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宋又換了車,比上一輛更為騷包。他穿着一身黑色休閑服,年少倜傥,往車邊一站,要多惹眼有多惹眼。葉沐有氣無力的挪過去,無奈的看着他。秦宋在這兒等了她十分鐘,已經很不耐煩,粗暴的把她塞上車,豎着眉兇她:“我這麼帥!你幹嘛還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秦桑到底燒什麼好吃的了,非要我去?”葉沐苦着臉,“我昨晚沒睡好,今天暈了一整天。”“我哪知道,隻說讓我一定接了你去,”秦宋也是被李微然抓來的,哪裡知道這裡面的過節,“哎,懷孕的女人嘛,想一出是一處,咱們都讓着她點。”葉沐“恩”了一聲,忽然想到一個關鍵,一把抓住秦宋,“還有誰一起吃飯?”秦宋擰着眉甩她手,“有婦之夫!對我這個黃金單身漢放尊重些——你男人也來。”葉沐松開手,抿着唇看向窗外,心卻跳的極快,有種慌張而甜蜜的感覺。到了李微然家,容岩果然在,正和李慕下象棋玩。看見秦宋後面跟着葉沐,他淡淡的點頭就算打過招呼。葉沐暗自咬牙,嘴裡又酸又澀。李慕笑着叫葉沐,“葉子姨媽,你怎麼才來,二叔下午就在家裡陪我玩了。”葉沐走過去摸摸他腦袋,“姨媽要工作養活自己啊,當然得上班。”那話裡意有所指,容岩按耐不住,手裡的旗子敲打着棋盤,懶洋洋的,也是對着李慕說:“你姨媽的工作可是又有趣又得意,怎麼舍得早下班。”秦宋一聽這話,就知道這兩個吵架了,眼見葉沐臉沉下來不說話,容岩那兒故作輕松卻拳頭握的死緊,他幸災樂禍的火上澆油,明知故問:“你們兩個幹嘛呢明刀暗箭的?二哥,你讓着葉子點嘛!”容岩冷笑,“我犯不着。”秦宋心裡大樂,可上回被容岩剝光了鎖後備箱的慘痛經曆還在眼前,他不敢再過分,看向葉沐。葉沐冷着臉看都不看容岩一眼,放了大衣就徑直往裡面去。秦宋看着她氣沖沖的背影,再看向容岩,李慕正催:“二叔,該你了。”容岩把幾乎捏出水來的棋子往秦宋手裡塞,煩躁的皺着眉起身,“讓你六叔跟你下,二叔有事。”說完他也往裡面去。李慕好奇了:“六叔,二叔怎麼了?”“他啊,”秦宋眉開眼笑的,“生病了。”“什麼病啊?”李慕瞪大了眼睛。小禽獸吹起口哨來,“犯賤。”秦桑肚子已經有點顯了,李微然幾乎半步不離左右的伺候着。葉沐在廚房門口看着那夫妻倆濃情蜜意,自己心裡空落落的,所謂神仙眷侶,就是這個樣子了吧?可是怎麼辦呢,她葉沐窮其一生也成為不了秦桑啊……該死的容岩,硬邦邦的聲音就在這時響起:“借過!”葉沐側身,他進了廚房卻不知道要幹什麼,打開冰箱一氣亂翻。“葉子,過來幫我忙。”秦桑見氣氛尴尬,招呼葉沐過去打下手。容岩拿了罐啤酒站在她們身後,慢慢的喝,閑閑的晃。李微然打趣:“二哥,你要不要也露一手?”“哦?”秦桑笑:“二哥會下廚?”“據說是會,不過我沒親眼見過。”李微然看着容岩,容岩的眼神卻一直在背對着他的葉沐身上粘着。這個“據說”,八成是據他家小四說的吧?葉沐心裡酸溜溜的想着,手裡的刀下的更狠了,一個沒留神刀一滑,她“哎喲”一聲放下刀,右手捂住左手手指。容岩摔了啤酒罐子就過來,着急的一把扯過她,“切哪兒了?!”葉沐甩他,“不要你管!”她皺着眉發脾氣,手裡捂着不讓看,容岩更着急了,鬥嘴都沒心思,“讓我看看,這刀剛切了肉呢,劃深了我得送你去醫院消毒打針!”廚房一亂小禽獸立刻聞聲而來,和李慕一大一小兩顆頭扒拉着門框,眨巴着眼睛看熱鬧。李微然攬着秦桑出來,轟開他們兩個單身漢,反手把門給帶上了。廚房裡隻剩下兩個人,火上坐着瓦罐,正炖着湯,發出微弱的“嘶嘶”聲響。葉沐低着頭,容岩的手裹着她的,有種沙沙的溫暖。她眼淚從眼眶滴下,“啪嗒”打在他手背上。“混蛋……”聲音因為壓抑的哭泣而顫栗,葉沐低着頭,幾乎是喃喃:“我讨厭死你了!”容岩心如刀絞,拽着她的手把她擁進懷裡,這麼多天沒抱過她,一旦重來,身體每個細胞都熟悉到疼痛,他在她耳邊啞聲的咬牙切齒:“我也讨厭你……”強行掰開她右手,細細的查看,還好傷口不深,切開一點皮卻沒有出血,容岩松了口氣,頭一低含住傷口,用力的吮。