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竹青暗自鼓舞,隻要時機把握得好,一招過去,一切就都結束了。水寒衣集中精神在袁玖身邊,并未留意身後的異動。莫竹青帶着人小心翼翼地挪至距他三四步的地方,幾人對望一眼,低喊“一二”,飛身而起全力出擊。這些人都是常教的好手,近乎十成的掌力同時推出,威力可以想見。然而就在他們想象着水寒衣将會以怎樣的方式吐血倒下時,騰躍的身體卻遭遇了一股強大的力量,渀佛撞到堅硬的牆壁,霎時間就被硬生生地彈了回來。周身裂痛,讓人不得不懷疑是否已經粉身?p>楣恰?p>莫竹青想站起身,卻牽動了胸口的劇痛,兇猛地咳了起來,幾口血噴在地上,紅得令人害怕。他咬着牙,扭頭招呼其他幾人,明顯是拼了命也要上的架勢。方才的攻擊使他明白,即使真是堵銅牆鐵壁,也不可能毫無漏洞,隻要堅持攻下去,一定能成功!“弟兄們再試一次!今日全教生死存亡,就靠我們了!”“好!”被打倒的幾人同樣意志堅定,紛紛爬起來,勢頭仍舊很勝。袁玖餘光瞟向這邊,十分感動。雖然暫時沒妨礙到水寒衣,可方才他确實感到了些許輕松,理論上講這麼做是可行的,可代價卻有些大了。莫竹青用劍尖支地,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剛要往上沖,不想突然不能動了。恍惚間還以為自己被水寒衣制住,轉眼一看,才發現是有人橫腰攔住了他。丁雁翎……使勁兒甩手卻掙脫不開,莫竹青怒了,“你幹什麼?!放開我!”“不放!太危險了,我不讓你去!”“混蛋!”莫竹青咬着牙,聲音嘶啞,“丁雁翎你個王八蛋混蛋快放開我!”眼見其他弟兄一個個沖上去,一個個被水寒衣強大的内力所傷,又一個個毫無畏懼地再次上去拼命,可他卻袖手旁觀幫不上忙,他急紅了眼,“丁雁翎!你娘的再不放了老子老子跟你玩命!老子恨你一輩子!”兩人的身體艱難地扭打在一起,礀勢詭異,狀态奇絕。莫竹青幾乎絕望的叫喊淹沒在戰鬥的緊張與壓抑中,無人聽得到,無人看得到。他覺得自己明明連吃奶的勁兒都使出來了,怎麼還是掙不開那死纏爛打卑鄙下流的丁雁翎呢?殊不知,丁雁翎使出的不是吃奶的勁兒,而是跟成千上百個人搶奶吃的勁兒。莫竹青急得頭暈目眩,喊得身體虛空,突然眼前一黑,倒了下去。穩穩地倒在一記手刀劈暈他的丁雁翎懷裡,丁雁翎将那仍帶着怒意的瘦臉撫平,寵溺而憐惜的碰了碰方才不停叫喊的兩片薄唇,“傻瓜,我絕對不會讓你有事,你的責任,我幫你擔。”他讓親信将莫竹青送至安全的地方,自己則加入了對抗水寒衣的戰圈。此時的袁玖無暇顧及周圍的狀況,也無心猜想之後的結果,身體渀佛隻剩下軀殼,幾乎每一個角落都在恐吓他威脅他說到頭了結束了别再堅持了,眼前越來越模糊,離完全的漆黑也不遠了。能這樣站到現在,自己都覺得是個奇迹。他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死了,隻因複仇的意念太過強烈,才導緻他遲遲沒有倒下?分不清什麼是現實、什麼是錯覺;看不到近在眼前的水寒衣,看不到其他任何人。他好像徹底僵住了,随後一陣天翻地覆,他感覺到自己的背挨到了什麼東西,進而明白過來,他,倒下了。真的倒下了……真的,要完了麼?苦心經營三年,他竟然要輸在這最後一步上,難道這就是天意?難道常教注定要毀在他手上?耳邊嗡嗡的巨響中夾雜着些許急切的擔憂的叫喊,他不知那是誰在叫,也不知是在叫誰,或許是叫他吧。明明睜着眼,卻隻能看到大片黑大片紅的色塊,黑色還正在一點點吞噬着紅色。努力擡手,可擡不起;努力張嘴,卻說不出話來。眼前的紅色繼續變小,他急壞了。突然好想見見孟散,有很多很多真心話沒告訴他,這才恍然明白過來,他若死了,孟散就永遠無法聽到了;好想見見冬兒和續兒,他該好好陪陪那兩個孩子的,一個跟着他幾年沒享過什麼福,一個還看不太出将來可能長成的模樣,他怎麼能在這時候就撒手離開?不想讓那大片的黑色就這樣輕易地掩埋了自己!原來,口口聲聲說着不怕死的人,到底還是無法抵擋死亡的恐懼。拼命的掙紮,卻無濟于事,也許隻要那一聲喊出來了就能得救,可現下的處境卻隻能看着那些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們一個個遠去,不想,真的不想……他要死了……他不甘心。猛然發覺,他不過是條不到三十年的生命,他的人生,本該擁有更多。