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歸魂坡處交換人質之後,我安心的在自己的營帳内休息了兩日,趙建昌遵照軒轅的吩咐,每日對我的夥食照顧的很是周到,廖濟芳自從來到了軍營之後,索性就直接住進了行姐姐的營帳内由行姐姐親自照管,如此行姐姐一人奔走于我和廖濟芳中間樂此不疲!
這日我終于大好,隻行姐姐仍對我仍然很是擔心,我隻告訴她,我不過是一時間見到那樣駭人的情景有些接受不了,如今休息了兩日終于有所緩和,隻是奇怪的是,在我的記憶裡不知為何不斷的閃現出與之相似的畫面,隻不過不同的是,那畫面裡滾落的卻不是人的頭顱,還是一顆偌大的狐狸腦袋。
因着那畫面的情景太過怪異,我一時未做他想,隻覺得自己應該是一時間受到了驚吓,神思不屬導緻的。行姐姐今日清晨端着飯菜來看我,言語間讓我想好對策,隻因那一日我暈倒後,一時間受不了打擊的廖濟芳,竟然猩紅着眼睛,當着衆人的面推開了軒轅将我奪了過去,最後還是在行姐姐勸阻着,才複又将我交到了軒轅手上,如此一來,軒轅勢必懷疑我的身份。
一時間,我隻對廖濟芳這份護主的衷心,贊賞有加,沒想到如今已經到了這般國破家亡的境地,他仍然在心中記挂着我的身份,隻是這世間哪還有什麼三公主,有的不過是已經編入軒轅軍營的一介布衣,平頭百姓鳳齊越罷了!
簡單梳洗好,吃過早飯後,我去看望了雲淩淵,商量好一切後,策馬來到了歸魂坡處,隻見行姐姐和廖濟芳已經并身而立的站在五座孤墳跟前,今日的天氣還是像交換人質的那日一樣好,隻是心境卻又有了另一番變化。
廖準和其餘四位老臣的墳丘,坐北向南,與厭火國遙遙相望,我滿是歉意的下馬,終于再次見到了廖濟芳,如今看着已經休息了兩日的他,身體好像強了許多,心中終于有了些許欣慰,廖濟芳看着我下馬,躬身就要下跪,我直接扶起他讓他免了這些虛禮,隻告訴他以後隻喚一聲兄弟即可,随即隻看到了廖濟芳自苦的一笑。
“沒有救回你父親,我很抱歉……”我看着廖濟芳的情狀,終于鼓起勇氣說出了這句話,廖濟芳卻隻是看着我,面似苦悲卻又釋然的模樣說道“那日的情景,我都看在眼裡,若不是你急中生智提出分兩次作為交換,隻怕我和我父親還有其餘八位老臣都會沒命。一旦我們一起走過來,五王爺勢必不會罷休。”
廖濟芳如此說着,讓我想起了那日兩軍之間兩次拉滿的弓弦,心痛的閉上了眼睛,仍然不死心的說道“或許,那日我錯了,我應該提出每次用三十人交換你們其中一人……”
廖濟芳卻搖着頭說道“你已經做的很好了,而且,就算你那日提出這個換法,想必五王爺也不會答應,因為臨出時他就已經下達了命令,我和我父親必須死!甚至必要時可以将他們的三百名細作同時射殺!”
五王爺……,回想起我揭開的面具下,露出的那張長旋的臉,我的心中微微沉痛,那是長旋嗎?在我的夢裡,最後一次得見長旋時,我也是穿着一身綠色的羅裙,心想既然是同一件衣衫,那麼相見的時間大約也應該是三年前。
可是不知為何,我隻覺得現在的他那麼陌生,在我的印象裡長旋應該是性格開朗,無憂無慮,常日裡隻知道遊山玩水,執着于尋找珍禽異獸和稀有草藥,既外向,又勇敢的陽光男子,可是那日的長旋……卻舉止誇張,行為纨绔,一絲陽光也無,陰郁、灰暗,更是視人命如草芥,在被我用刀抵在地面後更是露出了驚恐、膽小的神情,如此想着,隻覺得他一定是哪裡不對,可是到底是哪裡不對……
遠遠的隻見軒轅和荀風二人策馬趕了過來,再走到我們身邊前下了馬,表情疑惑的看着我們三人,張口問道“你的身體可大好了?”
我立時颔了颔,說道“在下,不過是因為從前從未見過如此恐怖的場景,一時受了點驚吓,勞王爺挂懷!”我心知軒轅今日的一番問話,于我将是一場考驗,不停的在心中對自己一遍又一遍的說着,回答問題一定要冷靜。
果真就當我如此想着,隻聽軒轅繼續疑惑的問道“那日,在此處交換人質,你為何阻攔本王,不讓本王射殺逃跑的五王爺等人?還一口笃定,我和五王爺自小相識?”
我微低着頭,一時間不敢擡起,隻盯着軒轅的一雙鞋子說道“在下自小在厭火國的京郊長大,幼年時得廖準老太師照管,與廖濟芳是舊識,自然多少就對厭火國宮中之事有所耳聞,聽聞王爺十二歲上被派到厭火國中做質子,與同為質子的百裡長旋是自幼的交情,所以那日就提了一句。至于阻止王爺射殺他……,隻因為……如今天威國日益壯大,此前又對我們偷偷從厭火國運回食鹽一事,心生不滿,倘或現在天威國以王爺一時激憤,射殺五王爺為由,挑起戰争,于王爺你和整個國家而言,都不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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軒轅聞言卻不知為何,好似不信任的說了一句“哦?是嗎?在你不顧一切的操控着五王爺的那匹馬,朝你飛奔過去時,本王眼見着你操刀恨不得将他斬殺在腳下的模樣,卻沒看出來,你是這麼想的?”
我隻得低着頭,硬着頭皮說了一句“那是因為,那一日事突然,在下一時情急,沒有想那麼多!後來也很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至于在下所說的話……王爺若是不信,自可去問我師父雲淩淵,他……與廖準也是舊識,更是在廖準的府中收了我做徒弟,對我的一切了如指掌!”
如此一番話說完,我自信沒有什麼纰漏,可是軒轅卻仍然好似不信的神情,看着我說道“可是……縱使如此……你為何認得百裡長旋?”
這一次還沒等我答話,廖濟芳就搶先一步将我護在了身後,大手一伸,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所說出來的話更是令我咂舌“我這義弟,自小就與我相識,那百裡長旋在宮中做質子時,也常到我府上走動,我義弟自然見過!”
這次軒轅卻沒有接廖濟芳的話,隻皺着眉頭看着我說了一句“你這義兄倒是多!走吧,回營,雲恒和雲霄兩人回來了!還帶來了皇上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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