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郡王府。多年宦海,明珠已顯老态,眉心一道深深的痕迹,是因長久蹙眉思慮而留下的。直郡王與諸臣議事後,見明珠一直不複出言,便問道:“明相看,此事可否?”明珠起身,沉吟片刻,踟蹰道:“雖可也,到底急進了些,不如上達天聽,将郡王的論處一并附上,請皇上決斷。”直郡王不以為然,笑道:“區區小事爾,何勞皇父聖斷?皇父既将朝事托于我兄弟幾人,自不能再事事都去清擾聖聽。”明珠聽罷,瞥了眼事事皆可的誠郡王,靜默深思的四貝勒與溫潤含笑的八貝勒垂首道:“是。”他這一世曾權傾朝野,位極人臣,亦曾階下為囚,不複柄用,想想兒子揆叙曾道:“皇長子不如皇太子遠矣。”他開始不肯認,到時日久了,見索額圖這十餘年,撇開跋扈,舍去權臣之相,成了一個能臣,不可不謂是太子在後推動。單這一點,可見太子思慮極清,看似無為,卻步步以退為進,将眼光對在朝外,而他,也是時至今日才明白所謂物極必反,隆盛而衰。罷了罷了,勳名即不獲樹立,長持保家之道可也。回家廣置田地,日進鬥金,給子孫後代留些家産,也不枉為人父祖了。朝議散後,直郡王對八貝勒道:“明珠是越發膽小了,康熙二十七年那一下,竟到今日還沒緩過來,當真不中用。”八貝勒回想明珠這些年來毫無建樹,笑了笑道:“謹慎些總是好的,好歹平平安安的都過下來了。”直郡王聽了又是一哂。康熙每到一處就帶着太子與皇長孫接見各地主政官員。弘晟這是頭一回乘船,開始還挺興奮,他兩歲時便被康熙養在身邊,從小就養成一副小大人的樣子,此時站在壯觀寬大的禦船上,一忽兒見有長腳的鸬鹚飛過,一忽兒見水裡魚兒跳躍,再忽兒又見往來船隻,商船、漁船、糧船交替,各有各的特色。弘晟肅容在船邊立着,專心看那來往的風景,眼裡閃着好奇與孩子見到新鮮事物後的興奮。“弘晟。”胤礽在他身後叫道。他轉過頭,恭敬見禮:“給阿瑪請安。”胤礽走上前,道:“别老在船邊站着,仔細暈船。”弘晟不信,結果到了傍晚,就真上吐下瀉起來,太醫開了兩服藥用了也不見效,康熙也命人送了禦用的暈船藥來,依舊不見效。入夜,弘晟拉着胤礽的袖子道:“阿瑪,我今晚同你睡吧,我難受。”胤礽心疼他,想也沒想就答應了。然後,臨近江南,時氣漸暖,南巡至南京,第一次下船,移駕往江甯織造曹寅家。秦淮風月,錦繡繁華,南京六朝古都,自是昌盛繁華。胤礽雖早已對曹家富裕有了心理準備,但一見曹府如此奢麗,仍是不免驚訝。待六月回京,胤礽對溪則道,不看旁的,隻看曹家花團錦簇,便可知兩淮官場日益糜爛。曹寅母孫氏夫人為康熙乳母,曹寅乃康熙少時侍衛,康熙對曹家多有優容,以“家人”度之,胤礽對他們自然也是客客氣氣的。在曹家停留三日,弘晟私下對胤礽皺眉道:“吃穿用度精緻不下紫禁城。”胤礽亦有所覺,隻是弘晟還小,對他不好說的太過透徹,便含糊笑道:“因要接駕,才奢侈了些罷。”弘晟不贊同,拱手道:“兒子以為他家自來如此,兒子觀曹府下人對吃的茶,用的器皿皆是習以為常的模樣,可見那府上平日也多是這般吃用的。”鎏金琺琅的瓶子到處都是,白玉的杯盞,緬甸的象牙鑲金箸,膳食精緻,府上下人穿的是上好綢布,比王府的奴才都要體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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