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媚的陽光透過高高的古柏灑進林間的庭院,微風吹動樹梢,古柏的剪影投進我的窗前,二哥依照我的喜好将這樓閣的窗台做的又寬又大,柔軟的被褥鋪在上面,供我閑暇時可以小睡,此刻我因被斑駁灑下的陽光刺痛了雙眼,而悠悠轉醒,望着窗外這偌大的小型宮殿,雖内心覺得實在沒有必要将一間住人的房子建造的如此華麗,可是内心還是喜歡的,不覺得笑容浮現在了臉上,隻是這笑容在别人眼中看起來那樣癡傻,一旁門口的侍女嫌棄的白了我一眼,我并不與她計較,因為我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她不喜歡我,而是她的主人,我父親的第二任妻子對我不喜歡,以至于她也一并看我不順眼罷了。
“阿衍怎麼還沒回來?”我向着覓淳小聲問到,她不屑的将耳邊的碎挽到耳後“誰知道呢!許久不回皇城内,興許貪看,不知道跑到哪裡玩去了也不一定!”說着走出門去,重重的的将門随手關上。我的心裡很不喜歡她的态度,卻也隻能小聲嘟囔“明明前天才回去看過。”我知道她不喜歡陪我呆在靜谧林,但不懂她既然不喜歡為什麼不回皇城裡去,以至于她在這裡呆着,總是覺得度日如年,我覺得她實在是和她自己過不去,這樣陪着我不過是在平白找罪受罷了。
想起今日一大早天還未亮,阿衍便拉着我梳洗打扮,早早的為吉時做準備,說是幾日前二哥來看我時叮囑過她,父親已經在籌備我的生辰禮,有蘇氏狐族的孩子,年滿十三歲便會到族中古老的靈石前覺醒自己的靈力。而今日,剛好是我的十三歲生辰,我和阿衍滿心歡喜的準備了一大早,卻遲遲不見皇城的人來接,阿衍内心很是擔憂,我雖然也很擔心,但是我相信父親,也相信二哥,他們一定不會将我忘記!
之所以沒來接我一定是有什麼事耽擱了,我急忙催促阿衍快回城裡去看看,阿衍今年十四歲,去年覺醒了自己的靈力,她的腿腳是我們族中最快的,我私下裡給她起了個“飛毛腿”的外号,隻是這個外号在我口中叫出來帶着幾分傻氣,她卻一點也不生氣,她總能很耐心的陪着我,我知道将她安排在這裡陪着我,也是父親的一番良苦用心!阿衍早上出門後,我的内心一直惶惶不安,登高于樓閣之上,眺望遠方的皇城,本來應該晴好的天空,被一大片陰雲籠罩。整個有蘇氏疆界内,隻有皇城的上方和我的靜谧林宮殿上方,被溫暖的陽光關照,透下幾分暖意。
時光已經過了正午,望向皇城方向的空中,以我一雙極有視力的狐狸眼睛遠遠的看見兩隻蝴蝶從風雪中忽忽閃閃的飛來,我哧哧一笑,那是點點和小枝。阿衍曾經很不贊同我給這種生命極其短暫的生命起名字,說是怕我在它們的生命隕落之時傷心難過,但是我從來毫不在意。我拿着鏡子将陽光折射在宮殿外不遠處的方向,微妙的碰觸漾出一道道彩虹般的光暈,那是父親為我設下的結界,我想警告點點和小枝,在穿越結界的時候要小心,雖然這結界隻對人有效,但是動物想要進來,還有一定的難度。
我不得不承認父親把我保護的很好,因為這層結界不但成功的阻礙了心懷叵測的人進入,而且這裡也變成了我自己的一方天地。我時而穿梭于這片規模宏大的森林,時而躲進結界内的庭院玩耍,累了就可以在這座宮殿内休息。時間長了,我竟也和靜谧林裡的動物們結下了深厚的友誼。我很喜歡它們,因為它們對我的智力是否正常毫不在意,它們在意的隻是我這個人是否善良,而我也向它們表達了我最大的善意,在認可了我的存在之後,甚至就連隐居在密林深處的黑猩猩都可以心肝情願的為我在寒潭旁的古樹下紮一個秋千,以誠懇的邀請我去玩耍。而我更加有幸的結識了這片森林的主人,一隻身長九尺有餘的上古蒼狼,冰焰,當然,冰焰是我給它起的名字,隻因為它有一身亮到光的銀色狼毛,在夜晚甚至能如焰火般将自己周圍方圓十米的範圍照的亮如白晝。在别的方面我不敢誇口,但是在與動物交友上,阿衍對我佩服的五體投地,這也成了我更加喜歡靜谧林的原因。
