翎秋恨抽出一張紙,粗看兩眼,剛打算揉,突然發現此發兵非彼發兵。她可以不在乎誰誰又攻打誰誰了,但她在乎她那個現在應該躺在床上喘氣的堂妹夫有沒有做蠢事。“愛妃,愛妃,不想笑就不笑,你别生氣啊。”玉千斬一聽翎秋恨漸漸急促的呼吸就覺得不對,趕緊放掉黑貓爬起來跪坐在翎秋恨面前。把紙條甩給玉千斬,翎秋恨咬牙切齒:“攔,就是投毒下絆施咒種蠱也得給本宮把她攔下來,仲景丢不起那人!”這才幾天,就準備推翻原定計劃去攻打梵國,她真當梵國是能讓她抓來随便玩的忍着龜龜嗎?梵國國土為四分之三個洛國大小,卻比仲景大了兩倍有餘,其物産豐沛,鐵銅銀金樣樣不缺,有令人聞風喪膽的象騎兵,最讓人擔心的是梵國早已知曉仲景攻占了涼夏巳水後頭一個目标就是自己,無論淩絕袖明面上與它簽了多少共處協定,它也不會傻到尖刀懸到自己頭頂還食香夢甜。再說,梵國為實行禅讓制的武治天下,曆代皇帝無一不是抖掉染血黃沙後坐上皇位,以淩絕袖現在這種氣虛力竭的身體去面敵,肯定會讓仲景吃到史上最大的敗仗。“愛妃,投毒種蠱她都不怕……”玉千斬不解風情地提醒,卻還是抄起洛神劍抱起長命黑貓準備上路。“那就拜托皇上去攔她如何?”翎秋恨盈盈一笑,眼裡亮亮的盡是威脅。就這一笑,叫玉千斬頓時覺得翎秋恨不對她笑簡直是對她最大的仁慈。淩絕袖抱着地勢圖睡着了,狼毫還被她捏在指間。要說,這是多麼感人的一幕啊,若被仲景老百姓看見,必定會認為他們的國君多麼多麼勤勉,多麼多麼操持。可惜,淩絕袖是剛起了床便在大将禀報軍情時睡着的。睡着沒事,睡着流口水說夢話就惡心人了。林不懷拉洛莫出得帳門,低聲問:“洛大人,就不能勸院首暫時不打麼,兵卒連日征戰,都疲憊不堪,士氣難免低迷,再說地勢于我也不算樂觀。”兩國交接多為黑土濕地,一腳下去恨不能都踩出水來。馬兒跑不慣這樣的路,速度上不去,敵軍的象騎則早有預備,一旦沖鋒,多少良駒也抵不住象腿的踩踏。“她一夢一天下,誰勸得了,驢脾氣上來,隻有郡主有招。”洛莫幾日來夜不能寐。心煩淩絕袖的荒唐不夠,顧錦文還在旁一個勁唠叨她哪兒受得了。——她現在能站起來走路純屬造化,打仗什麼的,你不怕她死我還怕襟兒抓着我哭呢!淩絕袖恢複得是快,幾乎像要把她未能為翎绮沂盡到的責任在幾日内補回來似的,竭力後不足十三個時辰便已能馳騁校場,策馬督軍。可征戰不若練兵,沒人能保證皇帝安全。一夢一天下,便是洛莫能形容淩絕袖的所有詞彙。看起來氣勢如虹,不可一世,但有多少人要為此斷了手腳斷頭顱,折了志氣折活路,誰又知道。皇帝也同樣,不知道。洛莫彎腰欲摘帳前一枚四葉草:“若郡主還在就好了。”“若郡主還在,院首便不會有此作為。”林不懷平整戰袍,想起舊時。被包庇着的人沒有作為的理由。“對她來說,可能……郡主一直都在。不管怎麼樣,還是等她醒了問問再說吧。”反正是他們做不了主的事,如若淩絕袖一意孤行,他們也隻好舍命陪君子。洛莫和林不懷在門外呆站半天,淩絕袖就是沒醒,倒是顧錦文不知從哪兒弄了匹黑白毛色的小馬駒,噔噔騎着就過來了。洛莫煩死她的聒噪,遠遠瞧見是她,拔腿就往大帳旁的榕樹後閃。見洛莫閃,林不懷不明所以地也跟着閃,閃完還問:“她很暴力?”洛莫搖搖頭:“很後台。”人家的表姐是高官。就當顧錦文準備下馬入帳時,淩絕袖剛好被餓醒出來找食物,兩人在帳門處碰個正着。“皇後,你怎麼把奶牛牽來了?”淩絕袖睡眼惺忪,努力盯着馬頭看,最後得出這個結論。顧錦文擺手,輕蔑道:“你太天真了,這是斑馬。”哦……斑馬。淩絕袖若有所思,錯過顧錦文往前走,嘴裡念念有詞:山間開戰,林間開戰……洛莫林不懷顧錦文聽見她叨叨“開戰”六隻耳朵一下便都豎了起來。三人瞬間攔身淩絕袖面前,吓得淩絕袖趕緊後退兩步雙手抱胸:“你,你們要幹什麼?”“皇上剛才說什麼?”三人齊聲問。“朕問,你,你們要幹什麼。”淩絕袖可憐巴巴地死死揪着自己的衣領,臉上紅潮未退,雙眸脈脈含情。