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秦趕緊問:&ldo;昭王爺看出什麼了?&rdo;&ldo;這是三個人啊!&rdo;昭王指着三團墨迹,眉飛色舞地說,&ldo;你們看,從左至右,第一幅,畫的是一個人在地上掙紮,身體扭曲,旁邊這些形狀不規則的墨團,就是正在燃燒的火嘛!簡而言之,這就是畫的一個人被燒死的情形!&rdo;被他這麼一說,衆人看着那團墨迹,也都似乎分辨出來了。隻有周子秦指着墨團上方一條扭曲的豎線,問:&ldo;那麼這條長線又是什麼?&rdo;&ldo;是煙吧……&rdo;昭王不确定地說了半句,又立即想到一點,重重一拍周子秦的肩膀,&ldo;是閃電,霹靂!這個人被天雷劈中,然後死于非命了!&rdo;黃梓瑕的眼前,頓時出現了昨日薦福寺中,在霹靂之中全身着火,最後被活活燒死的那個人。周子秦也若有所思:&ldo;咦,我忽然想起來了,那個公主府的宦官魏喜敏,昨天不就是這樣被雷劈之後,活活燒死的麼?和這個畫真是不謀而合啊!&rdo;&ldo;那可真是湊巧。&rdo;昭王說。張行英說道:&ldo;但這幅畫在我家已經十年了,今年也是先帝去世第十年,我想二者應該沒有什麼關系吧。&rdo;&ldo;是啊,一個死在昨天的宦官,與一幅十年前的畫會有什麼關系啊?巧合吧。&rdo;昭王漫不經心地說。衆人深以為然,于是魏喜敏很快就被抛在了話題外。周子秦想象力也着實不錯,有了昭王的提示之後,很快就指着畫上中間那團墨迹,咋咋呼呼地說:&ldo;這麼一說的話,我好像也看出來了!這第二幅,畫的也是個人,你們看,這幾條豎線仿佛是個籠子,将他囚困在其中,估計是個囚犯。周圍這些墨團,看起來仿佛是血迹,應該就是指這個人死在籠子中了。&rdo;衆人都點頭稱是,目光又落在了第三個墨團上。那墨團卻是一上一下的兩團,上面那團怎麼都不像是一個人。衆人還在看着,張行英張大嘴巴,啊了一聲。&ldo;你看出來了?&rdo;鄂王李潤問他。他連連點頭,有點緊張地說:&ldo;我覺得……我覺得這個看起來……像是一隻大鳥飛下來啄人,而下面這個人正在拼命逃竄的樣子……黑墨下似乎還有一點紅,像是一個很小的傷口。&rdo;&ldo;嗯,本王也是這麼想!&rdo;昭王點頭道。&ldo;原來如此……原來這幅畫,畫的是這些内容嗎?&rdo;鄂王李潤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語。黃梓瑕微微皺眉,問:&ldo;但我有個疑問,先帝為什麼會畫這樣的畫?到底這三幅畫的寓意是什麼?&rdo;這問題顯然沒有答案。鄂王李潤将畫軸卷好,還給張行英,說:&ldo;不管是不是先帝親筆,畢竟是你父親的關切之物,你就妥善收藏着吧。&rdo;&ldo;是。&rdo;張行英抱着畫軸放回盒子内,準備上樓放回原處去。就在他一轉身之際,他愣了一下,看見阿荻站在二樓的樓梯口,呆呆地出神。而他清楚地看到,她臉上不僅是茫然,還有一種混合着殘忍與快意的扭曲,讓她整個人看起來顯得有點可怕。他呆了呆,有點心驚于她的表情,又怕她一個站不穩摔下來,猶豫了一下,終于還是快步走上去,擋在第一階樓梯那裡,才問:&ldo;阿荻,你怎麼了?&rdo;阿荻茫然的目光落在他臉上,仿佛依然陷在另外一個境地之中。不過,在看清他面容時,她的神情便慢慢地松懈下來,低下頭,用略帶沙啞的聲音說:&ldo;我聽到你們說……說畫上的瀕死情景,又……又想起了昨日我們在薦福寺見到的那個被燒死的人,覺得太過可怕,好像……好像有點吓到了。&rdo;&ldo;哎,沒事,我們就是對着那副畫那麼一形容。其實大家都是随口一說。&rdo;他趕緊安慰她。阿荻點點頭,又慢慢抱住自己的身子蹲了下來,低聲自言自語:&ldo;他們什麼時候離開啊……我得下去替伯父熬藥了。&rdo;&ldo;哦,我爹的藥我來吧。你既然怕見人,就在樓上待會兒。&rdo;張行英說着,鎖好了放畫的櫃子。從張行英家出來,黃梓瑕與周子秦一路,一起向昭王鄂王告别。她看見鄂王李潤臉上的表情,這個仙氣飄渺的小王爺,如今神情恍惚,雖然還強自笑着與他們告别,但眼神已經變了,目光落在了虛無的彼方,眼中再也沒有其他東西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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