對于皇城内的生活,其實我并不向往,相反更喜歡這裡的自由自在,遠離嘈雜,遠離市井,是對我内心最大的救贖。這都源于我小時候的經曆,我生于有蘇氏狐族,而有蘇氏狐族素來以聰明伶俐,才思敏捷聞名于世,可是唯獨我是個例外,生來就是一個形容呆傻的癡兒!一個隻會傻笑不會變換之術的狐狸,這樣的我在族内甚至沒有一絲自保和生存下去的能力。
縱使我一生下來便依靠着強大的身世和在外祖母的庇護下過活,但是仍舊生存的十分艱難,更重要的是去掉這層身世,我身無長物!還記得七歲時看着哥哥姐姐們各個神思敏捷,聰慧過人,能在狐狸與人身之間随意變幻,更是令我羨慕異常。
而我隻能于他們的腳邊如同走獸一樣穿梭,一身髒兮兮的皮毛,滿是塵土,甚至粘過雨水後,塵土會在狐狸毛上凝結成塊!特别是在外祖母去世後,年紀小小的我覺得身為狐狸,生來需要覓食果腹已備嘗艱辛,至于皮毛,何必還要在意它是否光鮮亮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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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更加懶得打理,時間久了,甚至自己已經忘記了自己的毛色,隻一雙狐狸眼睛猶顯深邃,美中不足的是那雙眼睛不像其他狐狸或棕或綠或藍或黑,而是于烏黑之上呈現一層淡淡的紫色。以至于很長一段時間裡,族内的人都議論這是因為我生來癡傻所緻的顔色不正。
我記得那時我笑嘻嘻的問外祖母“外祖母,他們都說我癡傻,什麼是癡傻呐?”外祖母看着我的一張笑臉,伸手摸了摸我的臉頰,一臉慈祥,我感覺到她的情緒慢慢變得低落起來,甚至從她的眼神裡看出了一絲無奈,那時起,我知道“癡傻”并不是什麼好的詞語!
見外祖母不作答,我又接着追問“我為什麼會癡傻呐?”外祖母回過神來,笑意重新浮現在她的臉上“我的花期并不癡傻,隻是長大的太慢。”“那我又為什麼會長大的太慢呢?”我不停的追問,後來外祖母語重心長的對我說道“你的母親生你時難産離世,你胎裡不足所以長大的慢些,可是你總有一天會長大,長大了就一切都好了。”
等到長大了就好了,我始終記得外祖母的這句話,終于在我十歲那年,我相信了這句話。那一天我急切切的從皇城外跑回來,終于見到了在外遊曆十年歸來的父親,隻是因為我未能幻化人形,目标較小,無法引起他的注意。或許因為我跑的急促險些将大姐姐絆倒,這才引起了父親的注意,我記得那時父親驚愕的目光,我膽怯的與他對視,隻一眼,我便知道我将獲得父親的垂愛,因為已經過世的外祖母曾經在臨終時捋着我的狐狸毛告訴我,我長得和我的母親很像!而我知道,父親之所以在外遊曆十年之久,就是因為無法接受母親離世的事實。
從那之後父親不遺餘力的從族中年邁的老者處尋來了變幻之法,并借着日月同輝之日的和風,在這靜谧林倚靠的古龍山之上将我強行幻作人身。我依稀還記得将我變作人身之後父親那雙驚豔的目光,他定定的看了我良久,沉默了半晌對我開口說道“你很像你的母親!”
