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風雲海便親自将風老夫人送到了城郊的佛寺。
回府發現風清洛在等自己。
經過這麼一遭,風雲海身心俱疲,頭上的白發都多了幾根似的。
“我不知道自己這次做的究竟對不對?”風雲海忍不住扶額。
其實他不是個心狠之人,昨晚整宿都沒睡着。
反反複複都是風老夫人不可置信的眼神。
看出了他的糾結和痛苦。
風清洛低聲寬慰,“爹,很多事注定了不能兩全其美,祖母醉心佛法,在古刹修行未必不是好事,現在更重要的是風家的未來。”
風雲海略顯沉重地點了點頭。
其實這段時日,風清洛教他的那些兵法在朝中已經初見成效。
風雲海頭一回學會了跟對方斡旋。
幾個回合下來竟也沒落多少下風。
引得大學士一派的人是驚疑不定,甚至覺得風雲海背後有高人指點。
最終還是皇帝出面平息了兩派的紛争。
“此事不必再提,風将軍與蘇大學士都是朕的左膀右臂,有何誤會說開即可。”
兩人都拱手稱是。
但雙方心底究竟作何感想也無人知曉。
倒是皇帝心中留了個疙瘩。
此前他未必不懂風雲海不可能貪污存私,但治國講究的就是一個權衡。
放任大學士一派對風雲海的彈劾,也是想着挫一挫他的銳氣。
知道風雲海不過一介武夫,定然會吃虧。
屆時皇帝再出面,作出公正的裁決,對雙方都有益。
但這次風雲海竟然進退有度,險些壓了蘇铨一頭。
他本就手握重兵,愈發叫皇帝忌憚了。
以至于下了朝,皇帝還禁不住在走神。
“陛下,該您落子了。”
與他對弈之人穿一身道袍,頭戴蓮花冠,手持拂塵,瞧着倒不像是凡塵中人。
皇帝一愣,這才回過神來。
匆匆落下一子。
那人卻笑了,“陛下今日無心與我下棋啊。”
說罷,也落一白子。
皇帝看了一眼棋局,無奈搖頭,“你赢了,出塵子。”
出塵子撫着胡須一臉了然,“陛下在為朝中事煩憂?”
“是,風雲海近日倒像是變了個人似的——”
“陛下擔心他有不臣之心?”出塵子垂眸,說出的話卻叫人心驚。
皇帝倒是習以為常了似的,直接默認了。
“那也簡單。”出塵子敲了敲桌子,“那風家獨女與太子的婚事未成,可左右是要嫁入皇家的,不如趁此機會進宮學一學禮儀。”
聞言,皇帝擡眼看他。
緊接着便笑了,“不錯。”
隔日,要風清洛入宮學習禮儀的诏書就送到了風家。
皇帝給的理由是,風清洛遲早要入宮,不如趁早熟悉。
這份诏書下來頓時引得京中人人豔羨。
不少人開始猜測,風清洛将來要嫁的恐怕是未來的皇帝。
雖然太子是蕭慎治,可近一段時間多次觸怒皇帝,是個人都瞧得出,這儲君的位置還是未知數。
可風家父女卻深知,這根本不是天家恩賜,風清洛隻是給皇帝一個鉗制風家的機會。
傳旨的太監走後,風雲海的眼中難掩擔憂。
“洛兒,你入宮爹不放心。”
風清洛卻反過來寬慰他,“沒事,這樣能讓陛下對風家放心也好。”
現在最讓風清洛覺得無語的反倒是皇帝下诏還讓把林瑤紫也給帶上。
不用想都知道,林瑤紫現在肯定是尾巴翹上天。
不過皇命不可違,風清洛隻有深深地歎息。
“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
也不知道未來如何……
風清洛擰了擰眉,目光越發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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