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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頁(第1頁)

流星消失,世界一片黑暗,就像凝固的夜,凍在他們周身。柯以律焦急地輕拍她的臉頰:&ldo;離離,離離……不能睡着,不然你會在這裡化為虛無的!&rdo;他的聲音在那麼遠之外,虛無缥缈,離離聽不清楚,她像個無憂無懼的小孩子一樣,對着他微微笑了一笑。柯以律覺得自己快要融化了,身體的疼痛麻木了,就像浸在溫水中。他們都要化成水,融在一起,永遠也不分開。這樣,似乎也很好……他腦中猛然間清醒過來,不,不能死在這裡,至少……離離不能死。&ldo;離離!&rdo;他絕望地抱着她,想要破出這個世界,可是任憑左右沖突,都沒有半點作用。他的靈力漸漸地衰弱,全身灼眼的金光也轉為暗淡稀薄,每一寸骨骼都痛得仿佛寸寸碎裂。他耗盡了力量,抱着昏沉的離離跌落,一輪巨大的皎潔月亮升起,投下明亮的白光。離離睫毛微顫,慢慢地睜開眼:&ldo;柯以律……&rdo;柯以律松了一口氣,擡手輕輕地撫摸她的額頭。封印似乎漸漸透明了,周圍綠糙開出了小小的花,微風拂過,月光下花葉如波浪般起伏。離離凝視着他,輕聲說:&ldo;沒事的,柯以律,就算就這樣消失,也沒什麼……&rdo;&ldo;你本來不會被封在這裡面的,現在我至少要把你送出去!&rdo;他在她耳邊用力說。&ldo;能在一起,不是很好嗎?&rdo;離離聲音虛軟,&ldo;一起化灰化煙,永遠沒人能分開我們,好像也不錯……&rdo;柯以律怔了好久,低下頭親了親她的頭發:&ldo;好吧,這樣……也不錯。&rdo;血光已經退去,平靜無比,好像預示着,他們即将煙消雲散。越來越困的離離努力地睜大眼,看着這個月光下清透明淨的少年,輕聲說:&ldo;對不起,柯以律……我想,要是你沒有遇見我的話,你的人生,一定會好很多。&rdo;&ldo;如果沒有遇見你,我活着,又能幹什麼呢?&rdo;他坐在水一樣的月光中,輕輕擁着她,&ldo;在喜歡上你之前,我的人生沒有目的、沒有方向,就像黑暗深海的遊魚一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真的活着……&rdo;眼前還是越來越昏暗了,離離聽見柯以律的聲音在溫柔地繼續說:&ldo;離離,你就是我的光,是我黑暗中唯一可以追尋的方向,即使我的眼睛已經不适應強光,即使我的身體離開了深海就會分崩離析,即使我早已經知道,我的下場是飛蛾撲火,化為灰燼……所以我想我真的很愛你,比愛自己的生命還要愛……我真的希望,至少,在我死掉之後,你還能好好活着……&rdo;離離一動不動,她的臉貼在他的胸口,有一點濕濕的水汽,隔着衣服,滲進了柯以律的胸口,冰涼如針,深深地刺進他的心髒間。極深的恐懼,陡然湧上,柯以律抓住離離的肩,拼命搖晃她:&ldo;離離,離離……快醒來啊,不能睡着……&rdo;可是,離離全身虛弱無力,已經再也沒有辦法睜開眼睛。月亮冰冷的光芒照在他們緊握的雙手上,幻影重重,世界一片模糊。&ldo;醒醒,離離……&rdo;他抱着她,瘋了一樣大聲嘶吼。他身上猛然炸開金光,耀眼升騰,灼得整個無遠之境盡成赤紅,半空的明月瞬間震裂粉碎,天地籠罩在熾烈的血紅光芒之下,化為齑粉。&ldo;砰&rdo;的一聲,蔚清甯手中的茶杯忽然墜落于地。白色的碎瓷片,粉色的桃花瓣,碧綠的茶葉尖,在地上散開。軒轅擡眼看他,微微挑起眉。蔚清甯坐在那裡,一動不動,面容冰冷平靜。周圍的桃花,紛紛墜落,花落如雪。軒轅低聲問:&ldo;怎麼了?心情不好,還是出事了?&rdo;蔚清甯默然良久,站起身:&ldo;下棋的時候,适合去救人嗎?&rdo;軒轅微笑着收攏棋子:&ldo;蔚清甯,給你一個忠告。别太執著,該放則放。&rdo;他反問:&ldo;若是不該放的,怎麼辦?&rdo;軒轅笑眯眯地說:&ldo;不該放的,一狠心,也能放下。&rdo;蔚清甯沒有理會他,縱身躍上青藍長空,化為晶瑩微塵散去。軒轅看着蔚清甯消失的方向微微皺眉:&ldo;吳離離,真是個麻煩的存在……&rdo;随即他又笑了笑,&ldo;幸好棋局沒繼續下去,不然我又要輸得很慘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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