葉沐别扭的掙紮,他唇齒間含着她的手指說話不便,隻溫柔而綿長的“嗯”了一聲,尾音上揚,帶着點他慣常的強勢。他的舌濡濡掃過,口腔的溫暖滲入傷口,絲絲蜇人的疼,葉沐眼淚又下來。她是極少在他面前掉眼淚的,吵架也好分手也好,葉沐都是從不低頭,倔強的讓容岩想掐的她說不出話來的。而眼下她半倚在他懷裡,低着頭默默的掉眼淚,那副小可憐的樣子讓容岩整顆心都軟下來。“沒事,”容岩把她手指拿出來,摟着她輕聲的安慰,“沒事了。”葉沐軟在他肩頭,眼淚肆意奔騰。她從前一直深信,眼淚是沒有任何用處的東西,可是此時此刻,靠在這個叫容岩的男人肩頭這樣肆無忌憚的流淚,讓她覺得整個人前所未有的放松和感動。她從前一直小心控制感情,最怕養成一個叫做“依賴”的習慣,害怕如果習慣了依賴一個人,等到有一天這個人離開,那她再也無法靠自己行走。可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她不再戒備不再糾結,在一個個本該理智獨眠的夜裡,甜甜的在容岩臂彎裡沉睡,人事不知。是從什麼時候開始,這一段因為療傷而開始的相處,變成了深愛?葉沐推門出來,低着頭也能看得出來哭的厲害。容岩抿着唇緊随其後。秦桑歎了口氣,拿起桌上的紙巾盒跟着葉沐往陽台去了。李微然攔住容岩,低聲勸:“你怎麼了?看你真着急我才把人給你約來了,現在這樣我怎麼跟桑桑交待?二哥,你平時那麼自如一個人,怎麼跟葉子在一起就那麼喜歡較真呢?”容岩眉宇之間滿是疲憊之色,“我也不知道,”他歎了口氣,“我自己都覺得奇怪,明明想讓着她的,可一看見她就變卦了……老五,我好像一面對她,就沒有了控制力。”這下李微然愣了,這是……動真心了啊!夜之未至,葉沐趴在欄杆上的身影模糊,像隻傷心的小獸。秦桑拍拍她肩膀,把紙巾遞給她,看着她滿是眼淚的小臉,歎了口氣。葉沐抽噎,“姐,”她嗓子啞的厲害,“我好怕啊……我一點用都沒有,怎麼辦啊……”葉沐很怕,她怕黎卿辰,她太好太優秀太适合容岩;她怕容岩,她愛他離不開他,因此更怕他不愛更怕他會離開。她怕容岩後悔,等到有一天容岩回過神來,看着容磊身邊的顧明珠,想起曾經有黎卿辰那麼好那麼适合他的女子而他卻錯過,到時再看着自己身邊的葉沐,一無是處。如果真有那麼一天……情何以堪?而她最怕的是,她已經陷在這段感情裡,不可自拔,無論前方有多少磨難,她都隻能以血肉之軀去抵擋,這樣沒有退路的愛,葉沐真的真的好怕。秦桑的手落在葉沐背上,一下下的拍。此刻的葉沐所需要的隻是傾訴,那些她長久以來以及忽然之間領悟過來的東西,潮湧般滌蕩心頭,這個孤單了整個童年和青春期的小女孩,終于找到靈魂的另一半,從此懂得愛,也從此開始品嘗愛的喜悅與悲哀。容岩輕敲門,秦桑打開反鎖,他示意秦桑進屋去,“我有話跟她說。”秦桑也累了,點點頭,“你們……多溝通。葉子年紀小,可是她不是不懂事。她有她的想法,你們兩個誰也不說,各擔心各的,這怎麼行呢?”容岩扯了扯嘴角,“你們先開飯吧,不要等我們。”葉沐還趴在那裡,臉埋在手臂上,已經不在哭了,隻是呆呆的想着心事。容岩過去抱她,她身上有剛才廚房裡帶的煙火之氣,這樣微涼的夜色之中,把這樣味道的小怪獸抱進懷裡,讓容岩覺得有種奇異的美好感覺。“小沐,”他埋在她頸間,喊她,“跟我說說話。”葉沐的聲音嘶啞:“容岩,你知道我和黎靳辰為什麼分手嗎?”容岩懷抱一僵,葉沐自顧自接着說下去:“不光是因為陳沛沛,其實陳沛沛在我之前就和他在一起了,要說劈腿,我才是第三者。”“黎靳辰跟我在一起是因為要接近秦桑和梁氏。黎家兄妹之間你知道的比我多,黎卿辰那時候是你的人,黎靳辰當然就也要想辦法和梁氏搭上點邊。”“他是商人,擅長用最小的代價獲得最大的利益,我不幸被他選中利用,我不怪他,也是我自己識人不清。我隻是覺得很尴尬,我付出過真心的一段感情,最後變成了一場利用,這讓我覺得很難堪。所以我一直不願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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