大面積的黑暗中,一個面目猙獰的人一步步向他走來,他本能地後退,卻不知身體究竟有沒有随着意識而動。那雙眼讓他厭惡,讓他恐懼,他知道隻要一碰到那個東西就必死無疑。可是他真的累了,一點兒力氣也沒有了,打不動,也退不動了。過往的近三十年如流水,此時用畫面一幅幅清晰地在腦海中流走。依戀、後悔……或者他是太貪心了。哪個人能生平順順利利,享受一切美好呢?水寒衣可怕的雙眼顯出了狂喜,他已經不認得袁玖了,可潛意識裡卻明白這是必須幹掉的人。隻有幹掉了他,自己才能獲得快樂和永生。内力在掌心高速流轉,他拖着枯柴般的身體走到袁玖身側,擡起右手,貪婪而愉悅地劈了下去。空中突見一道明亮碧鸀的劍氣,幾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而這,也是袁玖失去意識前感受到的最後一道光芒。決戰4所謂劍有形,劍氣無形。在場幾乎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見到這種完全實體化并且溢彩光華的劍氣,就連使劍的孟散都甚感意外。帶着神兵跑出大殿見袁玖被打倒,千鈞一發之際,他想也不想飛身一劍劈過去,本以為至多能切斷水寒衣雙手,誰料内力運至劍招上竟威力大增,一道耀眼的綠光畫成個漂亮的巨弧,不僅将水寒衣周圍保護圈狀的内力一劈兩半,還将他震至幾米開外。水寒衣摔倒在地一臉驚恐,呆呆望着前方,又看看周圍,神智似乎有幾分清明。孟散擡起手腕,皺着眉頭意味深長地審視着手中通體碧綠的神兵。上次袁玖用它劈開雙輝樓密室的石門時雖已見其威力不凡,可遠不如今日讓他驚歎到目瞪口呆。隻要将内力送上去,甚至隻要心生殺意握着它,它便像突然被喚醒了似的,蠢蠢欲動,殺氣騰騰。但那與水寒衣身上不斷釋放的邪氣相反,那是正義并且超然的。恍然大悟,這就是所謂的劍之靈性,天地間如此至寶竟然垂青自己,那麼,自己就一定要帶它将第一戰打得漂漂亮亮!水寒衣爬起來,手背一抹嘴角的血,右臂提起再次向孟散沖來。孟散心道來得正好,原本略有些沉重的劍此時已控制自如,他右手挽了個劍花,迎面一擋。耳畔頓時傳來渾然打制的石器極速刺穿空氣的尖銳呼嘯聲,隻見空中被明亮且溫和的綠色與陰霾并污濁的灰色占據,來往交鋒中,碧綠的光芒磅礴穩重,并不顯山露水,卻一點點吞噬着那乖戾嚣張的灰蒙蒙的氣息。衆人呆呆地望着這百年難得一見的戰鬥,許久之後才明白過來——埋于西北深山沐浴天地靈氣日月精華的絕世好劍,終于橫空出世了。丁雁翎驚喜交加,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雙輝樓最驕傲的作品,是他爹一生最得意的傑作,尋尋覓覓許多時候,竟不知它命定的主人,居然就是孟散。心中猛然有些落空,但很快就又踏實下來。這世上的事,誰屬于誰,誰認定誰,大約都是早已注定。該出現時就會出現,該走了便會走,實在強求不得。看形勢水寒衣必定敵不過孟散,大局已定,隻是不知袁玖還有沒有機會看到了。幾個屬下正給他灌輸内力,然而袁玖毫無反應,身體已到了連旁人的内力都無法接受的地步,臉色白得吓人。但屬下們仍不遺餘力地救治,即使一個個累得滿頭大汗,即使最終到達他體内的内力連十分之一都不夠,他們依然毫無怨言。丁雁翎又想起自家那個為了袁玖常常一跑幾個月不見人影,為了袁玖常常連命都不顧的傻瓜,今時今日,總算清楚了袁玖此人在這群人心目中的意義。今日之局面,正是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實話說,身為一派之主,做到袁玖這個地步,就算死了,也定會含笑九泉。打鬥聲異常沉悶壓抑,天也陰沉得厲害,一明一暗兩個氣團時而交錯時而分開,十幾步内飛沙走石,大有地動山搖之勢。重劍無鋒、大巧不工,神兵不如孟散常使的佩劍修長鋒利,飄逸欠了些,但卻勝在氣勢懾人、剛勁威猛,以慢打快事半功倍。況且孟散近幾年來為隐藏身份,武功十分駁雜,摒棄常教輕盈飄渺的路數,用起神兵更為順手。劍柄旋轉,寬厚的劍刃将水寒衣的防禦輕松劈開,水寒衣連連後退,驚慌無助地看着自己的雙手,明明方才還所向披靡,怎麼頃刻間就絲毫無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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