幾縷微風輕輕的吹過我的窗前,帶着幾分涼意,突兀的打亂了我回憶的思緒,這微風讓我感到很是驚奇,因為這庭院向來雪吹不進,雨淋不到,不知道這冷風是從何處吹來。我将銅鏡從窗邊收回,銅鏡上映出我略施粉黛的面容,我不禁又左左右右的端詳起了自己,絲毫不再好奇剛剛涼風拂面的事,隻是覺得自己這妝容真是好看,因為此前自己從來沒有這樣精心的打扮過,還記得早上阿衍臨行前還捧着我的臉看了又看,不住的贊賞自己的手藝“有美一人,清揚婉兮,美人若兮,顧盼流離”,我雖不懂其中含義,但我知道定然是誇她将我裝扮的十分好看,便隻一味的附和着她呵呵直笑,隻是她看見我開心的笑了,卻又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隻交待我安靜的等着她回來,不要到處亂跑。
過了半晌,點點和小枝終于飛到了我的跟前,我看着它們兩個手舞足蹈的樣子很是滑稽,遠處的森林傳來幾聲狼嘯,點點和小枝迅的落在我的間,我癡癡的嘲笑它們兩個竟然對冰焰的叫聲如此懼怕!
“轟隆隆”殿外傳來一陣支離破碎的聲響,我眼見着天空中的結界如雪花一樣破裂翻飛,在空中随着冷風旋轉,最後消失不見,緊接着是殿外院門大開的聲音!我心想定是父親派人來接我了,便起身焦急的朝殿門跑去,連鞋子也未來得及穿上,正當我殷切切的推開殿門,門外兩側早已整整齊齊的站好了兩個士兵,我抓着其中一個士兵的手臂搖晃着問到“可是父親來接我回皇城去嗎?我們是不是現在出?可是阿衍還沒有回來,我們還需要等等她吧?”
他并沒有回我的話,他的目光隻看了我一眼,就怔怔的定在那裡,面上以我肉眼可見的度變得通紅,從前我從來沒有見到過這樣的神情,心裡暗忖,莫不是這士兵有什麼不可說的頑疾,我看着他的眼睛仔細端詳,忽地意識到他并非我有蘇氏族人,因為他的額頭上非常幹淨,絲毫沒有有蘇氏族人都有的印記!“你是誰?”我看着這個士兵問到,他的目光忽地變得有神,隻是對我并不理睬,仰起通紅的面頰看向我的身後,我尋着他的目光望去,原來我的身後像他這樣的士兵已經分立道路兩側站滿了整個庭院!
