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啊?&rdo;鄒或倒是聽清他的問話了,但是他完全不知道是什麼意思。時戟看着他,難得耐着性子又重複了一遍。&ldo;你是哪家的?&rdo;鄒或抿着唇,不知道要怎麼回答,半天才諾諾老實招了,&ldo;我是從隔壁過來的……&rdo;說完看了眼露台的方向。時戟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那裡是一片落地窗,落地窗旁邊卻是一扇拉門。他挑了挑眉,收回視線又看向了面前的小東西,&ldo;原來是進來偷吃的……&rdo;鄒或臉一下子紅了,背在身後的手因緊張兒攪在了一起,&ldo;我,我這就走。&rdo;說完就要跑。時戟眼見手快,一下子抓住了他的胳膊,怒道:&ldo;我說讓你走了嗎?&rdo;鄒或這一被他抓住,吓的眼眶登時紅了了,瑟縮身子也不敢動了……時戟看他這樣真是氣不打一處來,他冷着臉道:&ldo;我就這麼讓你害怕?&rdo;鄒或一眨眼,眼淚噗嗤落了一串,再一看他那冷臉,登時就一哆嗦,然後違背良心的搖了搖頭。&ldo;……不是。&rdo;時戟本來看他就是想逗弄逗弄,誰知竟然這麼不禁逗,才幾句話就吓成這德行了,明明一年前這小東西還敢跟他做鬼臉了,怎麼一年後就成兔子膽了?他不耐煩道:&ldo;不怕?那你哭什麼?&rdo;鄒或抹了把臉,看着被時戟拽在手裡的那隻胳膊,撇着嘴道:&ldo;疼。&rdo;說完睫毛上沾着的一滴淚也掉了下來。時戟聞言,皺着眉松開了他。鄒或抱着胳膊揉了揉,淚眼婆娑的,樣子說不出的可憐。可時戟卻被他的哭樣倒了胃口,越看越煩,幹脆也不搭理他了,一轉身走了。鄒或看他一走,眼淚登時止住了,暗自竊笑了一下,等他一走遠,趕緊又從露台跑了。鄒或出來也就半個小時,鄒藝忙着應酬,根本就沒發現他不見了,但等他打開拉門進屋的時候卻被鄒藝一眼搭上了。鄒或灰溜溜的進來,拿了杯飲料又窩進了角落裡。宴會結束的時候,鄒或已經在沙發裡睡一覺了,鄒藝拿眼捩了他一下,才讓司機送他回學校。……來年三月的時候,鄒藝生了,是個男孩。她生的那天,鄒或在學校,并沒有人來接他去醫院,甚至連電話都沒有人打給過他,後來滿月的時候,鄒藝才想起自己還有這麼個兒子。也就是說,鄒或知道的時候,孩子已經生下一個月了……當他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三眼兒看着他抱着電話發愣,就拍了下他。&ldo;怎麼了,一副要哭的樣兒?&rdo;這會兒電話裡的鄒藝正抱怨着他弟弟多能哭,但是鄒或卻能從她那上揚的腔調裡聽出她心情很好,他看了眼三眼兒,沒說話。電話裡的鄒藝仍舊再抱怨着不滿。三眼兒被他看得一愣,見他眼裡真含着淚了,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鄒或沒理他,而是對電話裡的鄒藝道:&ldo;戴叔叔不說跟你登記,登了嗎?&rdo;&ldo;我一出院就去民政局了,我生個兒子,可把他高興壞了。&rdo;&ldo;哦,我什麼時候能看看他?&rdo;&ldo;周末吧!我讓你戴叔叔去接你。&rdo;&ldo;嗯。&rdo;電話撩了後,三眼兒才敢出聲,&ldo;你這是怎麼了?你媽的電話?&rdo;鄒或鼻子發酸,眼眶裡的淚太多了,他一眨眼,一下子都掉了出來。&ldo;……嗯。&rdo;三眼兒之後又問他哭什麼。鄒或沒回,隻是擦了擦淚,就一個人出了宿舍。他去超市買了盒巧克力,然後就去了操場旁的樹林,現在天已經很黑了,樹林裡連點光都沒有,他找了顆樹靠着坐地上了,邊吃巧克力邊吸鼻子,一盒吃完,他心裡的那點憂傷也被甜到發膩的巧克力給治愈的差不多了。他又看了會兒月亮才起身走出樹林,他沿着樹林裡的小路走進了操場,打算遛一圈再回宿舍,當他遛到旗杆下的時候,突然看到了時戟。時戟正獨自一人站在旗杆附近的路燈下打電話……鄒或下意識轉身就要躲開,可轉過身才跑了一步就聽身後傳來了時戟的聲音。&ldo;回來。&rdo;鄒或裝作沒聽到繼續跑了兩步,直到身後的人說了威脅的話,他才不得不停下腳步。時戟本來沒注意到鄒或,如果他大大方方的一直走,時戟也就不搭理他了,可這小家夥偏偏見着他就跑,這一下子就惹到他了。他挂了電話,等着鄒或過去。鄒或也是點背,時戟難得在學校住一晚,就被他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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