從小到大,可沒有這麼傻過啊……&rdo;不在尚誡面前,鐵霏和老婆講私房話,也不在乎是不是大逆不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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