我轉過身,庭院正中央的涼亭裡側身而立着一個約莫束之年的男子,午後的陽光斜過涼亭的飛檐打在他的身上,将他映射的很是溫暖,他的足上穿着一雙嵌着銀線的黑色銀紋飛虎靴,身着透着亮銀色的束身白袍,白袍上銀線穿梭出優美的弧度,在陽光下泛出點點微光,他的腰間環佩叮當,一副溫潤君子模樣,因着以前自己不能如旁的族人一樣變換人形,一直以狐狸形态穿梭于人間,所以養成了看人先看腳的習慣。
以我以往的經驗,能穿出一雙這樣幹淨的鞋子,這樣幹淨的衣服的人,一定長得不差!誠然事實也确實如此,他臉型長度适中,下巴稍方,鹳骨高度非常有男子的力量感,如果說我以往經常用陰柔之美來形容二哥,那麼這個人卻是絕對的英俊陽剛,他就那樣站在人群中,卻給我深深的存在感,劍眉濃郁,星目深邃,高挺的鼻子,承接着眉骨,完美的側顔散着與衆不同的貴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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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想這定然是這群人裡頭領一樣的人物了,我快的朝玉階下走去,天空中的陽光,已經不似之前那般溫暖,玉階微涼,使我倒吸了一口涼氣,鵝黃色的裙擺在風中翻飛,腳下傳來的涼意沒有止住我奔跑的腳步。那亭内的男子見我跑來,先是怔了一怔,然後快的變換了神情,他三步并作兩步的朝我走來,解下肩頭的披風,隔空擲來,披風在空中就像有魔力的毯子,飛一轉,最後齊整的鋪在我的腳下,我一腳落下,剛好踩在他的披風之上,我詫異的減緩了度,他已經行至我的身前,害我險些撞在他的懷裡,他高大的身軀,剛好擋住天空中微弱的陽光,讓我将他看的更加清晰,間的點點和小枝受到驚吓,翩翩飛起逃離,他看着飛走的蝴蝶若有所思的低頭看着我。
而我則歪着頭思考着是否應該問他點什麼,是了,一般最該先問的問題是你是誰,因為這個人我也從未見過,而且他也不是有蘇氏的人。
“你是誰?”“你是誰?”沒想到我們異口同聲的同時問到,他的臉上掠過一絲詫異,一隻手挑起我的下巴,另一隻手在我的眉心處用大拇指反複揉搓。他的力量很大,大到我難以掙脫,他的臉在我的面前放大,花瓣樣的薄唇很有一番顔色,縱然我承認他長得好看,但我向來不是個任人擺布的人,擡起手照着他的臉上就是一抓,“嘶”他的左臉太陽穴處被我瞬間抓花,他将我放開後,看着他滲出血珠的臉,我不得不承認我深感歉意,歉意的笑容浮現在我的臉上,我知道自己一定看起來很傻!他一陣錯愕“原來是個傻子!”
“是父親讓你來接我的嗎?”我擔心的問,我怕他因為我抓花了他的臉,他就拒絕接我回去,他仍沒有回答,而是被我腰間的玉佩所吸引,“這……這是……”他嘴中念叨着,将我的玉佩一把奪下,“還給我!”我見狀跳起腳就要去抓,他卻将玉佩舉的老高,不多時,兩隻一模一樣的玉佩就出現在他的手中,我看着一模一樣的玉佩,又看了看面前的男子,想起了從前阿衍對我說的一句話“這位老人家給你的玉佩,一定要天天帶着,将來有一天會有一個戴着一模一樣玉佩的男子出現,他會娶你,他會帶你逃離這片苦地,他會帶你過上正常人該過的生活!”
至于什麼是“娶”我不知道,我隻記住了阿衍的話,她告訴我,這個會娶我的人将會一生一世的寵着我,他會對我很好,屆時我至少不必再為衣食住行犯愁,最重要的是有了他,我将不用再在意族人異樣的眼光,不再過這種隐匿林間的生活。雖然那時我也曾辯解,這種生活沒什麼不好,族内的人對我什麼眼光我也從不在意,但是她總是用一句“你不懂”就回絕了我的分辯,并叮囑我一定不要将玉佩丢棄,妥善保管。因我向來很聽她的話,所以也對這枚玉佩愛護有加。
然而此刻的我卻異常困惑,目前從他的态度來看,顯然并不想娶我,難道他也是隻知道玉佩,卻不知道另一個持有這枚玉佩的人是誰嗎?我腦海中飛地思考,卻不知道是否該向他好好的問一問,我的嘴張了張又合上,終于還是沒有問出口,不知道如何表達,簡單的講就是嘴巴跟不上腦子,懵懂之際就見他厲色嚴聲的向我大聲怒吼“你到底是誰!”
吓我一跳!
我是誰?我是誰呢?對了,我的名字應該叫做有蘇花期!我還未來得及回答,一個士兵的聲音從遠處傳來“百裡将軍,從殿後抓來一個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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