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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頁(第1頁)

如果他不是皇帝,他是個遠離朝政的王爺,或者,他隻是一個和她門當戶對的普通少年,那該多好。如果他們能像普通的少年夫妻一樣,過着普通的人生,那該有多好。像是感覺到了她的目光,尚訓緩緩地睜開眼,見她凝視着自己,他的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輕聲叫她:&ldo;阿顔。&rdo;看着他臉上平靜的微笑,盛顔也似乎安心了下來,她點頭微笑,偎依在他的身邊,低聲說:&ldo;你累了,我們早點睡吧。&rdo;尚訓翻身,将她抱在自己的胸口,兩個人都不說話,隻靜靜地聽着外面密集的風雨聲。良久,他忽然低聲說:&ldo;這一場風雨之後,天氣就會涼快了……秋天就要來了。&rdo;&ldo;嗯,秋天……就要來了。&rdo;她閉着眼睛,喃喃地說。她忽然想到尚誡寫給她的那封信,他說,秋日回來。又似乎過了很久,在她終于平靜下來,有點睡意朦胧的時候,聽到尚訓又低聲在她耳邊問:&ldo;阿顔,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好人……我做過很對不起你的事情,你……還會愛我嗎?&rdo;盛顔在半夢半醒的迷糊中,低聲說:&ldo;我也做過太多對不起你的事,既然你能原諒我,既然我們還有現在,那麼,你哪還有什麼事情,是我不能原諒的呢?&rdo;他沉默着,用力抱緊她,将她的臉埋在自己的胸口,良久,才低聲說:&ldo;但是阿顔,我并不後悔……因為,至少你現在,是跟我在一起。&rdo;在黑暗中,帳外朦胧的燈光,在他的臉上投下微微波動的光芒,他的唇角,淡淡地揚起,歡喜,圓滿,如意。一夜風雨大作,狂風暴雨的聲音,還有壓抑的心境,讓盛顔怎麼都睡不安穩,她恍惚覺得自己還處在雲澄宮的那些日子,水聲嘩嘩作響,擊打着她的夢境,就像昨日重現,瑞王又坐在自己的c黃前,黑暗中用那雙灼灼的眼睛盯着自己。她在夢寐的恍惚之中,忽然被一陣輕微而急促的腳步聲驚醒,然後雕菰撲進來,隔着錦帳低聲叫她:&ldo;娘娘……&rdo;盛顔還在朦胧之中,不知道自己聽到的,是真實,還是夢幻,而雕菰見她沒有反應,急得竟不顧自己的身份了,撩開帳子沖了進來,低聲叫道:&ldo;娘娘!&rdo;她坐起來,看看沉睡的尚訓,做了一個&ldo;禁聲&rdo;的手勢,然後輕手輕腳地下c黃,披衣出來。外殿的風雨聲更大,所有的帳幔都在燈光下不安地晃動,如同水波。就在這一片令人恍惚的水波中,雕菰低聲說:&ldo;瑞王進城了!&rdo;盛顔愣了一愣,緩緩問:&ldo;你說什麼?&rdo;&ldo;瑞王與各州府調度過來的兵馬會合,如今已經連夜率兵進城,聽說……很快要進内宮來了!&rdo;&ldo;他哪有時間過來?他怎麼過來的?&rdo;盛顔急促地問。但是她也知道雕菰是不會有答案給她的。她倉皇地回頭看内殿,那裡,尚訓還在安睡。如果有可能的話,她真希望,這一天一地的風雨全都加諸在自己的身上,不要傷害到睡夢中的尚訓一絲一毫。&ldo;現在,他已經在宮城門口了……是守衛們進來知告的。&rdo;雕菰又慌亂地說。&ldo;我……我馬上出去。&rdo;她說着,用顫抖的手拉過旁邊的衣衫,套上外衣,雕菰幫她系衣帶,她從梳妝台上随手拿了一支簪子,要将自己的頭發盤起,卻因為手一直在發抖,怎麼都弄不起來。雕菰趕緊伸手要幫她拿過簪子,可盛顔搖搖頭,勉強定了定神,說:&ldo;算了,你還是先去看看皇後和元妃,不要讓她們受驚……&rdo;話音未落,她一眼看到了從殿門口轉過來的那個人,她怔忡着,十指一松,手中的金簪頓時&ldo;叮&rdo;的一聲,跌落在青磚地上。他卻十分随意地走過來,幫她撿起地上的金簪,然後站起身,輕挽起她的頭發,幫她用簪子固定住,笑問:&ldo;阿顔,怎麼這麼慌張?&rdo;盛顔面色蒼白,殿内的燈火在門口灌進來的大風中,忽明忽暗,讓她眼前的世界也是明滅不定,看不清楚。她深吸一口氣終于,低聲說:&ldo;你真是言而有信……剛剛初秋,就回來了。&rdo;&ldo;我一心想着你,所以迫不及待就趕回來了,你不會介意吧?&rdo;他依然笑着,在她的耳畔輕聲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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