她這副樣子頓時把三人噼裡啪啦雷傻在原地。皇上剛做的是春夢吧……三人努力控制自己不要去想淩絕袖的“受”行,可淩絕袖那“受”性大發的樣子哪兒還有讓人猜不到的餘地,最後隻有意志無比堅定的林大人擺脫了可怖的夢魇,細聲細氣地詢問:“皇上,我們問的是那句‘開戰’。”“哦,山間開戰,林間開戰,醒來的時候就記得這句了。”洛莫和林不懷對視一眼,立刻沖進帳中取出地勢圖,仔細查看涼梵交界。果然,在正西偏北之處有約兩百裡的山林,且距離此處僅需一日腳程。當夜,界淩院五千精兵進駐那方被稱為焚忻塹的山林,刺探當地勢态,餘下的先頭部隊也喬裝成平常百姓,以三日為限,慢慢逼近兩國交界。林不懷深知此役事關仲景興亡,第一個抵達焚忻塹繪制詳細地形,連夜将其帶回涼夏軍營。“皇上多喝了兩杯,替整個校場翻完土,剛睡下。”天明時分,洛莫攔住林不懷,指指帳内,又指指在帳邊蹲着的玉千斬,言下之意:這混蛋把淩絕袖灌了個通透,害得淩絕袖發狂似的跟她拼命,打毀了校場,這會兒體力不支,正在床上趴着。玉千斬見洛莫白眼球裡透着深深怨念,一下雙手抱頭,做出害怕再挨打的樣子。剛那個爆栗子爆得她這個銷魂啊,腦門上的紅印不知何時才能消下去。真是強将手下無弱兵。小美人,幸好朕當初沒強搶你,否則朕的臉早成蜂窩了。林不懷當然沒能明白深奧若此的話外音,隻曉得淩絕袖在睡覺,他不适合進去,于是把地形圖交給洛莫,朝玉千斬鞠身示拜後便回了自己營帳。“喂,你走是不走,你願意蹲着我還不願意陪呢。”洛莫擡手作勢又要爆她,吓得玉千斬差點哭出來。“朕!朕被愛妃欺負死也是死!被你打死也是死!不走!”玉千斬氣壯山河地抱頭大喊。洛莫曉得她來肯定有事,隻是喜歡打她過過手瘾而已:“那你說你到底來幹什麼。”她不是光找淩絕袖打架那麼簡單,若單純要打架也就沒有了把淩絕袖灌高再打的理由。剛才那一架,可以看出她是拼盡全力在攻擊淩絕袖,否則兩人不會打得地動山搖,風雲變色。“朕想知道她絕心決和嘯冰刺都練到什麼地步了,順便勸她别着急去攻打梵國,朕的軍隊尚未集結完畢,此時開戰,朕連派援兵給她都來不及。”玉千斬老實交代,食指在沙地上不停劃着圈圈。有誰知道她很挫敗啊……若淩絕袖内力完全恢複,現在躺在床上的就是她了。真真士别三日當刮目相看。血殚說界淩院的功夫就算練到頂也不大可能敵過洛氏絕學,可幾百年來從沒有人練成過絕心決嘯冰刺這兩門惡毒功夫中的任何一門,所以到底極限在哪兒誰也不曉得,隻能靠估計。“朕今後再不聲色犬馬了,要加緊練功,否則改日愛妃都會被她奪了去。”“皇上已為攻打梵國尋得良策,此事洛皇,皇妃可以不必挂心。”天色已明,兵營中響起晨操号,洛莫并不想讓兵士們看見玉千斬,于是拉她起來,将她推向來時路:“趕緊走,否則我立刻抿個唇印到你衣衫上。”此言極為管用,玉千斬頭一次潇灑利落地閃身走人。同日,林不懷派出的先頭軍裡有人從梵境上抓到一名完全符合淩絕袖要求的女子,于是交付騎探将其趕送營中,哪料淩絕袖見了此人後立刻下令回撤各處守軍,即日搬師回朝。“梵國女子都長那樣的話,朕還打梵國幹嘛?”淩絕袖拍桌,也不知在生誰的氣。原來,梵國及梵國以西的人種均是高鼻深目,皮白發卷,與淩絕袖的志趣愛好相差甚遠,她早先并不知曉,待得見着真人,才連呼失策,命全員官兵片刻不停地收拾了鋪蓋卷返回仲景,隻可憐界淩院那些個忠心耿耿的兵卒們,前日才磨刀霍霍打算以死效國,後日便得了撤令瘋一樣地往回奔。享受第九年,初秋仲景,仲都,皇宮淩絕袖身着練功袍,半躺于龍椅中,雙腿挂在表金扶把上,表情古怪地望着空無一人的殿堂,手邊放着幾份鄰近小國呈遞的求和書。如今的仲景,國力雖稱不上史上最強,國土卻是史上最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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