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她,皺起眉:&ldo;盛顔,以前我曾向你求親,你也答應了。&rdo;&ldo;那是以前,我們之間……如今發生過這麼多事,你能當作沒有發生過,但我不能,我永遠不能若無其事,當作一切沒發生過。&rdo;&ldo;真是好笑。&rdo;他盯着她,開始有點惱火,&ldo;是誰對不起誰比較多?如今我願意選擇原諒你,隻願我們一切重來,回到當初‐‐回到你答應要與我成親的時候,就當這一年我們沒有經曆過,可怎麼現在倒是你不肯原諒我?&rdo;盛顔冷笑:&ldo;我對不起你?瑞王爺,你害死我至親的人,卻還覺得是我虧欠你比較多?世界上有這樣的道理嗎?&rdo;&ldo;尚訓的事,與我無關。&rdo;他厲聲道。&ldo;瑞王爺手段高明,在我身邊安cha什麼人都無人知曉,當然不會留下任何證據!&rdo;她終于語言尖銳。&ldo;事到如今,局勢已經盡在我手中,如果是我做的,難道我還不敢承認?&rdo;瑞王怒極,伸手将她重重按倒在地,俯下身盯着她,&ldo;我與他畢竟是兄弟,就算我真的要這個皇位,我自然有光明正大的手段,何至于像你們沒有軍權沒有勢力,隻能用那麼陰毒的手段暗算對手?&rdo;盛顔毫不畏懼地對上他的目光,反唇相譏:&ldo;反正真相已永遠無人知道,你也自有一百種理由來替自己辯護。&rdo;&ldo;你……&rdo;他氣得幾乎發狂,說道:&ldo;事實真相,等我從南方回來再幫你查明吧,反正我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若查出來不是我做的,到時候你是否留在我身邊,就不是你自己願不願意的問題了。&rdo;盛顔盯着自己頭上藍天,整個天穹猶如籠罩在她身上,壓得人喘不過氣。他坐在旁邊看着她,見她在落花中氣息急促,臉色慘淡,如褪盡了顔色的花朵一樣,他心中明明充滿了怨怒,此時卻又升起無名的憐惜來。良久,他才又搖頭,低聲說:&ldo;盛顔,你别試探我容忍的底線,在你之前,曾經觸怒過我的人,至今沒有還活着的。&rdo;她默不作聲,坐起來看着他,嘴唇顫抖如風中即将凋零的花瓣,卻說不出話。瑞王俯頭,親吻了她,仿佛剛剛的争吵根本沒有發生。春日,豔陽,整個世界花開無盡。風吹過來的時候,小盤地中氣流回旋,無數的落花就像片片胭脂直上天空,落到不知去向的地方。瑞王離京那一天,滿朝文武一起出城送将士離開,鐵甲紅纓,黃塵漫天。即使盛顔未能出去,她也可以在外宮城的城牆上看到兵馬揚起的塵土,遮蔽了小半個天空,浩浩蕩蕩一直向南遠去。她站着看了許久,南方,溫暖的地方。那裡也應該到處都是桃花垂柳吧?雕菰看她站在亂風中注視着南面,扶在城牆上的手微微顫抖,便低聲說:&ldo;德妃娘娘不必擔心,瑞王爺怎麼可能會有事呢,項雲寰不是對手的。&rdo;她微微點頭,說:&ldo;是啊,有什麼好擔心的……&rdo;正是三月好時節,晨霧漸漸褪去,四面疾風卷來,招惹得衣帶在風中獵獵作響。皇城内外一片紅粉青綠,整個人間都從沉睡中蘇醒,唯有她全身冰寒,恍如還在嚴冬。指甲把她的掌心刺得幾乎出血,盛顔站在城樓最高處,看那片煙塵漸漸遠去,那裡面有個人,曾對她說,你嫁給我吧。如今,你我要告别了,永遠。因為,我們不能共存一個天地之間。瑞王走後,日光之下并無新鮮事,宮中很多人都在議論雲澄宮,也有人向雕菰打聽盛顔和瑞王的事情,還有一個熱鬧話題是,等瑞王回來後,盛德妃将會被如何處置,畢竟她是曾經與先皇一起差點殺掉瑞王的人,可如今又是與瑞王在宮中傳出流言的人。在佩服她手段的時候,大家也都猜測,她能不能順利地迷住瑞王,讓他忘記了以前的恩怨,保住自己的性命‐‐而,竟然沒有一個人,探詢真相。前方的戰事令京城的百姓精神振奮,瑞王到南方後所向披靡,連下九城,戰況傳來,大街小巷歡聲雷動,很快時間又正接近端午,京城熱鬧非凡,短暫地恢複了以前的景象,雄黃與艾葉的氣息彌漫了整個京城。宮裡自然也有應時的粽子,盛顔與君皇後正在讓内侍送到大小官員府第分賜時,兵部有人進來,說:&ldo;瑞王爺有密信進呈盛德妃。&rdo;盛顔以為是戰報,随口說:&ldo;交付朝廷商議就好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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